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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靈珊在畫寺廟的殿宇和後面山景。

不是油畫而是丙烯,筆觸時而大開大合,時而細膩柔順。

寥寥幾筆就勾勒出空山野廟的神韻。

方圓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不住讚歎:

“專業的就是不一樣,我老婆就是厲害。”

“誰是你老婆?別亂叫。”

林靈珊語氣嬌嗔,說著往身後的客房方向看了一眼。

小狐狸的一顰一笑在方圓眼裡都帶着一絲媚態,加上她天然冷白皮在這個環境里更顯三分清透。

分別日久的方圓被勾的心癢難耐,加上剛剛又受了心靈傷害,於是站起身走到她身後,輕輕環住她,胳膊托着兩顆沉甸甸的水蜜桃。

“抱抱,老公需要安慰。”

“哎呀,別鬧。”

林靈珊鬧了個大紅臉,掙開他,“這是廟裡呀,哪有你這樣耍流氓的?你…這是不尊重菩薩,小心他不保佑你。”

說完又連忙呸呸兩聲,好似真的怕菩薩不保佑他了,那自己這兩日來替他許的願不是白費了?

方圓看得嘎嘎樂,嘴裡的棒棒糖都笑掉了,方才因葉子和泡麵生的悶氣也霎時間煙消雲散。

他彎下了身子,捧起林靈珊的臉蛋吧唧了一口。

“放心吧,為了你,我也得求漫天神佛保佑。”

林靈珊片他一眼,讓他老老實實坐着,等自己畫完這幅畫再陪他玩。

“怎麼玩?玩什麼?在哪玩?松下、井上還是山中?”

林靈珊伸出小腳踹他一下,啐了一口。

然後就再不理他,專心作畫。

方圓也不再過分調戲小丫頭,真的安安靜靜坐在一旁觀看。

素手清顏光華髮,器材墨色繪成一紙塵緣。

專註的林靈珊散發著超越平時的魅力。

方圓也不得不承認,論側顏,沒人打得過她,頂呱呱頭一份。

眉兒挑、嘴兒俏,偶爾反射的那一抹幽深墨綠更是奪人心魄。

立體、完美,每一幀的神態都直戳方圓的心頭。

半個小時,小狐狸放下筆。

看看畫紙,瞅瞅實景,露出滿意的微笑。

方圓也撫掌稱讚:“用油畫的技巧,竟然畫出水墨留白的意境,嘖嘖,林姑娘,什麼時候開畫展啊?

“我內定包圓了,可一幅都不許外流,以後,我建一個大大的房子,一半咱們住,另一半專門存放你的大作,把這些都留給咱們孫子孫女兒,到時候一幅拍出去,怎麼也得比得上齊白石的一隻蝦。

“名作傳萬世,咱老方家今後十代人的飯票可就在你這雙巧手上了。”

哪有女人不喜歡聽人誇?更何況是心上人。

小狐狸被他逗得咯咯笑。

笑聲止住,卻又幽幽一嘆。

她對方圓描述的那些場景很是神往,但世事入骰盅,搖出相逢相識相知相愛已是上好啊的運氣,再想相守,太過奢侈。

昨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留的那一線生機誰又不想要呢?人人都想要,可又有幾人能得償心愿?

她站起身,懶洋洋抻了個懶腰。

長腿纖腰翹臀,大好身段纖毫畢現。

掩住愁思,換上俏皮的笑容,林靈珊伸手朝方圓要了一顆糖。

含在嘴裡,這才問他怎麼來了這兒。

“大色魔,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

方圓大呼冤枉,“可說呢,咱倆可能的確是天賜的緣分,我就是來這裡辦個小事兒而已,就碰上了。

“嘖嘖,你說,中國上千萬平方公里的地界,就在這個破山村重逢……”

他握住狐狸細嫩的小爪子,“世間最美好的事情就是重逢,可得珍惜。狐狸妹妹,別走了,永遠都別走了。”

林靈珊掙開手,拱拱鼻子,掐他的臉。

“厚臉皮,我是知道這裡的梨花好看,早早就做了攻略,給你的後宮大院錄完宣傳片直接就來了。你肯定是從哪打聽到我的消息,才不要臉地跟來了。”

聽她說什麼“後宮”,方圓有點濉

也不再多解釋,總之他自己知道緣來沒法擋就好。

岔開話題,他問林靈珊為什麼總喜歡往窮鄉僻壤跑。

“這種地方多危險,畫畫高樓大廈的繁華都市不好么?”

