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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留在京中的,唯有子嗣張得一、張利一和張希一,還有就是他這個極為得寵的嫡女張婉寧。

寵愛不是嘴巴上說的。

從張耆有那麼多兒子,還為自己的女兒招上門女婿就能看得出來。

這是生怕她嫁到婆家受委屈啊。

陳友哲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鄧國公看重,成為鄧國公府的女婿。

陳友哲是鄧國公的女婿不假,可鄧國公府在太后劉娥崩逝後,就開始沒落,早已不復當年的風光,陳友哲現如今領的差事,只是一個五品的閑職。

若真論起來,還不如顧卿爵這個新科狀元,官家親封的正六品有實權。

這種情況下,即便鄧國公府有個把修鍊之人坐鎮,修為也不會太高,畢竟整座宮城,修為最高的也才大乘期。

但偏偏就是這種情況,卻把蘇簌這個大鬼王給傷了。

如何能不讓蘇亦欣吃驚。

蘇簌鬼體鑽回血玉中,好一會才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今日七月十五,天剛黑下來,不少鬼物出來遊盪,蘇簌趁着這個機會,去東榆林巷找陳友哲。

不過是去了一個時辰。

“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細細說來。”

“說起來是我太心急了,沒想到那個殺千刀的,心思那麼重。”

蘇簌將她到鄧國公府發生的事情,講與蘇亦欣聽。

鄧國公府人口繁雜,積年累月,攢了不少腌臢事。蘇簌到的時候,正好有幾個小鬼,想要為自己報仇。

可他們連鄧國公的大門都進不去。

偌大的國公府,就算是沒落了,也不是幾個小鬼就能動的。

蘇簌想到自己的遭遇,問也沒問,將那幾個小鬼帶入鄧國公府,等進去後,小鬼才說自己要找的是鄧國公的女婿。

這麼一來,他們要找的是同一個人啊。

於是結伴來到陳友哲的院中。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撞見陳友哲與他的妻子張氏發生口角。

蘇簌看到陳友哲過得不好,她就開心。

便在外面看戲一般,看着他夫妻二人爭吵。

為了不讓旁人聽到,蘇簌釋放鬼氣,將院子的動靜隔絕,如此就算是這院子翻了天,其他人也是聽不到的。

至於院子里的人,聽到了想要去外面找人,也是走不出院子的。

陳友哲:“這麼多年,你這脾氣是絲毫未改,你還以為國公府如當年太后在世時一樣風光嗎?還在耍什麼大小姐脾氣。”

張婉寧:“姓陳的,你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了,終於說出真心話了是嗎?就算國公府沒有當年的風光,那也是國公府,不是你一個小小的中散大夫能比的。”

“你既然一直瞧不上我,那就和離好了。”

張婉寧聲音逐漸尖銳:“和離?你做夢!我嫁給你十五年,五次懷上孩子五次沒保住,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連個自己的孩子都沒有。你呢,竟背着我在外養了好幾個外室,連孽種都生出來了。現在要和離,娶那些女人過門,給她們名分,我張婉寧堅決不會同意。”

“你知道我在外面有人?那雙兒,荷兒還有他們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害的是不是!”

張婉寧冷笑一聲:“是我又如何?”

陳友哲失去了理智,一巴掌扇在張婉寧的臉上。

陳友哲是男人,又是在怒急之下出手,這一巴掌可想而知有多重,張婉寧的臉瞬間高高腫起。

蘇簌看到這裡時,心裡爽的不行。

覺得要是這個時候,張婉寧一刀將陳友哲殺了,兩敗俱傷,那就更刺激。

誰知,張婉寧被這一巴掌給扇懵了,門外與她一起看熱鬧的兩個女鬼,鬼氣“滋滋滋”的冒着,沖了進去,對着錯愣中的張婉寧露出鬼影,當下就把張婉寧給嚇死了。

女鬼只在張婉寧面前露出鬼影,是以陳友哲並不知道張婉寧是被鬼給嚇死的。

只以為自己手重,將張婉寧給扇暈了。

還用腳不耐煩的踢半趴在地上的張婉寧:“不過是打你一巴掌,別在這裡裝死。”

蘇簌這時反應過來。

這兩個女鬼,應該就是陳友哲口中說的雙兒跟荷兒。

過來就是為了給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報仇的。

好傢夥。

陳友哲沒弄死,倒先被小鬼將張婉寧給嚇死了。

嚇死張婉寧,兩個小鬼同蘇簌表示感謝:“她已經死了,這仇也報了,我們回地府去吧。”

蘇簌道:“我找到不是張婉寧,是陳友哲。”

“什麼?”

電石火花間,兩隻女鬼在蘇簌動手時,擋在陳友哲身前,兩隻女鬼當場就被蘇簌打的魂飛魄散。

陳友哲只來得及看見一隻帶血的女鬼的頭。

還有張婉寧那雙被嚇死瞪的滾圓的眼睛。

“啊……”

陳友哲嚇的抱着腦袋尖叫的往桌子底下鑽。

蘇簌等了這麼多年,如今看到陳友哲的嘴臉,當年之事不用問也知,陳友哲是為了什麼,對她做出那麼噁心狠毒的事來。

無非就是蘇家沒落,對陳友哲的仕途沒有幫助,想要踹了她,另尋高枝。

“呵呵……”

蘇簌飄在桌旁:“陳友哲,還記得我是誰嗎?”

陳友哲雙手在虛空亂晃:“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蘇簌堵着一口氣。

伸出鬼手,一把將陳友哲躲着的桌子給掀翻。

陳友哲嚇的脖子一縮,抱着頭抖如篩糠,蹲在原地痛哭流涕:“這位女俠饒命啊,我從來沒殺過人,”

“沒殺過人,陳友哲當年你做的事情,與劊子手有何分別。”

將自個的妻子拱手讓人,還要將污水往自己妻子身上潑,就問天底下有幾個男人能幹出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陳友哲抱着頭的手緩緩鬆開,小心翼翼的抬頭,在看到蘇簌那張慘白的臉,一時真沒認出來。

蘇簌朝着陳友哲吹了一口鬼氣。

陳友哲兩眼一翻,陷入沉睡。

夢中的他回到了二十年前,他意氣風發,自以為才華橫溢,能施展心中報復,可跌了幾個跟頭之後,再好的才華,也不如好的出身。

於是他娶了那個出身好的蘇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