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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么,正好是鮮活的年紀。

誰不想出去溜達呢。

每天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心情都是好的。

但是呢……

現在成了兔子眼,別說出去了,就是站在屋子裡,往外看上幾下眼睛都疼的厲害。

“還往外看眼睛還要不要了?”

寧宴走到小閣樓上瞧見喬翹的行為,又是生氣又是好笑。

“但是,在房間里真的很無聊呀!”

“這麼小,就知道無聊了?”

“可不是無聊,寫字太乏味,規矩又繁瑣,學個琴棋書畫又磨人。”

“你可真是夠挑剔的,一會兒賈嬤嬤會來陪你。”

“什麼……”

喬翹眼睛瞪大,紅紅的眼睛裡透露出濃濃的委屈,彷彿天要塌下來一般。

這麼一張精緻的小臉上露出這種天真的表情,寧宴差點就當著喬翹的面笑了起來。

不過小孩要臉。

可不能真的這麼折騰。

寧宴微微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

走到喬翹身邊:“要不,姐姐讓你賈嬤嬤教你梳頭髮。”

“梳頭髮?”

喬翹眼睛裡帶着迷茫。

她還用學這些嗎?

在家裡的時候是有丫鬟的,到了溝子灣這邊也有朵芽跟菱華,梳個頭似乎不用自己動手呀!

“嗯,有些事情可以不做,但是必須得會做。”

“哦,那就學學吧。”

反正走不出去,梳頭就梳頭吧。

能夠打發時間就好。

寧宴把賈婆子叫了過來,讓賈婆子教會喬翹自己穿衣服梳頭,洗臉……

這些事情在後世不管家境如何,都是自己做的,但是這會兒,只要家裡有個丫鬟,那麼這些事情就會落在丫鬟頭上。

很多大小姐都不會這些事兒。

或許在他們看來,自己也不用會。

不過……

在寧宴眼裡,人必須得自立自強,不論生活在什麼情況下,都得保持這份初心。

初心不改,方能始終,趁着喬翹有了紅眼病,正好把小姑娘的座位掰一下。

賈婆子的手段,寧宴還是信服的。

不得不信服啊,徐氏那種奇葩都能被賈婆子*的似模似樣的,喬翹這麼好,肯定會更優秀。

賈婆子從外面走進來。

寧宴頷首,離開了閣樓。

賈婆子教導喬翹的過程,寧宴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得圍觀着,

這樣對賈婆子的事也有些妨礙。

寧宴從閣樓下來。

發現陸含章在院子里徘徊。

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說不準。

“怎麼了?”

“我得回京一下。”

“帶着薛先生一起。”村子裡那些傷患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而且,在寧宴心裡,自然是陸含章的身體組重要了。

雖然說現在的陸含章不用三日一次施針,但是,有薛先生跟着,最起碼她也會放心。

風波咋起!

誰也躲不過。

陸含章本打算拒絕,但是對上寧宴篤定的眼神,點了點頭。

帶上薛先生能夠讓女人放心,他自然是要帶着薛先生的。

臨近年關。

陸含章悄悄離開了溝子灣。

薛先生在同一時間也離開了小村子。

冰雪消融中,兩個人的身影慢慢消失。

偷得兩年平淡生活,對於陸含章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離去並沒有給溝子灣帶來什麼影響。

