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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扶着鼻子,一手扶着婦人往院子里走去,還貼心的把家門給關了。

周泉眼神獃獃的。

整個人跟傻了一樣。

隨後狂躁起來,伸腿對着大門踢了起來。

哐當哐當的聲音散發出來。

炎炎夏日裡聽見這種聲音,什麼好脾氣的人都壓抑不住暴躁的心情。

院子里又傳出麻子臉的聲音:“不行,老子咽不下這口氣,他怎還在踢門,俺要去錘死他。”

“你都受傷了,趕緊的躺着去。”

婦人溫和的聲音里多了一些柔情。

外面踹門的周泉聽見,忍不住蹲在地哭了起來。

哭聲哇哇的,周遭人家院子里的嬰兒哭聲都要響亮。

……

麻子臉躺在自家的床,聽見外面的哭聲,簡直是氣的錘床。

他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咋遇見這麼一個神經病,他還沒有死呢,有人在自家的大門這裡哭啊哭啊,哭喪啊哭。

過分過分!

真的好想出去把人給錘一下。

“別著急,我去看看。”

“回來,你去幹什麼,婦道人家的,打人又打不過,委屈了怎麼辦,想哭讓他哭吧。”

麻子臉趕緊的將婦人給攔住了。

婦人點點頭。

手揣袖子里,顫抖的多厲害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種安穩的生活是周泉給不了她的。

跟着周泉周南闖北,連個孩子都沒有,還時不時遇見危險。

她當初跟周泉走散了,人生地不熟的時候,遇見王麻子,她受傷了,王麻子照顧着。

孤男寡女的湊活在一起,發生的事兒根本不用猜想。

他跟王麻子在一塊了。

原本以為這樣,這一輩子都不會遇見周泉了。畢竟,大宣朝那麼大,周泉又是一個沒定性的,喜歡年輕小姑娘的

說不得早找了其他的小姑娘,和和美美過日子去了。

誰料想,誰料想周泉竟然找來了。

看着王麻子睡着,婦人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這事兒,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王麻子說。

看一眼小嬰兒床的孩子。

婦人抹了抹眼淚。

轉身往大門走去。

該解決的都得解決。

她是浸豬籠也好,被關押起來也好,這事兒跟孩子沒有關係,只是可憐了王麻子,一個大男人以後得當爹又當娘的。

她當初不應該被這種平淡樸實的日子吸引。

她這一生,或許應該跟一個不靠譜的男人顛沛流離。

幸福安穩不應該屬於她。

開門之前,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咯吱’一聲,大門打開了。

周泉還在外面哭,哭聲要低沉很多。

周遭的鄰居有的已經開始罵了。

大熱天的,晝長夜短,午睡幾乎已經成了一家各自應該有的習慣。

周泉這麼一哭,周遭的人聽見了,誰還睡得着啊。

門從裡面打開,周泉猛地抬頭。

看見接近三年沒有見過的妻子。

周泉這才發現,妻子似乎豐滿了很多,跟着他的時候臉龐是枯黃的,人也是消瘦的,現在……

白了幾分。

臉也多了幾個麻子。

但是,整個人似乎多了一種叫幸福的東西。

不過,眼圈紅紅的,盯着他……

“素紅……”

周泉忍不住叫了一聲婦人的名字。

婦人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恬不知恥的明明知道自己有男人有夫君,卻跟別人生孩子。

“素紅,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周泉見眼前的人不說話。

緊張的嘴唇旁邊的肌肉都顫抖起來。

婦人嘴唇動了一下,仔細回想一番這兩年的生活,其實過的還不錯了。

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

“我還好的,你呢。”

周泉……

周泉想說自己過的很好,現在有活兒活了,有錢掙了,別人見了他都得叫一聲周爺。

但是

真的好過嗎?

他把那個十幾歲跟着他開始闖蕩的媳婦兒給弄丟了。

而且再也找不到了。

“你有孩子了?”周泉問道。

聲音很平靜,但是,眼睛裡浮出一層水霧。

“是呀,有了孩子了。”

婦人點頭。

這事兒也瞞不過去,她只想求周泉給她一個體面一點兒的死法。

所以這會兒的心態周泉還要平靜。

寧宴站在樹,聽着兩人說話,心裡多了些嘆息。

周泉找這位叫素紅的女人找了不小兩年,說感情那肯定是有的,

若是沒有感情,怎麼會連續找兩年。

但是……

現在的情況,明顯是兩人過不下去了。

若是放在後世,婚內出軌,都會被人唾罵,更何況在這個世界呢

只是……

寧宴身為女人,自然理解素紅的想法。

周泉這個人,太沒有定性了,跟這樣的人一起生活,是很累的,大多數的女人成親是為了找一個避風港。

而不是當一個老媽子。

跟周泉失聯,對於素紅來說,也是一個開啟新生活的機會。

只是……誰知道周泉又把人給找回來了。

種什麼因,留什麼果。

周全往日太浪了,失去了女人的心。

不得不說,活該!

