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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法域地處大陸中部,距離位於大陸東南部的焚丹谷,足有數十萬里之遙,以項雲和蠱真人的遁速,在沒有全速遁行的情況下,也是耗費了數日時間,才靠近了焚丹谷範圍。

然而,項雲人未至,他前來焚丹谷的消息,卻已經在大陸東南部瘋傳散播開來。

畢竟如今的項雲,身為超級勢力無名宗之主,又是聖宗大會榜首,還在三年前覆滅殺手堂、劍斬聯盟監查使……所作所為,無不是轟動大陸的驚天大事件。

如今在這天璇大陸上,項雲也絕對算得上是一位風雲人物,無論出現在什麼地方,都會引起巨大的震動。

而就在三年前的聯盟大會上,項雲曾當眾對正道聯盟的一位護法,也就是焚丹谷的一名老祖說過,他會親自上門要人。

如今,他又如此大張旗鼓的出現在大陸東南部,一路向著焚丹谷方向遁行,眾人不難猜出,這位項宗主的來意。

而且看對方這來勢洶洶的架勢,明顯有些來者不善的意味!

而就在項雲距離焚丹谷越來越近之際,此刻焚丹谷域內,方圓近萬里的領地上。

以丹城為首,整個焚丹谷內的眾多城池,以往熱鬧的城池街道,如今非但沒有變的冷清,反而是火爆異常。

每一座城市的大街上,都是人山人海,城內修士的數量,暴漲了數倍不止,以至於入城繳納的費用,和城內的房價都一時間暴漲,比焚丹谷舉辦煉丹大會時還要熱鬧瘋狂。

而如此反常之事,卻並非是因為焚丹谷要舉辦什麼特殊的賽事,這一切都是與項雲即將駕到焚丹谷有關!

如今的項雲本身已經是地仙級別的強者,一路戰績斐然,又有諸多光環加身,這也就罷了,更關鍵是,他崛起的時間太快,也太過耀眼!

在這個英雄輩出,強者為尊的時代,他竟然依舊是勢不可擋,甚至敢挑戰正道聯盟這樣的權威,自然也就成為了無數人心目中崇拜的對象。

特別是在那些懷有英雄夢的青年男女心中,項雲簡直就是他們心中的超級巨星。

如今項雲即將法駕焚丹谷的消息,一傳播開來,一時間,整個大陸東南部,甚至更遠的地方,無數崇拜項雲的武者,便從四面八方就湧向了焚丹谷,都想要一睹項雲的絕世風采。

當然也有許多人,純粹是抱着看熱鬧的心裡前來,都想要看看,這位被傳為天縱奇才一般的項宗主,是如何從焚丹谷手中要人的,焚丹谷又會如何對待他呢?

畢竟焚丹谷可不是一般的超級勢力,實力更在殺手堂之上,他們又會買項雲的賬嗎?

而如此一來,也就造成了如今,焚丹穀人滿為患的局面。

然而,在外界一片混亂,眾說紛紜,猜測不斷之際,此時的焚丹谷內谷中。

當年項雲在焚天塔內,撞破了玉峰道人煉化涅槃極焱,最終引得火燒焚丹谷,一把大火,不知燒掉了焚丹谷多少山川草木、靈藥靈禽……讓焚丹谷內谷變成一片煉獄火海。

然而,如今才不過數年時間,焚丹谷內谷,卻已經再次變回了青山流水,靈氣環繞,一片鍾靈毓秀,如仙家福地般的景象。

此刻,在內谷深處,一條曲折迴環的小河之中,一隻小舟緩緩飄蕩,小舟之上沒有船夫,中間設有一張小几,几案兩側鋪着蒲團,有兩人正坐在小舟上對飲,隨舟飄蕩。

這兩人,一人身着雪白長衫,眉目清秀,氣質出塵,眉心處有一道金色的火焰印記,纖塵不染,煌煌若謫仙。

而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名灰衣中年男子,身形寬厚高大,輪廓剛毅,臉上長滿了胡茬,頭髮略顯蓬亂,身上的灰衣也是縫縫補補,極其破舊,整個人顯得有些滄桑,甚至是邋遢。

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是清明烏亮,如同點睛之筆,讓男子身上多了一種平和恬靜之太。

此刻,這兩個形象氣質,截然不同的人,卻是坐在一條船上喝酒,看上去着實有些奇特。

二人皆是自斟自飲,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小舟隨着小河與微風飄蕩。

足足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那白衣青年終於率先開口,他平靜的看向對面的中年男子道。

“師弟,這些年你在谷內生活的可還好?”

聞言,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淡然道。

“隨遇而安,沒有好與不好的。”

聞言,青年卻是輕輕搖頭。

“這幾年來,我早就派人將你的府邸準備好,裡面有最好的煉丹室,還有數之不盡的頂級靈藥,可以供你煉製丹藥和修鍊,你卻從未踏入過一步。

反倒是在這條河上,當了幾年的漁夫,整日里漂泊無依,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我可是記得,當年你入門時,就立志要成為九品煉丹神師,如今你只差臨門一腳,你真的肯放棄嗎?”

