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弗利山莊的商務會所里，學院很多人在內部聚會，除了沃倫-比蒂等在學院任職的老頭子，一些老資歷的成員也過來了。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

白人，男性，60歲以上。

沃倫-比蒂找到了尼克爾森，問道：“聽說你最近又做了些爛事？”

安妮特-貝爾故意擠兌他：“傑克，你把圈內最有前途的兩位年輕人都帶偏了。”

“這話不對，不是我帶偏了。”這鍋尼克爾森不想背：“是他們兩個混蛋帶偏了我好不好！”

沃倫-比蒂想到了年輕的時候：“還記得你，我，馬龍三個人，把日落大道變成不夜場，轉眼間我們就老了。”

尼克爾森聳聳肩：“馬龍去見了萬能的主，你回歸家庭，我也處於半隱退，屬於我們的時代過去了，人們都快忘記我們了。”

安妮特-貝寧問道：“所以，你想要彰顯存在感？”

尼克爾森否認：“當然不是，我真的很喜歡布蘭切特，尤其她線條堅硬的臉，太有辨識度了。”

安妮特-貝寧笑了起來：“你示愛的方式真特別，讓人惱羞成怒。”

旁邊過來威廉-菲德內爾說道：“你害得我們一起被個澳大利亞女人罵。”

尼克爾森很無奈：“我也沒想到，她竟然這樣……”他聳聳肩：“布蘭切特公開道歉了，我覺得她認識到了錯誤，新聞會上哭的非常傷心。”

沃倫-比蒂搖頭：“女人的眼淚。”

尼克爾森攤開手：“她有說話的自由。”

“沒錯，她有什麼看法盡可以說出來，上帝賦予了她言論自由。”學院主席西德尼-甘尼斯就在附近，聽到他們的話，忍不住插嘴：“但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言論負責。”

沃倫-比蒂和威廉-菲德內爾兩個老白男，完全贊同西德尼-甘尼斯的話：“說得太對了。”

學院的權威就是權威，豈容忍隨便質疑？

尼克爾森辯解道：“布蘭切特不是故意的，可能這些年走得太順，她……”

西德尼-甘尼斯不禁搖頭：“這樣的人應該多經歷一些考驗和磨練，這對她的人生有好處。”

雖然學院主席更多是象徵性的榮譽職位，本身權力不是特別大，但在頒獎季當中，誰能忽視他的言論。

這可是學院老白男們選出來的代表。

不止這個小圈子，周圍的人紛紛在點頭。

凱特-布蘭切特怒罵尼克爾森的視頻他們看過，新聞會上流淚道歉的視頻同樣看過。

但大部分人自動忽視了後者，反而牢牢記得前者。

他們老了，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有點任性，有點小心眼和壞脾氣，都是可以理解的。

至於不能理解，其實也無所謂，像萊昂納多那樣的陪跑屬於考驗，有些人連陪跑的機會都沒有。

當天下午，很多老白男回絕了《伊麗莎白女王2》的點映和拉片會邀請。

嗅覺靈敏的娛樂媒體意識到了風向的突然轉變，連帶着洛杉磯的評論界，很多人也拒絕參加這部影片的拉片會。

…………

華納製片廠，一間拉片室內，《朗讀者》的內部試映會剛剛結束。

隨着厚實的窗帘拉開，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

馬丁和凱特-溫斯萊特陸續起立，向著周圍微微躬身。

“凱特，馬丁。”丹尼爾稱讚道：“你們塑造了兩個形象鮮明、層次豐富的角色，這是一次精彩絕倫的演出。”

馬丁不需要謙虛，說道：“我也認為，這是我從業以來最好的一次表演。”

凱特直接說道：“馬丁真的太出色了，拍攝的時候，太多場戲都是他帶着我入戲。”

另一人說道：“這部影片下個月點映，我相信一定會成為頒獎季的熱門，尤其男女主角。”

這就是一部標準的沖獎影片，獎項的優先級是最佳女主角，然後最佳男主角。

試映會到此結束，丹尼爾拉着馬丁和凱特說了會話，隨即返回辦公室，讓團隊進一步細化頒獎季的公關營銷計劃。

等到他離開，凱特叫住馬丁：“找個地方聊一會？”

“可以，去哪裡？”馬丁問道。

凱特沒有半點含糊，拉起他就走：“我住在伯班克酒店。”

馬丁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堅持一貫的原則：“你等等，我借一輛不起眼的車。”

凱特點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

馬丁借了一輛大眾，拉上凱特，從華納製片廠地下停車場，直接進了伯班克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三十歲出頭的凱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上樓就吞了馬丁。