女人……若是早些和離,一切都會是另一個樣子

只是,這年頭對女人很苛刻,成親不容易,和離更不容易,和離之後想要找個好一點兒的更更更不容易。

女人有所畏懼有些擔心,不敢和離也能理解。

瞧一眼周泉頭頂的綠帽子,寧宴簡直想笑了。

可不是活該。

若是之前對素紅多一些關心,多一些疼愛,不去招惹什麼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會有現在的事兒。

只是……

現在的人情,法律,偏向的是周泉,周泉若是讓素紅死,這婦人沒有活路。

現在這事兒該如何處置,寧宴也不知道。

周泉深深盯着婦人。

吸了一口氣。

憋出一段話。

“。願妻娘子相離之後,重梳嬋鬢,美掃峨眉,巧呈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周泉說完,轉身倆開。

背影蕭索。

寧宴……

寧宴都不知道周泉怎麼能夠背下來這一段和離時候常用的話。

不過,在後事,夫妻分居時間長了,也會自動解除這段婚約。

現在……

兩個人早分離將近三年,和離似乎是唯一的恰到好處的解決方式。

只是,沒有想到周泉竟然有這樣的胸襟

要知道即使後世,所謂的男女平等的年代,男人如果被綠了都會激動的將女人砍死。

而,男人劈腿了出軌了,是大多數男人會犯的錯。

呵呵……

寧宴發現她是越來越看不大多數男人了

那些男人還會稱呼寵女人男人為舔狗。

……

越想越覺得後世的男人都是虛偽的,都是渣渣……

而現在這個年代,反而單純一些。

寧宴有些不放心周泉,實現在院子裡面,站在院子的王麻子身停了幾秒。

婦人也是傻乎乎的,這王麻子鼻子都破了,能這麼容易睡着么。

不過,瞅着王麻子是不會把素紅分屍了的樣子,臉的表情雖然有些複雜,不過總歸來說不是那種一言不合收了人命的那種,也沒有停留。

現在,若是不看緊了,惹出事情的會是周泉。

走到一處借口,跟周泉偶遇一下,這種發現小夥伴被帶綠帽子的事兒,還是不要聲張了。

寧宴從路口瞧見周泉,也不管周泉的臉色如何難看。

拉着周泉往酒館走去。

“瞧你這一身霉氣的,定是心情不好,來來來,一醉解千愁,我知道一處酒館裡面的酒水最為純凈,喝了不頭。”

周泉一聽有酒喝,跟了去。

至於寧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好巧不巧的請他喝酒……

跟老婆和別人跑了,這都不算事兒。

伸手將腦袋的荷葉帽子扔在地。

這綠色的帽子誰愛帶誰帶……

直到走到僻靜的小酒館,喝了二兩黃酒,周泉心裡依舊是鬱悶的厲害。

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清楚,為什麼跟他同甘同苦好幾年的妻子,在他發達的時候遠遠離開了呢

算之前的事情較混賬……

但是,但是男人不都這樣么。

喝的迷迷糊糊的,嘴巴也有些不受控制,想說什麼都吐不利索,咕咚一聲趴在桌子睡了過去。

酒量這麼差?

寧宴瞪大眼睛。

她還沒有見過酒量這麼小的人呢。

這別人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這廝……

借酒消愁,直接睡了過去。

算了,時間是一劑良藥,能夠將多少的刻骨銘心的愛情化成風沙。

將周泉送到一處客棧,盯着客棧的小二多操心,寧宴往蛋糕鋪子走去。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家裡的幾個小孩兒差不多都應該睡醒了,得去瞧瞧。

幾個孩子雖說早熟了一些,但是呢,睡醒之後,第一眼看見熟悉的人,能夠給他們安全感。

寧宴急匆匆回到蛋糕鋪子。

……

三個孩子坐在一個圓桌子前,喝着西瓜汁,啃着泡芙還有蛋撻。

小孩新陳代謝較快,午吃的飽飽的,間睡了一覺,現在差不多又餓了。

吃點兒東西正好。

瞧見蘭枝伺候着這些小孩。

寧宴走到蘭枝身側,問道:“還聽話嗎?”

“自然是聽話了,幾個小公子都很乖。”

蘭枝在蛋糕鋪子的時間不短。

見識過不少的孩子的哭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