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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的,農戶妻子此番舉動着實可疑,顧四從不遠處的大樹上躍下,靠近柴房,看見農戶妻子將靠近柴房牆面的一個酒缸挪走,而後蹲下,不多時手上多了一疊東西。

是什麼還不知道,因為用一塊灰色的布包着。

拿到東西,女人也不耽擱,將挪開的舊缸移回原處,拿着東西回到睡覺的房間。

農戶有三個孩子,彼時都睡在西邊屋頭,女人這邊的房間有微弱的燭火,她將東西打開,顧四從屋頂上看到,布匹包着幾張銀票,而銀票下面竟然還有幾張紙。

得虧顧四的眼神好啊!

這幾張紙,竟是死去農戶記載的,從他手裡買走白色石頭人的信息。

這可真是太好了!

農戶妻子看着房間里突然冒出來的人,嚇的差一點尖叫出聲。

“你,你是什麼人?”

“你要幹什麼?”

此時她心裡想的最多的就是,面前這個穿一身黑衣的,不會就是殺她郎婿的人吧,他現在是要來殺她?

“你不用緊張。”

顧四冷着臉安慰人家不要緊張。

這不是搞笑么。

顧四在人家張大嘴巴尖叫的時候,及時將農戶妻子的嘴給捂上:“這位夫人,我真不是壞人,我來是調查你夫君身死的事。”

女人仍不相信,死死的看着顧四。

“你想想,我要是想殺你,早就殺了,還會站着跟你說話嗎?”

女人這次啊停止掙扎。

“你也不想你夫君白死吧,你手上的東西,或許能找到殺你夫君的兇手。”

“我現在鬆手,你不要叫。”

農戶一家住的是村子靠東邊,前面不遠處還有一戶人家,後面並排靠着好幾戶,真叫起來,肯定會驚動他們。

“答應你就眨一下眼睛,我把手鬆開。”

女子眨了一下眼睛。

顧四這才將手鬆開,並對女子說了聲抱歉。

女人起初是不相信的,但後面幾句話讓她放下戒備,這黑衣男子說的沒錯,以他如此身手,真要殺她,完全能悄無聲息的做到,不需要跟她講這麼多。

“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我是京都顧副疏密的人,京都有個案子牽扯到你郎君,沒想到背後之人動作這麼快,會將你夫君滅口。”

女人只是農戶的妻子,沒見過什麼世面。

聽到顧四的話,嚇的不住往後退,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

“我們就是普通的農戶,怎麼會招致這樣的大禍……”

顧四的眼神看向桌上的銀票:“你們是農戶,但這數張銀票又是哪裡來的?”

女子道:“我們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都是正常得來的。”

女子講的這些,顧四前幾日已經調查清楚,這麼說就是讓女子知道,他夫君之所以會死,就是與那些石頭有關,說服她將那幾張名冊給他,與他一同進京。

為了保命,農戶妻子最後同意跟顧四進京。

不過還沒動身,顧四又收到顧卿爵的信,讓他護住女子和孩子的安全,京都刑部尚書李及之派來調查的人很快就會到。

顧四雖然不大樂意,但家主吩咐,他必聽從,跟女子說明情況,便在附近保護母子三人的安全,等到李及之派來的人接受,又在他們回京途中一路護着,等到他們都安全的進了開封府才回顧府復命。

有農戶妻子帶來的那幾張買石子的名單,李及之就有了清晰的調查方向。

很快排除掉其中六個,剩下三個,個個身份都不簡單。

一個是四年前官家派去兩廣地區的觀察使郭中繼,一個是曹占,他一直任劍南節度使,一年前卸任回京任職,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帶着妻兒去兩廣遊玩,正好知道這石子的事,用一百五十兩買下,給她妻子文楚盈做飾品。

這特殊的飾品可比一般成色的珍珠都還要好看。

還有一個是坐鎮羅平鎮的郡王,叫段廉景,是段思廉的侄子。

當然死去的農戶並不知其身份,是顧四查出來的,而後將這條線索給了李及之。

郭中繼和曹占都在京都,曹占將其用作妻子頭飾,且文楚盈時常帶着,是否丟失很容易便知,郭紀綱用作收藏,李及之只能親自去郭府,讓郭紀綱將石頭拿出來,以證清白。

郭中繼是郭皇后一支的旁支,與已逝的郭皇后是平輩,今年四十八歲,郭皇后雖然被廢,但後面官家念起好處,又追封她為後,郭家一族還是有些根基的,郭中繼自己爭氣,第一次下場未中,繼續苦讀,終於在他二十六的時候蟾宮折桂。

十八年的時間,做到觀察使,如今四年過去,依舊替陛下巡視各州,上個月剛剛從兗州回京。

李及之帶着兩個衙役,一個推官來到郭府。

李及之說明來意,門房第一時間將人帶到正廳,再派人去通報。

“讓李大人久等了。”

“我也是剛到,本官來是有件事情想跟郭大人確認。”

郭中繼道:“李大人奉命調查萬來酒樓命案,想必是找到什麼線索,而那線索指向本官?”

“也不是只你一人。”

“原來如此,李大人請問。”

李及之:“郭大人,你可還記得四年前你奉命巡視兩廣,在兩廣與大理交接的一個鎮子上,買了一個純白色的石頭?”

“這……”

郭中繼略帶為難:“四年前的事,本官走了這麼多地方,着實有些記不清楚。”

李及之點頭:“理解。”而後從袖中拿出從酒樓中找到的那個石頭:“郭大人,可否眼熟?”

李及之從拿出來開始,就一直觀察郭中繼的面色,見郭中繼似有疑惑之色,而後開始細細回想,表情沒有露出一絲破綻,李及之做了這麼多年的刑部尚書,也無法從郭中繼的臉上看出任何不對之處。

郭中繼是真的一時之間沒記起來,還是裝的?

盯着李及之手中的石頭好一會,郭中繼才“啊”了一聲:“我記起來了,確實在一農戶手中買過一個相似的石頭,不過一年前在兗州,送給了我一個好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