甚至馬丁不需要特意做什麼。

兩位藝術家，熱情的交流之下，很快達到了一豎貫通的境界。

一豎交流完畢後，兩人開始討論現實問題。

馬丁從冰箱里拿了兩瓶水，遞給凱特一瓶。

“謝謝。”凱特接過來，坐在馬丁對面，問道：“聽說你只打算參加部分《朗讀者》的宣傳會和拉片會？”

馬丁直接說道：“我很快就要離開洛杉磯，參加新片的拍攝，沒太多時間。”

他又指出關鍵的一點：“你不是要拿最佳女主角嗎？我拿個提名就行，下面會有專業的團隊去運作，如果我頻繁露面，說不定會分散你的票。”

“你可真為我着想，我是不是要好好感謝你？”凱特故意盯着馬丁看。

馬丁臉皮多厚，迎着凱特的目光，仔細打量她：“我不介意你好好感謝我，你應該好好感謝我的，也不止這一處。”

凱特搞不明白：“你還做了什麼？”

“幫你提前搞定了最有競爭力的對手之一。”厚顏無恥的馬丁，直接拉過尼克爾森的大旗，扛在了自己肩膀上：“凱特-布蘭切特別說獲獎，這一屆提名都沒戲。”

找個老大，不就是有事的時候老大扛，老大做好事的收益小弟負責領取嗎？

他壓低聲音：“我把傑克叫到派拉蒙製片廠的。”

凱特已經想到馬丁說的是什麼，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與萊昂納多十幾年的交情，了解好萊塢的老白男是群什麼樣的人。

“《伊麗莎白女王2》點映了。”凱特緩緩說道：“據說很多評論家和業內人士，拒絕了點映和拉片會邀請。”

馬丁說道：“學院那群老頭子在往外放風，風向非常明確。”

凱特的目光掃描：“今天我飽了，也累了，等下次再好好感謝你。”

馬丁喝了口水，坐在她對面，仔細打量一番，說道：“你身材管理做的不好。”

“不是不好。”凱特並不介意這些，甚至直接說道：“我本來就沒太做身材管理。”

她晃動身體：“你不覺得這樣恰到好處嗎？”

馬丁想到了前世一次恐怖的經歷：“確實，麻桿身材的話，會撞的骨盆疼。”

凱特哈哈笑了起來，拿水瓶碰了碰馬丁的水瓶，說道：“我也覺得現在很好。”

馬丁說道：“學院和評論界最喜歡看到精緻美麗被摧毀。”

凱特微微點頭，轉了話題：“你在應對媒體和輿論上一向有辦法，像我這樣的女演員，毀掉容貌和固有形象後，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增加獲獎幾率？”

常規的辦法就擺在那裡，花錢砸口碑，砸公關和宣傳，這些不用馬丁說，凱特也知道。

馬丁能想到的，全是歪門邪道：“其實女明星沖奧時還有個優勢，是男明星不具備的，天生的巨大優勢。”

“睡服每一個男評委？”凱特明顯想歪了。

馬丁怒其不爭：“你這個色狼，除了睡，腦袋還有沒有別的？”他強調道：“我說的是女性的天生優勢。”

凱特故意捧起胸：“難道是這個？”

馬丁懶得再讓她猜，直接說道：“社會輿論和大眾心理都會偏向於孕婦，當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種子選手之一，挺着孕肚的照片，頻頻出現在媒體上時，評委們的心理會不會受到影響？”

凱特一聽就覺得有道理，她當過母親，懷孕時受到的有形和無形的優待，可謂歷歷在目。

社會無論從高到低，整體上非常優待孕婦。

凱特的目光立即落到馬丁身上，內心似乎在盤算什麼緊要的事情。

馬丁意識到不妙，警告道：“凱特，你別打我的主意。”

“山姆年紀畢竟大了。”凱特向來有藝術追求，拍攝時為了藝術就付出極多，也不在意多付出一些。

馬丁驟然一驚，感覺自己就像面對發情母獅的雄獅一樣，趕緊補充道：“凱特，你不用這樣的，只要堂堂正正的公關和宣傳，獲勝的幾率很大的，我問過沃倫-比蒂和安妮特-貝寧，他們屬於學院核心的老白成員，這個群體對你的印象和評價，比萊奧好百倍。”

馬丁忽然想到一件事，起身衝到垃圾桶邊，檢出裡面的安全套，跑進廁所衝下了馬桶。

貌似這東西以後要專門處理掉。

凱特坐在沙發上，笑看馬丁：“我也沒說用這種辦法。”

馬丁為了安全考慮，專門說道：“現在10月下旬了，到投票的1月份不足三個月，三個月顯懷不夠明顯，來不及了。”

這次凱特聽了進去，她有過孩子，了解自身特製，三個月確實非常不明顯。

馬丁穿好衣服：“今天到這裡吧，早點回去為點映做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