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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熏走後,陸澤開始失眠。

他總是夢見她,夢見他們好的時候,在他心裡,寧願記得他們好的時候,那樣他的心情會好一點。

他沒有去看她。

醫生告訴他,陸太太很配合治療,她每天在那座私人別墅里看書寫字,她的情緒很穩定,她恢復得還可以……

陸澤心想,她身體恢復得好,那就很好。

……

小陸言總是徹底啼哭,約莫是沒有看見喬熏,想媽媽了。

陸澤夜晚照顧她,白天又將她帶到公司里。

秦瑜幫他照顧孩子。

她抱着小陸言耐心地哄着,邊給孩子喂牛奶一邊低聲說道:“孩子總是需要母親的!這麼地哭,身子都要哭壞的。”

她哽咽了下,才繼續道:“陸澤,把喬熏接回來照顧孩子吧!”

秦秘書跟他是校友,她鮮少叫他名字,這時候完全是以私人身份在哀求他,她看不得小陸言受苦,她更看不得喬熏在與世隔絕的地方苦苦煎熬……她一定也是掛着孩子的,哪有母親不挂念孩子呢?

陸澤並未心軟。

他輕聲開口:“她在治病不適合帶孩子,等她的病好了,我會將孩子交給她照顧。”

秦秘書覺得他無情。

她低頭冷聲說:“都是說詞罷了!其實你在氣她!你氣她冷落你你氣她不識好歹,你氣外面那麼多女人覬覦你……她卻不把你放在心上!陸澤,你只是愛而不得罷了!”

“秦瑜!注意你的身份。”

秦瑜繼續哄着小陸言,她聲音越發的冷:“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勸不動高高在上的陸總。”

她陰陽怪氣,陸澤卻拿她沒有辦法。

小陸言現在最親的,就是秦瑜。

……

午間,小陸言睡下了。

陸澤看着那張酷似喬熏的小臉,心頭說不出的滋味,他低頭親了親這才輕帶上休息室的門,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他實在疲憊,不禁睡著了。

一雙手輕輕抱住他。

陸澤黑眸拉開一條縫,恍惚中他看見了喬熏,他看着喬熏一臉羞澀輕喚他的名字:“陸澤。”

陸澤喉結輕輕滾動:“你回來了?”

喬熏嗯了一聲,清純嬌美,她的眼裡全是對他的愛慕。

陸澤將她按向自己,情不自禁來回撫摸她的細腰,他們的姿態放蕩不堪,像極了那些你情我願的夜晚……

他的薄唇附在她耳際,對着她說著情話。

他說他想她,每個夜晚都在思念她,他說想要她,說想的身體都疼了,他問她可不可以。

懷中女孩子清純羞澀:“陸先生,我願意的。”

陸先生?

喬熏不這樣叫他!

陸澤立即清醒了,他看着滿臉清純的白雪,正幸福地依偎在他懷裡,眼裡帶着愛慕,期待着他的更進一步。

陸澤猛地推開她,

他黑眸動怒,語氣更是冰冷:“誰讓你進來的?”

白雪跌在地毯上。

她難堪極了,她的小臉掛着讓男人疼惜的淚:“陸先生您為什麼要這樣壓抑?您不是送走她了嗎?我願意為您奉獻我自己,我什麼都願意做的,哪怕沒有名分我也沒有關係!”

清純的女孩兒,緩緩拉開外套……

陸澤微微眯眼:“那你還真是賤!還有,你口口聲聲地說她……你有什麼資格說她,你有什麼資格跟她相提並論?就憑我們在車裡獨處了那一會兒?”

白雪面色慘淡,

她沒有想到陸澤會用這樣的字眼羞辱她。

陸澤摸出一根香煙點上,抽了一口後他徐徐吐出煙霧,聲音沉沉:“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對你半分興趣也沒有!”

白雪羞憤欲死……

陸澤讓她滾,不滾的話會有保安過來請她滾,白雪含着眼淚:“我知道,你心裡還愛着陸太太。”

陸澤跟喬熏的種種,怎麼會跟她說?

他讓秦秘書進來,把人帶走,並讓她把白雪給處理了。

直至離開,白雪仍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裡,她不知道為什麼陸先生不肯要她……她是白筱筱的堂妹,她長得又像陸太太,不是嗎?

電梯門前,秦秘書按下按鈕。

她面無表情地說:“白小姐,跟陸總這樣的男人玩曖昧,等於玩火自焚!陸總真想跟你一起,總得是圖你一樣吧!你有絕佳的容貌嗎?沒有,你比陸太太差上不是一星半點,你有才華嗎?沒有,你在這個社會上還像是一隻小白兔,事事都要陸總照拂!他若是真想收你早就悄悄把你養在外頭……你仔細想想,陸總有主動找過你嗎?”

白雪一臉蒼白:“我不會當人外室!”

秦秘書冷笑:“那你就更沒有自知之明了!陸總這種身份就算再婚,也是黎傾城那樣的名媛千金!而你,只是陸總生活的調劑,只是他用來氣陸太太的工具人罷了!”

白雪徹底愣住……

……

門輕輕合上,陸澤心裡空蕩蕩的,他倒在沙發上許久……呢喃着喬熏的名字。

原來,就算是放下,她仍能讓他痛徹心肺。

她走了半月,

他想他該去看看她,哪怕在牆外遠遠地看着,也是好的。

深夜,陸澤去了趟療養院。

20來年歷史的紅磚白牆,高高地聳立,擋住了外界的窺探。這裡沒有網絡、沒有電話,但其它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很清凈適合養病。

陸澤的車停在了外面。

雪很厚,沒過車子底盤。

陸澤下車踩在雪裡,也有20公分深度,那些雪很快就融化開來,沾濕他的西裝褲管,冰冰涼涼的很不舒服。

但他渾然未覺,就着月光,淡淡地看着別墅二樓。

喬熏就在裡面,跟他一牆之隔。

他想進去看看她,但後來他又想還是不見了,見了面又能怎麼樣……都決定放手了,都決定彼此解脫了。

陸澤待了許久,才開車離開。

黑色路虎越開越遠,陸澤在後視鏡里看見,月亮的清輝照在那座古堡式的房子上,清冷如同鬼魅……

他不知道,

別墅二樓,喬熏縮在角落。

這裡沒有暖氣,沒有值班的醫生,甚至沒有熱水。

她緊抱住自己抵禦着嚴寒,那伸出的細細手臂上,布滿了針眼……那是醫生為了防止她情緒不穩,每天給她注射的鎮定劑,是陸夫人的吩咐。

這些,陸澤一無所知。

他以為,喬熏很好地被照顧着,接受着治療。

但,喬熏很艱難地生存着。

她凍得全身發抖,她要不來一碗熱湯,她要不來熱的洗澡水,她每天在這裡煎熬着,她苦苦地支撐着自己活下去……

她有小陸言,她必須活下去。

她不停地叫着小陸言的名字,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胡思亂想,才不會冒出那些瘋狂的念頭……她在等,等陸澤想起她。

窗外,月亮西沉。

喬熏知道快過年了!

她一直沒有等到陸澤,沒有等到陸澤想起她,她想,她大概被陸澤遺忘在這裡了……

但她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她相信,春暖的時候花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