“人類堆積木的破爛東西有什麼可畫的,哪有大自然的風景漂亮?”

夾他一眼,林靈珊說:“有趣的人生,至少一半是山川湖海。”

方圓豎起大拇指,“境界是到位了的。”

小狐狸嬌俏地哼了一聲,“來,你不是也會畫畫么?我還沒看過呢,來一幅。”

方圓沒拒絕。

雖然是上輩子這年紀掌握的技術,雖然有點手生,但在自己女人面前,該展示得展示。

他可不想被老婆認為自己是個只會賺錢的廢人。

林靈珊給他換了一張新的畫紙,把他按在畫架前的露營摺疊椅上。

“你要畫什麼?風景還是建築?”

方圓說:“我擅長畫動物,我畫那隻石獅子。”

“……”

翻翻白眼兒,林靈珊說:“單色調更難畫,你開始吧,我看着。”

“好好學。”

不再打屁,方圓一板一眼地持筆調色,開始勾勒石獅子的輪廓。

可專業畫家的形象只維持了十分鐘,就退化成粉刷匠,抹起了膩子。

林靈珊笑得前仰後合,“嗯嗯嗯,刷的很均勻,不愧是專業烤串出身。”

方圓揉揉鼻子,有些汗顏。

媽的,被老婆鄙視了。

惱羞成怒的方圓一把將她兜進懷裡,撓痒痒親嘴嘴,上下其手。

林靈珊幾下就被他弄得意亂情迷,雙眸水汽朦朧。

按住胸前的大手,她說:“大色魔,你想幹嘛?”

方圓嘿嘿賤笑,“我想給你講個故事。”

“?”

“從前有個姑娘叫小北,有個男孩兒叫小千……”

正經的故事講完,林靈珊罵他不正經。

“呸,大流氓!”

掙紮起身,林靈珊紅透了小臉說:“這裡人少,你總不能……”

“回屋!回屋回屋!趕緊回屋!”

方圓春心大動,急不可耐。

林靈珊眯起眼睛笑道:“你不畫了么?”

方圓看了眼紙上的一坨醬料,嘆了口氣。

“從小就沒學明白高級灰的用法,失策了,早知道剛剛就應該畫那個香爐。”

林靈珊捂嘴笑,媚眼如絲地看他,“你不會,我可以教你,你就留在我身邊吧。什麼時候學會什麼時候離開,如果永遠都學不會,那就…就永遠都別走了。”

方圓被小狐狸的情話感動到,笑嘻嘻的答應。

“不走,永遠不走,你攆我都不走。”

林靈珊看向他,驀地說了句:“蘇蘇走了,去了愛丁堡。”

方圓笑容逝去,不禁怔住,沒說出話來。

林靈珊說:“婉瑜說愛丁堡是你喜歡的地方。”

方圓再度長長一嘆。

林靈珊悠悠問他:“你會去找她,對么?”

方圓不想違心騙她,拉住她的手,點了點頭。

“會的,要等一等。”

林靈珊摸摸他的臉,笑着說:“瞧,這就是你啊,色而不淫,從不違心。”

方圓無話可說。

自己所謂的念頭通達圓融,到了如今變成了色而不淫。

可色都色了,怎麼可能不淫?

他知道這說法只是小丫頭給他留面子而已。

金錢、事業帶來的見識讓自己膨脹了,這是必須要承認的事情。

對自己愛的人,他只相信自己能保護好,能永遠不傷害。

可也正是這種心態,讓她們中的每一個都飽受折磨。

有愛向恨的路途中,遍布傷害。

林靈珊看出他眼中的難色,撲哧一樂。

“大色魔,你怎麼啦?

“我沒有生氣啊。”

說著,又偷偷瞟了眼客房方向,低下頭輕輕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忠誠是自我約束,不是管束,我愛你…是的,方圓,我不能騙自己,你的確讓我深深心動。

“但我愛你,而你是自由的。

“如果你也愛我,那我們都給對方自由吧,一旦…

“一旦最後真的如你所說,這是上天註定的緣分,我不會跑的。”

方圓對她笑了。

我讓你心動,小狐狸,我知道。

但我沒讓你心安。

所以…你依舊孤身漂泊在山川湖海。

林靈珊把頭貼在他的肩上。

“到那時,你要寵我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