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他還是老一套。”
布魯克林製片廠的攝影棚里，尼克爾森看着片場暫停拍攝，對馬丁說道：“這樣子下去，最佳男主角他仍然沒戲。”
馬丁說出一個現實情況：“所有人都知道萊昂納多要衝奧，他自己也要衝奧證明自己，這樣造成了一個狀況，評委們對他的要求會非常高，比一般演員高得多。”
尼克爾森贊同：“同樣的角色，同樣的演技，同樣的公關，別人能拿到最佳男主角，萊奧拿不到。”
詹妮弗-勞倫斯安穩站着，不怎麼說話。
旁邊，三個劇組助理，瞪眼盯着馬丁和尼克爾森，就像防賊一樣。
這些人全是斯科塞斯的親信。
坐在導演椅上的斯科塞斯，也時不時看這邊一眼，明顯不太放心馬丁和尼克爾森。
馬丁說道：“導演不太放心我們啊。”
“是不放心你！”尼克爾森問道：“黃油是不是你弄的？”
馬丁滿臉無辜：“什麼黃油？”
尼克爾森指着他：“我的褲子上，還有萊奧的屁股上的黃油。”
馬丁震驚的張大了嘴：“傑克，你真的對萊奧用了黃油？上帝啊，你怎麼能這樣做，萊奧可是把你當老大的！”
可能表演過於逼真，詹妮弗-勞倫斯受到影響，轉頭看向尼克爾森，眼裡全是無法掩飾的震驚。
尼克爾森怒道：“我踏馬一定會被你和萊奧這兩個蠢貨氣死。”
“放心，放心。”馬丁態度立即好轉，寬慰道：“我相信萊奧一定會照顧好洛琳。”
尼克爾森齜牙咧嘴：“你真會說話，能不能不說了。”
馬丁做了個閉嘴的手勢，看了眼腕錶：“我約了人，先撤了。”
尼克爾森擺了擺手，讓這個混蛋趕緊走。
等到馬丁離開，詹妮弗-勞倫斯湊了過來。
尼克爾森還是很顧忌這方面的名聲：“什麼黃油之類的，我從來沒想過用。”
詹妮弗-勞倫斯機械性的點頭。
“我相信你。”勞倫斯湊近一些，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你想用黃油，就跟我說，可以在我身上試試。”
尼克爾森愣了一下，然後擺了擺手。
那是一種特殊的心境，但給他那種特殊心境的人，已經去上帝那裡報到了。
片場中，經過馬丁的特殊治療，萊昂納多的狀態完全恢復，或許受到黃油刺激，狀態還有點爆棚，今天大部分戲一兩次就過。
這也讓他有了更多休息時間。
劇組女配角米歇爾-威廉姆斯這時從附近走過，萊昂納多想到了馬丁那個混蛋，找過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米夏，剛才的戲你配的恰到好處。”
“謝謝。”米歇爾頗為客氣：“主要是你表演狀態找回來了。”
萊昂納多笑：“可能你聽說了，馬丁那個混蛋用恐懼治好了我的恐懼。”他話音陡轉：“你跟馬丁是不是有點小誤會。”
米歇爾沒有否認，想了一下，說道：“有一點吧。”
萊昂納多腦子裡面往外冒壞水：“我跟馬丁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跟你也是朋友，我不想讓朋友們之間有誤解。不如這樣，我約馬丁出來，你與他見一面，解開這點小誤會？”
米歇爾看着萊昂納多，似乎認真思考幾秒鐘：“不用這麼麻煩，我與馬丁的誤會源自於前男友希斯-萊傑，現在我與希斯-萊傑分手了，誤會也就無從談起了。”
萊昂納多賊心不死：“那等有機會遇上再說。”
米歇爾笑着點頭。
…………
離開布魯克林製片廠，馬丁回到曼哈頓，在一家酒店的咖啡廳里，見到了與戴維斯工作室簽約的編劇布拉德特。
《疾速追殺》拍攝期間，斯科塞斯的製片人格拉漢姆向馬丁引薦了作家查克-霍根，馬丁從他手裡買下了《竊賊王子》的改編版權。
拍攝結束之後，格拉漢姆與查克-霍根去了故事發生地波士頓，在當地長期體驗生活，根據所見所聞進行了的劇本改編。
劇本剛剛完成初稿。
布拉德特將整理好的劇本副稿交給馬丁：“我與查克-霍根在改編劇本時有較大的創作分歧，他想要探討查爾斯頓，就是故事發生地的根源，探索背後的深層原因，還有人性的複雜等較為深刻的話題。”
馬丁微微蹙眉：“我記得本身就偏娛樂性一些。”
“可能受到了周圍作家的影響，認為藝術成就和故事深度應該大於娛樂性。”布拉德特聳聳肩：“我說服了他，剔除掉了太多複雜的東西，查爾斯頓只是單純的作為背景，重頭戲放在搶劫銀行上面，保證劇本有足夠的娛樂性和故事性。”
