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的大實話，二青沒法反駁。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看，這事確實逃不了這個事實。
古妖修行法，已經不知被妖類拋棄了多少年。如今重拾，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誰也不清楚。
從這方面來講，這些小妖與青城山那些精怪，確實都是實驗品。
但二青與大白皆清楚，他們皆未含惡意，其出發點，亦是為了那些精怪，以及那些小妖們考慮。
甚至，二青自己都準備回去之後，試着今法古法一起修行呢！
對於自己的巨蛇狀態，二青曾自照過，用他的話說就是‘我的模樣兇殘到連我自己看了都害怕’。
但那畢竟也是自己的原形，自從見過大白的原形之後，二青便漸漸對自己的原形不再那麼‘排斥’了。
人是會慢慢習慣的，二青也不另外。
……
從北俱蘆洲回來之後，楊嬋依然跟着他們來到青城山，並沒有打算回華山去。二青對此，也不好多說什麼。
畢竟他們接下來，可能會去研究那塊萬古不化的巨冰。
二青相信，楊嬋對此，應該也是帶着不小興趣的。
然而二青卻不清楚，其實楊嬋對探究上古妖修的過往，興趣並沒他所想象的那麼大。楊嬋的出身，是半人半神，並非妖。
而且，她也清楚，有些過往，是不能探究的，一旦探究深了，或者知道多了，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的。
就像二青曾說過的，有一種罪叫‘你知道的太多了’一樣。
若是二青和大白真的從中探究到一些什麼對天庭，或者對道佛兩門不太好的事情，那是很容易被人惦記上的。
楊嬋覺得，她有必要在一邊看着，免得這兩個傢伙八卦之火燃燒得太旺，出現行差踏錯什麼的，最終不好收拾。
……
白衣洞里，二青將那塊萬化堅冰掏出，扔在地上，那塊堅冰頓時迎風而展，瞬間從磨盤大小，變成數丈方圓。
而後，大白召喚來小龍女，拉着她，身形一動，興緻勃勃的遁身跨入那堅冰之中，開始了漫長地破冰考古之旅。
這讓二青有些懷疑，照大白這種熱情的態度發展下去，會不會讓她成為這修行界的考古專家？
那堅冰在大小如意之術的禁制之下，從十數里化成方圓數丈，不知縮小了多少倍。大白和小龍女，也同樣將自己身形化小。
站在旁邊，看着兩個小身影在那數丈方圓的堅冰上活動，其實也挺有趣的。就彷彿巨人在一邊看着一個小人國世界一樣。
楊嬋見此，看向二青，微笑道：“怎麼？你沒興趣？”
二青搖頭道：“我得先處理些其他事，考古是一件很消耗時間的事情，我想，現在還不是我鬆懈修行的時候。”
“二青，你在擔心些什麼呢？”楊嬋好奇地看着他，“白妹妹曾和我說過，在你身上能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緊迫感。”
二青愣了下，笑道：“這話，你信嗎？”
那塊堅冰有陣法相隔，是以，二青並不擔心他們的談話，會被大白聽到。是以，他並未用神識傳音與楊嬋交流。
楊嬋靜靜看着他，直到他有些不自在後，她才笑道：“以前感觸不深，但現在，我有些信了！以你如今之修為，雖算不上多強，但戰力卻也不差。能夠將你輕易拿下者，唯身具金仙戰力之仙神。然金仙這等戰力之仙神，即便在天庭，其實亦無多少……”
楊嬋話還未說完，二青便笑了起來，道：“公主可莫說笑！天上仙神，本身戰力已達金仙者，確實不太多。可若加上仙器，那戰鬥力立馬便能飆升一截。不說天庭，便是這凡間界，就我所知，能輕易收拾我者，便有不少。你二哥且不說，那位盪魔真君亦算一位。佛門那些菩薩，基本上也能將我鎮壓……你覺得，我還有驕傲的資格嗎？”
楊嬋眨着大眼，看了他一會，直把二青看得心裡直發毛。
良久，她才傳音道：“你把那些仙神當假想敵，這是想幹嘛？難道你也想反天不成？此乃取死之道，你可切莫胡來！”
二青聞言，唇角暗抽，磨着牙道：“多謝提醒！我還未活夠！”
見二青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楊嬋卻笑了起來，同時心裡也跟着鬆了口氣：
離開白衣洞後，二青一個神識傳音，直接將老金龜給叫了過來。
沒多外，便見一禿頭老者拄着比他還高的拐杖，捋着白鬍子，晃悠悠地騰雲駕霧而來，“將軍喚老朽何事？老朽正忙呢！”
“哦？看來我鎮魔將軍廟的香火挺旺啊！”二青笑說。
老金龜輕咳了下，道：“將軍這十數年來，未曾動過那些香火願力，那火魅孟嫣一人也消耗不了多少，如今已積攢良多矣！”
老金龜避重就輕，二青也不戳破，只是問道：“那捲修行手札研究得怎麼樣了？可有收穫？”
“將來喚老朽來此，便是詢問此事？”
老金龜有些無言地看了他一眼，末了又問：“話說回來，你為何要在那什麼聖碑谷里，立下兩座黑石碑哄騙那些精怪？我見那些精怪對着石碑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彷彿上面真有什麼似的。”
二青聞言，呵呵輕笑，而後審視着他。看得老金龜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總覺得二青這目光有些不太友好，彷彿在恥笑他似的。
“你這……將軍這是何意？”老金龜翻起了龜眼。
二青嘿笑道：“你可知，我在那兩座黑石碑上，設下什麼限制？”
“老朽怎知將軍在那石碑動了何種手腳！”老金龜有些不服。
二青不懷好意地笑道：“我在上面設了個限制，若有心思不純者窺探石碑，所看到的，便是兩座黑石碑，唯有心靈純凈者，方能見到石碑上的內容。哈，難怪人間界罵人皆用‘烏龜王八蛋’來形容。”
“你，你……將軍怎能罵人呢！”老金龜不服道。
“我有嗎？”二青很無辜地反問。
“……”
老金龜朝他瞪起了龜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