太陽尚未出來，多輛拖車停在攝影棚門口，攝影棚中的片場早已布設完畢，攝製組正在對攝像機做最後的調試。

大衛-芬奇統攬全局，調度全劇組工作。

充當新聞記者的臨時演員陸續進場，從道具師手裡領取老式裝備。

老演員艾倫-阿金和亞力克-鮑德溫先後進了攝影棚。

又過了幾分鐘，穿着身老式西裝的馬丁從外面進來。

因為化妝和假鬍子的緣故，他比實際年齡看起來成熟許多。

大衛-芬奇進入片場，對馬丁指了指側門：“一會拍攝，你站在那邊就行，不要說話，充當旁觀者。“

馬丁點點頭，一句話不說，以適應角色的風格。

托尼-門德斯說過，像他這樣從事秘密解救工作的CIA特工，除非必要，話都很少。

十分鐘後，劇組拍攝正式開始。

馬丁站在側門門邊，彷彿劇組最普通不過的工作人員，旁觀着《阿爾戈》劇組舉行新聞發布會。

這部電影是假的，但所有的前期運作卻是真的，假的真劇組才能迷惑目標，達成目的。

拍攝電影的時候，還在拍攝過程中以真實的方式籌備一部假電影，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停！”大衛-芬奇喊停了拍攝，對攝製組那邊說道：“主鏡頭給馬丁一個三秒鐘特寫。”

攝影指導回道：“明白。”

拍攝再次開始，馬丁雙手抄兜站在門邊。

大衛-芬奇又喊停了拍攝，說道：“馬丁，眼神氣質收斂一些，不行動的時候，你只是一個普通人。”

馬丁仍然以符合托尼-門德斯的方式回應，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拍攝再次開始，進行的斷斷續續，第一條鏡頭拍了半個小時，大衛-芬奇才喊了通過。

即便如此他仍然重看了一遍拍攝的鏡頭。

這個劇本的故事非常具有傳奇性，相對容易出彩只要拍好了，大有可為。

整整一上午，馬丁出境的鏡頭不少，但一句台詞都沒有，全程在當啞巴。

大衛-芬奇宣布上午收工，原本安靜的片場迅速熱鬧起來。

馬丁在不遠處一張桌子邊看到了托尼-門德斯，過去後問道：“第一場戲感覺如何？”

托尼-門德斯笑了起來：“你們的預算可比我當年充足多了，我們當年只是搞了個小發布會，沒伱們這麼大排場。”

大衛-芬奇也過來了，說道：“電影嘛，場面小了沒有吸引力，當年的事太過離奇，電影里不搞的規模大一些，像樣一些，觀眾看了會說我們胡亂拍。”

托尼-門德斯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你們做得很好今天我就到這裡了。”

他跟馬丁和大衛-芬奇握了下手：“我先回去了。”

送走托尼-門德斯，馬丁和大衛-芬奇一起去餐車。

大衛-芬奇邊走邊說道：“前幾天，奈飛的蘭多夫告訴我，他邀請過你出演奈飛那個電視劇項目。”

馬丁說道：“他跟我說你會擔任導演兼製片人，我才感興趣問了幾句，但出演的話沒有檔期。”

他轉而問道：“一部政治題材的劇集？”

大衛-芬奇說道：“根據英劇《紙牌屋》改編的同名劇集，主要內容是聚焦華府當局的內部政治鬥爭。”

馬丁看過大衛-芬奇所有作品，對這部劇自然留有印象，還記得男主角好像叫安德伍德。

大衛-芬奇又說道：“我與奈飛那邊達成了秘密協議，2013年奧斯卡結束之後，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去為奈飛拍攝製作《紙牌屋》。”

他的意思非常明確：“《逃離德黑蘭》說不定會是我最後一部好萊塢傳統製片模式下的作品。”

馬丁鼓勁道：“這片子題材很合適，我們爭取多拿幾個奧斯卡。”

大衛-芬奇很認真的說道：“我沒有萊昂納多和斯科塞斯的毅力，如果這一部還不行，我不陪奧斯卡玩了。”

馬丁記得很清楚，大衛-芬奇以後成了好萊塢與奈飛合作最為密切的一線導演。

中午吃過飯，無所事事的萊昂納多和尼克爾森來了製片廠探班。

大衛-芬奇見到好萊塢著名的混蛋三人組湊齊，連忙找來兩名助理，極其嚴肅的叮囑道：“你們全程跟着他們三個，如果他們想要搞事情，第一時間通知我。”

兩名助理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紛紛應聲。

大衛-芬奇看了那三個混蛋一眼，心說馬丁應該不會拿自己參與投資的劇組開玩笑。

休息區里，萊昂納多拿了一本書給馬丁，問道：“有興趣一起去非洲轉轉嗎？”

馬丁接過書，問道：“去非洲做什麼？”