聞言,中年男子不禁發笑。

“玉峰,你又何必浪費唇舌呢,你說你堂堂焚丹穀穀主,大陸赫赫有名的人物,犯得着找我一個漁夫,天天講這些大道理,大理想嗎?

如今我不用再整日的,為煉製丹藥而忙碌,風餐飲露,無拘無束,每個月還能夠見到一次芸兒,我覺這種生活很舒適,也很幸福!”

見到男子臉上發自內心的愉悅滿足之態,青年眉頭一皺,原本淡然洒脫的面容上,驟然浮現出一絲陰霾,但也只是轉瞬即逝。

“師弟,你還在怨我,當年對那小子出手?”

聞聽此言,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目光微冷道。

“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你畢竟是我的師兄,念及同門之誼,我可以不與你不計較,但宗主對我有再造之恩,你對他出手,便是萬萬不能!”

“呵呵……”青年幽幽一笑。

“宗主……?你叫的倒是很自然呀,若是師尊他泉下有知,得知你欺師滅祖,叛入他門,又不知會如何做想!”

中年男子卻是反唇相譏道。

“玉峰,當年你怕我奪你的谷主之位,又想要拆散我和芸兒,可謂是機關算盡,壞事做絕。

最終讓你得逞也就罷了,如今你卻又將我拘禁於此,不去日理萬機,卻整日與我品酒論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

不理會青年漸漸陰沉的面色,男子繼續說道。

“恐怕你如今是心魔難去,修行上遇到了瓶頸吧,莫不是我和芸兒,還有師尊,就是的心魔?你還想亡羊補牢……?”

“夠了!”

青年終於難以忍耐,一聲低斥,那身前的酒杯和杯中酒水,瞬間粉碎並化為無形!

見到這一幕,中年男子眼中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冷笑一聲。

“呵呵……果然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自己做的孽,還得你自己來還,今後你還是莫要再來找我了,除了無名宗以外,我不會再為任何勢力煉製一顆丹藥。”

青年目光越發陰沉,冷冷的盯着中年人,半晌過後,終於恢復如初,他開口說道。

“哼,想不到你對那個黃毛小兒還挺忠心的,不過你們很快就可以相見了。”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頓時神色一怔。

“你……你什麼意思?”

青年冷笑道。

“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宗主大人,如今正大張旗鼓的朝着我焚丹谷進發,要將你帶走呢!”

“什麼!”

中年男子聞言,頓時低呼一聲,雙目驟然亮起灼熱的光芒,臉上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動之色!

“宗主他來接我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將對方的激動神情看在眼中,青年不由冷哼道。

“哼,想從我焚丹谷手中奪人,你以為就這麼簡單嗎,這小子自以為死裡逃生,又在大陸上闖出了一些名堂,就可以目中無人,竟敢向我焚丹谷叫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正好,這一次我便讓要他徹底的顏面掃地,讓他認清楚自己的實力和身份!”

聞言,中年男子卻是笑了,笑的很是得意。

“哈哈哈……玉峰,你怕了!”

青年雙眸一眯。

“我怕他……?”

中年男子雙目直視對方,冷冷的說道。

“玉峰,你我同門多年,我對你太了解了,你若真的對宗主大人不屑一顧,毫不放在心上的話,你就絕不會來現在告訴我這件事情。

而是會等宗主到來,再帶着我當面去看,你如何折辱宗主的。

但現在你心虛了,想要在我這裡摸清虛實,得到一些消息,那就證明你心中沒底,你怕了,你怕宗主會找你算賬!”

中年男子猛然抬首,遙望西方,眼中閃爍着激動的光芒。

“這些年來,你雖然對我封鎖了外界的消息,讓我得不到有關宗主的半點消息,但是我知道,宗主一定會不斷的創造奇蹟,變得越來越強大。

如今你的到來,更加讓我確信,如今的宗主大人,已經強大到足以讓你畏懼,讓整個焚丹谷畏懼!”

“放肆!”

聽到這裡,青年已經是豁然起身,冷冷的望着對方。

“哼,七玄!我看你是在這裡打漁打昏了頭,竟然會認為我們怕他區區一個項雲!

既然你對他如此抱有信心,那你就等着吧,等項雲到來,我會讓你看到,他是如何灰頭土臉離開的。

至於你,既然你喜歡在這裡打漁為生,那就永遠待在這裡吧,直到你化為腐朽的那一天!”

說完,青年腳尖一點小舟,身形化作一道金光飛起,選即便隱沒在虛空,消失不見了。

隨即,虛空中又回蕩起他冰冷的聲音。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見蘇芸一面!”

聞言,中年男子身軀一震,回首望了一眼谷內深處的一座青山,目露遲疑之色,但緊隨着,他又再度望向西方,那落日餘暉照耀而來的方向。

他期待着明日,朝陽冉冉升起,光芒普照大地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