馬丁點頭：“你做的很好，這首先是一部商業電影，然後才是其他。”
布拉德特說道：“了解波士頓地區的導演，拍攝這部片子更合適，或許斯科塞斯導演……”
馬丁卻緩緩搖頭：“不用想了，這項目沒有那麼高的預算。”
斯科塞斯的電影，迄今為止商業屬性最好的就是《無間行者》。
大部分時間，這位大導演的片子都要依靠線下市場緩慢回血，才能產生盈利。
沒有一億美元左右的預算，怎麼請得動斯科塞斯？
馬丁翻開劇本，大致翻看了一下開頭，開篇就是一場搶劫銀行的戲份，可謂看點十足。
三幕式結構的劇情非常緊湊，着力突出男主角的戲份。
這些年，布拉德特編劇能力進步明顯，雖然上一部《疾速追殺》幾乎沒有他發揮的餘地，只需要將導演構思的動作戲串聯起來，但這一次的改編很見水準。
馬丁是個學渣，但讀的劇本多了，基本的好壞還是能分出來的。
劇本故事很像一個極具趣味性，且將多種元素混合到了一起的衍生體。
馬丁大致翻過一遍，收起副稿，放在一邊，說道：“故事整體沒有問題，其他方面我仔細看過之後再說，這個項目可能要明年才能執行，你還有時間修整。”
布拉德特應道：“我會回波士頓，直到劇組成立前都住在那裡，親臨實地的氛圍，能讓我擁有更多創意和靈感。”
他覺得劇本還有調整的空間：“當地有很多經歷過那個犯罪混亂年代的老人，他們願意與我交談，從他們的口中，我能得到更多有趣的故事，其中一些就有可能用在劇本當中。“
馬丁指了指劇本：“這麼說，你用過一些了？”
布拉德特說道：“是的，其中一些我用在了男主角身上。”
馬丁說道：“可以，你繼續待在波士頓。”
布拉德特告辭離開。
馬丁仔細翻看起劇本，想着哪個導演更適合這個風格的故事。
找個風格完全相悖的導演執導，屬於自找麻煩。
就像大衛-芬奇，讓他去拍充滿和煦陽光和正能量的影片，說不定會弄出一部四不像。
如果放在九十年代，這樣一個故事倒是非常適合邁克爾-曼，但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邁克爾-曼的影片猶如他的名字，實在太慢了。
離開咖啡廳，馬丁給尼克爾森打了電話，兩人約定明天一早搭乘班機，返回洛杉磯。
拯救萊昂納多的行動大獲成功，斯科塞斯像防賊一樣防着他們，兩人也沒必要繼續待在紐約了。
…………
洛杉磯伯班克，克里斯托弗-諾蘭從外景街區回來，進了華納製片廠。
剛回到導演辦公室，一名女助理敲門進來，說道：“導演，大衛-高耶來了，正在休息室等你。”
大衛-高耶之前與諾蘭合作過，擔任過《黑暗騎士》的署名編劇和製片人，本身也是好萊塢有一定名氣的導演。
人過來，諾蘭上前與他握手：“大衛，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
高耶坐在沙發上：“正好從這邊路過，聽說你從摩洛哥回來，順便過來看看。”
聽到摩洛哥，諾蘭的目光下意識落在高耶的大鼻子上，他想起來一件事，高耶是個典型的猶太人。
他不動聲色：“討論蝙蝠俠第三部的劇情？現在還早了點，等我完成這部片子拍攝再說。”
高耶沒有兜圈子，直接說道：“不是這個，前段時間媒體都在報道你和劇組遭遇綁架案，沒出事真的是太好了。”
諾蘭特意強調道：“我運氣比較好，現場抓住了她們，她們綁架的是摩洛哥的一位重要科學家，如果發生意外，我和劇組都會面臨非常嚴峻的情況。“
“幸好你們沒有出事。”高耶與諾蘭有過緊密合作，因此受到某些人的拜託，專門過來一趟：“那些人應該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我聽說摩洛哥那邊正在處理此事，準備將她們驅逐出境，聯繫她們的國籍所在地，讓她們回國坐牢。”
諾蘭佯裝迷糊：“據說她們是法國人？“
高耶說道：“不管她們是哪國人，這件事總需要你點頭同意。”
諾蘭一旦鬧起來，以他的名望和擁有的支持者，終歸是件麻煩事。
“這樣啊……”諾蘭表面沒什麼，心裡很不痛快。
離開阿斯特拉影城時，他都告訴摩洛哥當局，按照正常程序辦就是了。
相關處罰肯定不嚴重。
結果這些人想搞驅逐出境，遣返回國這一套。
回國坐牢？糊弄鬼呢。
高耶笑着看向諾蘭：“當然，你抓獲了四個罪犯，避免惹出國際糾紛，他們會給予真誠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