畢竟,陸含章的戰地並不是溝子灣,也不是朝堂。

而是……

在邊關,在戰場。

浴血奮戰中,方顯英雄本色。

陸含章離開的第一天,夜裡睡覺,寧宴都覺得涼颼颼的。

蓋上被子,再加一層被子,依舊是涼颼颼的。

夜深不能寐,寧宴還是很少能夠有這樣的感受的。

既然不能寐,索性就不為難自己的了。

起身穿上衣服,推門走到書房。

書房裡有很多的東西,大多數都是陸含章的。

陸含章……

就算沒有在家裡,依舊是她的男人。

輕輕笑了一下。

伸手摸索一下陸含章經常看的書,翻開看上幾頁,慢慢的,寧宴精神就有些不夠用了。

回到卧房,這才安靜的入睡。

次日雞鳴。

又是晴朗的一天。

晴天好呀,晴天趕緊把薛融化了,天氣正常起來,才是追求。

從房間走出來,喬翹站在院子里拿着一個跳繩在玩。

小孩喜歡蹦蹦跳跳的,自然是好事。

寧宴瞧了一會兒,隔壁房間的門咯吱響了一聲,寧有餘穿着練功服往小校場走去。

陸含章離開了,不過寧有餘的功課也沒有落下。

寧有餘本身自己也堅持。

這種品質難能可貴。

寧宴淺淺笑了一笑。

年節將至,是要置辦年貨的。

只是……

白日里冰雪融化,到了晚上這些冰雪就再次凝固變成冰塊,路面更加難走。

這個時候往縣城走去。

即使平衡性比較好,也得在在地上摔幾個跟頭。

家裡每一個人都在忙碌着。

不過最近的生意有些不好做,路況不好,運輸這裡就達不到,所以么,最近能夠掙到的錢少了很多。

寧宴翻閱着賬本。

將收益簡單瞧了一下。

飲食這方面倒是更紅火了,不過,成本也高了許多,維持住原本應該有的收益。

至於香皂跟玻璃鏡子之類。

暫時也看不出來。

交通雖然不好,不過么,這種生意周期也長。

所以,就算生意暫時不好做,也無妨。

瞅着賬本,寧宴發現,原來不知不覺的中,她已經富甲天下了,掙錢的生意有好多都被她掌控了。

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三年的時間。

她就已經達成了別人一輩子的目的。

只是……

依舊不滿足。

既然來了,就得留下來過的痕迹。

“大娘子,京城那邊來信了。”

“寧城?”

是寧謙辭,寧宴臉上的笑更濃郁了。

這個年代,信函傳遞極為不便。

信函能夠從寧城過來,怕是用了不少的時間。

“謙辭竟然要回京述職……”

這才在地方做了兩年,朝廷似乎真的很缺人。

尤其缺少皇上的人。

前些年的科考都是俞相跟楊太傅交錯着監管,可以說,大部分的學子都是俞相的學生。

少部分的是楊太傅門下的。

皇上想要用人,需要考慮的就比較多。

“回京,這是好事兒,大娘子臉色怎麼不好看呢?”

“這會兒回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是福不是禍,大公子德才兼備,進入京城才有施展的空間,大娘子又何必杞人憂天,個人都有前景。”

“說的也是。”

被賈婆子勸說一番,寧宴也想開了。

她么應該對寧謙辭多一些信任。

不能再把那個出身鉛華的少年看成孩子。

寶劍鋒成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驚濤駭浪,方顯英雄本色。

“去京城得有一個府邸嬤嬤去給吳幼娘寫上一封信,讓她準備一處宅院。”

“老奴這就去做,大娘子大可放寬心了。”

“嗯。”

見賈嬤嬤離開,寧宴鬆了一口氣。

習慣性的往自己肩膀上提溜擔子,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呢。

只是,對於在意的人,總會控制不住的關心一下。

就跟老母親一樣。

不過是多活了一輩子,心態有些滄桑呀!

一日一日的過去,天日回暖。

寧宴大概已經適應陸含章回去的事實。

這日、

寧有餘走到寧宴身前,問道:“娘,你怎麼不跟着一起去京城。”

“因為呀,溝子灣才會我們的根。”

寧宴瞧着溝子灣的變化,村子裡的已經多了很多新房子,道路寬敞有乾淨,這是因為她的努力。

自己動手將村子建設的這麼好。

是要紮根這裡的。

若是離開,這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現在通縣的縣令換成了白大人,這個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就算她離開村子,村長的位子依舊得是她的。

不然……

縣城那位官爺,本身就是屬饕餮的。

別管溝子灣建設多好,資產多豐厚,那位都能吃得下,大多數人只要一當官就會膨脹起來。

官場,遠比商場要難打拚。

“……”寧有餘這會兒已經對根有些了解了。

村裡的老人經常會說什麼落葉歸根,落葉歸根的意思是什麼呢……

人生老病死是要埋葬在這片土地的。

瞧一眼村子的光禿禿的樹,還有……

風吹過跟樹枝招呼發出沙沙的聲音。

寧有餘似乎已經想到了他未來的畫面。

是埋葬在哪一顆樹下呢?

寧宴……

瞧着寧有餘臉上的表情越發認真,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小崽子在想什麼呢。

為什麼看不透。

這孩子是她養大的。

按理說,只要孩子屁股一撅,她就能明白這孩子要放屁還是拉屎。

話糙理不糙,當娘的應該是最了解孩子的。

只是,她是真的猜不到呀!

男人心,海底針,大概也就只能這麼了解了。

總歸不能承認是自己腦子不夠用。

“娘,我還沒有去過京城呢。”

寧有餘鮮少的記憶里,最繁華的地方就是通縣。

京城那地方……

也只在遊記跟話本上看過。

據說是滿地黃金,據說城門口一塊磚砸下來,十個裡面有八個都是有很身份地位的。

這樣的京城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生而為人,自然有出去闖蕩的野心。

寧有餘年紀還小,這種想法也是剛剛萌芽,早晚有一天會離開寧宴的庇護,飛向屬於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