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弒親之仇

晉王李檉在自己的王府遇害，身首異處慘不忍睹。

這消息傳開，太原府乃至整個晉省官場都為之震動，上下大小官員都知道此事若得不到妥善解決，自己這些人都脫不開干係。

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要想脫身避禍，最好的辦法便是推出一個倒霉鬼來背下這口黑鍋。

既然晉王府便在太原城內，則太原知府馬驥怎麼看都是最合適的背鍋人選。

只可惜馬驥根本沒有給他們甩鍋的機會，第一時間帶人趕來晉王府，說是要查明案件還晉王一個公道。

晉王府那邊知道有些事情禁不起查，於是想將馬驥拒之門外。

豈知馬驥身上居然有代表太祖皇帝及大虞鎮國柱石太師元丹生的“五龍玉符”，受阻後直接亮出玉符闖入王府，將長史尹希忠與親衛統領范赫一起拿下，審訊之後得知這幾天晉王一直與一名喚作“白子琊”的門客在一起。

後來他們接到教主徐鴻儒的命令，截殺從北境返回途經太原的寧王李琿，負責執行的則是饕餮。

先前他在晉王府查出的事情九真一假，只隱瞞下李檉的死因。

李杭訝然道：“龍媒所言是指何事？”

晉王遇害後，那白子琊便不見了蹤影。

如今李杭來馬驥這裡，顛當仍跟在他的身邊。

李杭皺眉看了囚籠中氣色愈發不好的睚眥一眼，隨即向馬驥問道：“究竟是何事，龍媒不妨直言。”

馬驥輕聲道：“據此人供述，當初在太原刺殺陛下，致使端惠皇后遇難，殿下與陛下十失散多年的兇手，正是九龍子中的饕餮！”

當年他與饕餮被徐鴻儒派來晉省，他負責草原的走私生意，而饕餮負責幫晉王訓練私兵。

馬驥拱手道：“殿下，此事臣自然義不容辭。不過其間還涉及另外一件事，需要請殿下做個決斷。”

睚眥道：“原來他藏身在呂梁山中，後來因兒子被馬大人所殺而含恨出手，我擔心他因此露了行蹤，便勸他轉移到平陽府的九孔山――那裡也是李檉暗藏私兵的一處據點。”

事情查到這個地步，及時馬驥手中有“五龍玉符”，也不便自行處置。

如今晉省境內的七八處嘯聚山林的匪寇，實則都是李檉養得私兵，其中便包括已被馬驥剿滅的崛圍山飛雲寨。

說笑過後，馬驥請李杭到書房敘話，顛當則去和相熟的嬌娜、若雪、若梅說些閨閣之內的私密話。

李杭終於認真地望向睚眥，目中滿是凜冽殺機。

馬驥指向書案上的睚眥：“詳情如何，殿下聽他如何說便是。”

馬驥又仔細搜查了晉王府，結果在李檉書房的一處暗格內發現幾封書信，比對字跡之後確認為白子琊親筆，裡面的內容卻駭人聽聞之極。

見面之後，李杭劈頭便是一句：“龍媒，你好大的膽子！”

而李杭以雷霆手段將這些人處斬，也是有替他遮掩背書的用意在內。

此刻李杭用一句玩笑當面提出此事，也是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幸好此刻吳王李杭及時趕到，將這爛攤子接手過去。

李杭雙目忽地垂下淚來，他轉身向馬驥拱手深深一揖，哽咽道：“弒親之仇，不共戴天，孤手無縛雞之力，只能請龍媒出手助孤報此大仇！”

“這便是化名白子琊與晉王勾結的白蓮教九龍子之睚眥，臣在審訊他是得知一件與殿下有關的事情，所以留着他待殿下親自來問。”

李杭重新審理所有人證物證之後，當即請出臨來時隆安帝李琿所賜天子劍，下令將晉王府一眾屬官親衛盡都處斬，又遣專人送晉王親眷入京，交由隆安帝親自處置。

此後，他才有機會來見馬驥這位老朋友。

那睚眥的陰神還被他鎮壓在“玉京重樓”之內，要炮製一封書信作為證據實在再容易不過。

李杭的聲音冷得幾乎落地成冰：“如今那饕餮何在？”

馬驥輕輕揮手，兩人之間的書案上憑空現出一個由白色光線排列交織而成、長寬高都不過一尺的囚籠，縮小到只有數寸高矮的睚眥陰神仍鎮壓在囚籠之內。

“你說什麼！”李杭勃然變色，霍然起身。

這幾天里，睚眥似乎已經被馬驥徹底收拾服帖，也不等李杭開口詢問，便主動將當年之事和盤托出。

馬驥也不意外，神色從容地攤開雙手道：“沒辦法，那位晉王殿下一心要取我性命，我總不能因他身份便引頸受戮罷？”

俱他所說，白蓮教與晉王府的合作及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一代晉王李。

此來太原，李杭身邊有已被封為吳王側妃的顛當隨行，原因則是李琿知道顛當跟腳，將她當做兒子身邊最後一道屏障，所以一面厚加撫慰，一面吩咐她時刻隨侍在李杭身邊。

原來那白子琊的真實身份竟是昔年白蓮教主徐鴻儒手下九龍子中的“睚眥”，這些年一直與李檉勾結，藉著太原巨賈范家之手大肆往草原運售各種違禁之物，獲得的巨額財富都用來收買死士訓練兵甲。

但李檉先前欲借“神龍戮魂法”害他之事還有尹希忠、范赫等幾知情者，他沒有選擇滅口而是將他們都交給李杭，便是沒有想着將此事瞞過他。

李杭在書房內坐定之後，正色道：“龍媒，晉王雖死，卻是遺禍無窮。在做咱們議定的那件大事之前，孤有意令你兼任晉省捕盜大使，將晉王藏在晉省的各處私兵盡數剿滅。”

而在最新的一封書信中，白子琊隱約提到李檉欲與白蓮教分道揚鑣，字裡行間頗有威脅之意。

馬驥急忙扶助他，肅然道：“既為君臣，亦是摯友，此事臣自然義不容辭。不過那饕餮已有三品雷劫的修為，若要拿下他，只憑臣手中的力量還力有未逮，臣打算向‘渾天監察院’求援。”

李杭搖頭道：“不必，前些時日，顛當也突破到三品雷劫之境。她說自己是狐族中的異異種九尾天狐，有血脈之力加持，勢力遠勝同階之輩，孤會讓她出手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