萊昂納多說道：“拍一部關於山地大猩猩的紀錄片，用來刷保護動物的格調，你扛的旗幟是女權，我扛的是環保。”

馬丁上下打量萊昂納多：“搞點名義上的宣傳而已，用得着這麼拼？還去非洲！”

萊昂納多似乎很認真：“實際上要去的地方是剛果，那地方在打內戰，各種勢力爭奪自然資源，很多偷獵者都是武裝偷獵。”

聽到這裡，馬丁看都不看那本書，直接扔給萊昂納多：“我瘋了才去那種地方！”

萊昂納多說出真實目的：“你不去我心裡沒底！”

“你看看我！”馬丁按了下臉上的肉：“血肉生物，不是鋼鐵做的，一顆子彈打中我，我腦袋也會爆掉。”

尼克爾森插話道：“我也不去了。”

萊昂納多無奈了：“看看，你不去，傑克也不去了，我還想着，我們三個再合作一把呢。”

馬丁不搭理萊昂納多，看着尼克爾森的老臉：“你腦袋有坑啊？到了剛果的熱帶雨林里就不怕突然跑出一頭母猩猩，把你那啥了？到時我們把你開除人籍！”

“原本聽萊奧說得有趣，我還想去見識見識，畢竟有樂子可玩。”尼克爾森想清楚了：“聽你這麼說，我去了可能變成猩猩的樂子，還是算了。”

萊昂納多指了指他們：“你們兩個混蛋太不講兄弟義氣了。”

馬丁不屑一顧：“我有幾千萬美元現金，幾億美元資產，幾個完全以我為主的可樂神教聖女，十幾個紅顏知己和繆斯女神，兩大著名女性團體的唯一考驗者，還是隨時隨地能找到樂子的臉幫和混蛋三人組成員……”

他問萊昂納多：“美元花起來沒意思？跟美女在一起不開心？還是樂子沒找夠？幹嘛跑去一個非洲內戰國找罪受？”

萊昂納多聽了馬丁的話，忽然發現這些條件也適用於自己。

他腦袋立刻轉過彎來，馬丁這不是在拒絕和賣弄，分明是在勸說自己。

尼克爾森說道：“想到我萬一在那地方出點事，錢還沒花完，樂子還沒找夠，我心裡就難受。”

萊昂納多一時間興趣索然，說道：“好了，不用多說了，我也不去了。”

馬丁說道：“你想拍紀錄片，投點錢進去，找這方面的攝製團隊，去剛果拍就是了，我們兄弟缺錢嗎？你不是還有亞洲金主嗎？”

萊昂納多說道：“我準備個人出資100萬美元，再找個合適的合作方。”他微微皺眉：“我的經理人聯繫了各大電視台和製片廠，他們都很摳門，對這種賠錢的項目不感興趣。”

尼克爾森接話道：“製片廠和電視台不是慈善機構，非常現實，他們的投資要追求商業利潤。”

馬丁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合作方：“你覺得奈飛怎麼樣？我聽說奈飛正在布局自製內容，你只是當個投資人和製片人，本身不需要出鏡，跟奈飛這種流媒體合作，問題不大。”

萊昂納多明白馬丁所說的問題在哪裡：“我現在拿到奧斯卡最佳男主角了，這又是一部紀錄片，即便出鏡也只是呼籲保護山地大猩猩，能有什麼問題？”

他看向馬丁：“但我跟奈飛方面不太熟悉。”

兩位死黨沒少幫他搞人搞事，馬丁當然不會推脫，掏出手機給奈飛的內容總監格雷格-皮特斯打了電話，那邊正好在洛杉磯，乾脆約了晚上在比弗利山莊見面。

萊昂納多說道：“我去開路影業拿計劃書，等你這邊拍完，我們在比弗利山莊匯合。”

這個片場馬丁既是男主角兼製片人，又是投資者，不可能搞事找樂子，尼克爾森乾脆說道：“我陪萊奧一起過去，這裡太無聊了。”

馬丁擺了擺手：“你們走吧。”

這兩人走後沒多久，下午的拍攝拉開序幕。

劇組率先拍攝的全是攝影棚中的戲份。

下午收工後，馬丁率先趕到比弗利山莊的一家商務會所，見到了約好的格雷格-皮特斯。

後者極其熱情的跟馬丁握手，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馬丁，你是奈飛的朋友！”

能介紹萊昂納多的項目與奈飛合作，哪怕是不受重視的紀錄片，他仍然覺得很不容易。

這種合作，第一次都是最難的。

馬丁笑着說道：“我只負責介紹，能不能談成，還要看你們。”

格雷格說道：“奈飛誠意十足。”

過了幾分鐘，萊昂納多和尼克爾森趕了過來，馬丁為雙方做過介紹後，拉着尼克爾森出了會客室，去外面玩保齡球，不干涉兩邊的商務會談。

等到他們回來，格雷格和萊昂納多基本上達成了一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