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夏夜也來到了駕駛室。

“竟然真的有這麼大的水母？！”她驚訝道。

“這也是我想說的。”雅哈轉頭，看向夏夜：“你可能還不知道有這樣一個概念：在以太海，大往往就等於強大。”

“為什麼？”

“因為它需要擁有能夠維持如此大體型的身體強度，以及足夠維持如此大消耗的捕食能力。”雅哈回答，“比如鯨魚，白鯨就明顯比普通的鯨魚強大得多。但即使是白鯨，也不過300米長，和如今的莫比迪克號差不多。但眼前這隻水母，如果它真的有這麼大，那麼它絕對強大得超出我們想象……我剛才其實在考慮要不要立刻改變航向，讓艦隊遠離它。”

“正常的水母應該是多大？”夏夜問。

“加上觸手也不超過2米，至於它的身體，一般也就這麼大。”雅哈用手比出了一口鍋的大小。

“我建議我們還是進一步確認之後，再做決定。”唐璃忽然插話道。

夏夜和雅哈一起望向她。

“它很奇怪。”唐璃用手指點了點遠處的水母，“如果它的真有如今看起來這麼大，早在進入深海區之前，我就應該瞭望到它了。更奇怪的是，既然如今用肉眼都可以看清它的形狀，如果我使用‘真實之眼’，應該能夠看到更多的細節才對……

“但剛剛我什麼也沒看出來，就算使用‘真實之眼’，它也只不過像一張圖片一樣簡單地放大，根本發現不了更大的東西。”

夏夜沉思了幾秒，說道：“我問問前方的強襲魔女。”

片刻後，前方傳來了回復。

就在前兩天，夏夜優化了“通訊債”中的條款，如今它已經可以單向發送一段長度不超過30秒的語音了。她用意識點在新出現的回復上，帶着嘈雜噪音的娜娜的聲音在駕駛室中響了起來：

“我們也看到了那隻水母，它確實有天穹那麼高。但還有更重要的發現，我們發現了鯨魚的尾跡！就在我們左側大約50海里外，正在朝西偏北前進！因為距離太遠，我們看不清數量，但應該不少於十道！”

鯨群！

三人對望一眼，眼神中都按捺不住的興奮。雅哈快步走到海圖桌旁，按照娜娜的描述，開始標註鯨群的方位。

“如今我們艦隊正朝西南方向航行，而娜娜的編隊在我們正前方大約200海里處……”

雅哈一邊說，一邊以代表艦隊的三角形標記為起點，沿着三角形頂點指向的方向，畫出一條20厘米長的直線。

在直線末端，她畫了一個小小的圈，並在圈上補了一對貓耳朵。

“這是娜娜編隊的位置。”雅哈說道。

“噗~”沒想到雅哈畫得這麼形象，害的夏夜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麼了？”

“沒什麼，你繼續。”

雅哈在貓耳朵標記的左側，又畫出一條大約5厘米長的直線。這條短直線與長直線正好呈90度直角。

在短直線的末端，雅哈簡單兩筆勾勒出一條鯨魚的圖案：“這是鯨群的位置。”

“沒想到你還挺會畫畫的。”夏夜終於忍不住說。

“繪圖是每個船長的基本能力。”

雅哈說著，又以鯨魚的標記為起點，添加了一個延伸向西北方向的虛線箭頭：“這是如今鯨群的航向。”

有了圖，如今的情況頓時變得一目了然，夏夜只看了一眼，立刻發現了問題所在：

“我們必須馬上轉向，否則會離鯨群越來越遠。”

雅哈搖了搖頭：“就算現在轉向，多半也來不及了。”

她再次落筆，以代表艦隊的三角形標誌為起點，畫出一條向左偏轉的弧線，這條弧線代表着艦隊攔截鯨群的最優航線，它與代表鯨群前進方向的虛線一度接近，但最終也沒能相交。

“這只是我憑經驗的估算，但應該差不太多。”雅哈用手指點着兩條虛線之間的空隙，“我們與鯨群之間的最短距離大概只能縮短到60-80海里，越過這個位置後，距離會再次被拉開，到時我們只能再次轉向，由攔截變成同方向追擊。但白鯨的速度很可能比莫比迪克號要快，到時候只會越追越遠。”

夏夜聽明白了雅哈的意思，但在她看來這個問題並不難解決：“強襲魔女的速度快得多，我們可以讓她們去獵殺鯨魚，最不濟也可以延緩鯨群的速度，直到艦隊追上它們。”

雅哈抬頭看向她：“是可以。但問題是你那些強襲魔女到底管不管用？那可是十幾頭白鯨，上次出海僅僅只有一隻，就差點把整條船毀掉。”

夏夜心中也沒有底，過去那個世界既沒有強襲魔女，那裡的鯨魚也不會射出像導彈一樣會跟蹤的光束。不過——

“我們總得試試，不嘗試就永遠都不知道。”她說，“因此，我建議做如下安排：

“莫比迪克號立刻轉向，向鯨群所在位置攔截。娜娜所在的1號編隊立刻返航，她們既沒有‘雷光之槍’也沒有‘魔女之焰’，身上唯一的契約就只有‘炎爆’，基本上不可能對白鯨造成有效殺傷。

“與此同時，2、3、4號編隊每人攜帶兩支雷光之槍立刻起飛，組成第一個攻擊波次，目標是至少重傷一條白鯨，讓它的速度下降到可以被艦隊攔截的程度。

“5號編隊與降落後的1號編隊組成第二個攻擊波次，同樣攜帶雷光之槍，負責擴大戰果並掩護前一個波次返航。你們的意見？”

“我建議讓伯倫希爾立刻與最高航速前出，追擊鯨群。這樣，當第一批強襲魔女發起攻擊後，它應該能剛好趕上去接應。除此之外，我沒有其它意見。”雅哈依舊有些不放心強襲魔女們的戰鬥力。

“我建議讓休伯利安號和柯倫克里斯號加速，只要補給船與我們的距離縮短到3000海里以內，它就能派上用場。”唐璃說。

“好，那就這麼辦。雅哈負責艦隊，我來聯繫娜娜和其他貓魔女。”

……

片刻後，娜娜收到了夏夜的命令。

“莫比迪克號命令我們立刻以最快速度返航！”她對聚集過來的隊友喊道。

“我們不再飛近一點確認嗎？”有人問。這是在夏夜的命令到來前，她們討論出的打算。

娜娜又看了一眼遠方的航跡，那些鯨魚距離太遠，根本看不見它們的本體，她們所能看到了，就只有一道道在雲海中延伸的尾跡。

但按照出海前雅哈船長傳授給她們的經驗，以太海中，只有高速遊動的白鯨能製造出如此長的尾跡。

“來不及了！”她大聲解釋，“莫比迪克號上的2、3、4號編隊正在準備出擊，我們要儘快趕回去，與5號編隊組成第二個攻擊波次！”

說完，她率先掉轉航向，側後方，隊員們也一個接一個地做出相同的機動。強襲魔女們不再嘗試追上鯨群，轉身飛向與莫比迪克號匯合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