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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林楓的提示,眾人終於明白了血字存在的問題。

他們目光再度看向這觸目驚心的血淋淋的字,神情更加凝重,噶爾東贊沉思片刻,道:“如此說來,真兇留下這些非必須的血字,確實很奇怪……”

他仔細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血字的內容,道:“而這血字所傳達的內容,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意義,真兇通過它,最多也就能讓我們恐慌一些罷了,可實際上,接連死了兩個人,我們內心都已經十分恐慌與緊張了,這種情況下,他留不留血字區別都不大。”

“所以,在時間如此緊張之下,真兇為何要留下這些有它沒它都沒有區別的血字?”

眾人聞言,臉上也都是茫然與不解之色。

如果林楓沒有為他們指出血字的存在不合理,他們可能真的不會想太多,最多就會覺得這個真兇當真是自負狂妄。

可現在,有了林楓的提示,有了噶爾東贊的分析,他們知道的更多,但也反而更加迷茫了。

他們只覺得這個真兇的行為,着實怪異,完全無法用正常邏輯去分析。

“有沒有可能……”

慕力誠這時猜測道:“那個真兇其實沒有想的如此複雜,他就是單純的狂妄,因此做出了這種畫蛇添足的事?”

他一說完,就發現所有人都幽幽的看着他。

那眼神,就和看一個蹲在街頭傻笑的傻子一樣,充滿着關愛。

甚至連他的同僚誇蒙,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慕力誠忍不住道:“我說錯了嗎?”

誇蒙嘆息一聲,道:“想想這個真兇所做的事吧,他在一個月前就偷盜鑰匙了,就已經籌謀自己的行兇計劃了,這足以證明這個真兇是一個善謀略,又謹慎周全之人,再加上從昨夜案發到現在,我們都沒有發現關於真兇的任何線索……這一切更說明,真兇絕對無比謹慎小心,絲毫線索都不給我們留。”

“所以,這樣的真兇,怎麼可能會想法簡單?怎麼可能會因為狂妄做出畫蛇添足的事?”

慕力誠一怔:“這樣嗎?”

噶爾東贊笑道:“幸虧真兇的目標不是你,否則的話,你會幫真兇省不少事。”

慕力誠不由臉色一紅,浮現出尷尬窘迫的神情。

誇蒙咳嗽了一聲,為頭腦簡單的同僚轉移話題,他看向噶爾東贊,道:“吐蕃正使剛剛分析的頭頭是道,想來一定已經有所思路,甚至已經窺破真兇的陰謀了吧?要不然向我們大家分享一下,幫助我們解決疑惑?”

原本溫和笑容的噶爾東贊,笑容頓時一僵。

眼見眾人將視線看向自己,他連忙道:“血字的問題是林寺正最先發現的,想來以林寺正的本事,絕對已經窺破真相了,本官豈能喧賓奪主?所以還是林寺正為大家解惑吧。”

燙手的難題從噶爾東贊手中,又飛到了林楓手裡。

林楓見狀,不由似笑非笑的看了噶爾東贊一眼,笑道:“在我大唐,謙遜是一種美德,客人優先也是一種美德,所以還是吐蕃正使來吧。”

咻!又飛回噶爾東贊手中了。

噶爾東贊視線看向誇蒙,還未開口,就聽誇蒙道:“我還沒想通是怎麼回事,別讓我說。”

噶爾東贊又是一僵,他眼皮狠狠跳了幾下,旋即重新看向林楓,道:“林寺正就不要為難我了,我其實也沒想明白。”

你們兩國有利益之爭,明爭暗鬥我不管,可將戰火燒到我的身上,那就不合適了……見噶爾東贊終於服軟,林楓這才笑呵呵道:“很多事,不能單一的去看,特別是這種真兇一個月之前就有所籌謀的行動,更不能只盯着它去看。”

“所以,我們還要去看發生在這個房間里的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眾人一怔,誇蒙心中一動,道:“林寺正說的是……看守這裡的侍衛發瘋身死的事?”

林楓點頭道:“沒錯,就是吳三身死一事。”

“當時本官就在現場,所以本官可以為大家講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接着,林楓就將他是如何因緣際會要來查看嫁衣,吳三是如何將門打開,然後又是在何種情況下發瘋吐血的事情,詳細告訴了眾人。

噶爾東贊聽着林楓的話,眉頭不由皺起,他說道:“林寺正伱的到來,是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相信真兇也不會預料到,既如此……那真兇又是怎麼做到,正好能讓吳三死在你面前?”

誇蒙想了想,視線突然看向莫萬山,道:“在無法預料林寺正會到來的情況下,想讓吳三正好死在林寺正面前,就沒法提前準備,那也就是說,只能是臨時動手,而當時只有你莫萬山跟在一旁,只有你是東宮的人,所以也就是說,只有你有機會動手!”

“莫萬山,難道你就是真兇!?”

隨着誇蒙話音落下,眾人視線不由齊刷刷落在莫萬山身上。

旋即便見莫萬山臉色頓時驟變,他連忙搖頭擺手,道:“吐谷渾正使莫要亂說,本官接到林寺正後,聽從林寺正吩咐,帶林寺正來看嫁衣。”

“從始至終,都沒有與吳三有過任何的肢體接觸,相信林寺正和蕭寺卿都看到了,本將碰都沒碰過他,怎麼殺人?”

蕭瑀這時點頭道:“莫中郎將確實沒有和吳三有過任何接觸,本官能夠作證。”

莫萬山這才鬆了口氣。

誇蒙並不認為自己差點冤枉了莫萬山有什麼問題,他抱着膀子道:“既然不是莫萬山,而林寺正和蕭寺卿昨夜沒有在東宮,更不可能是真兇,那真兇還能是誰?又是如何殺的吳三?難道他還能隔空殺人不成?”

“為什麼就不能隔空殺人呢?”林楓這時,卻是笑呵呵道。

“什麼?”誇蒙一愣。

林楓緩緩道:“不說吳三的死,就說昨夜桑布扎的死,也一樣是沒有任何人碰過他,但他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吐血身亡,這無不證明,兇手有不用觸碰他,就能殺人的手段,這何嘗不是隔空殺人呢?”

誇蒙皺了皺眉頭,抿着嘴道:“林寺正說得有理,可這樣一來,那真兇能隔空殺人,很可能與死者從始至終都沒有接觸,我們想找出他,豈不是更難了?”

林楓點頭:“不直接接觸,線索留下的就會少之又少,想要找出真兇,確實要比其他凶殺案困難的多,不過本官相信這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只要兇手行動了,就肯定會有線索留下,所以也不用太悲觀,更別說想要找出真兇,除了從死者身上尋找,這嫁衣也是一個途徑。”

“可嫁衣早被真兇偷走了,誰知道他把嫁衣藏在哪了?”誇蒙道。

林楓搖了搖頭,笑道:“這也是本官為何要提起吳三的死的另一個原因。”

他看向眾人,道:“我之所以說起吳三的死,並非是要探究吳三的死因,現在我掌握的線索還不夠,無法推測出真兇殺害吳三的手法……我提起它,只是想探究一下,吳三為何會死。”

“吳三為何會死?”

噶爾東贊和誇蒙眸光微動,都露出沉思之色,只有武夫直接詢問,慕力誠問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