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誰會大晚上沒事幹，跑過來偷人頭玩？
難不成，還想拿這些棒子的腦袋，鹵成羊頭肉抱着啃？
呃，這個不能想，想想就覺得噁心！
不過，蕭寒感覺噁心，跟着過來的劉弘基和牛進達，卻是對着這堆人頭很是感興趣。
在聽蕭寒隨口提起這些人頭，就是昨天被王孟才砍下的棒子腦袋後。
這倆人也不嫌棄圍在四周嗡嗡亂飛的蒼蠅，親自上前，將幾輛大車的腦袋都看了一遍，這才砸巴着嘴巴，一臉不舍的進了縣衙。
不過，他們這麼看是看過癮了，卻着實將陪侍在身邊的王孟才嚇得夠嗆！
這位學究出身的小小縣官，還以為眼前這兩位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也跟那傳說中的朱桀一樣，有啥喜食人肉的愛好！連靠近，都不敢靠近兩個人，身子更是一個勁的往蕭寒背後靠！
而這一點被劉弘基發現後，惡性循環下，老劉再看蕭寒和這個鳥縣官的眼光，就變得更加古怪了……
進到縣衙客房，眾人分主賓坐好。
待小東端上一壺清茶之後，牛進達不出意外的開口問起：蕭寒為何會在青州不告而別，跑來到這個地方？
對於牛劉二人的質疑，蕭寒也沒法子解釋這次說走就走的旅程。
畢竟他總不能跟兩人說：因為自己上輩子就是住在這裡，所以這輩子，才特意回到這裡，來個故地重遊吧？
估計，他真要敢這麼說，眼前兩個人立刻會連夜架着他，直接送回到華老頭身邊，讓華老頭看看他的這位寶貝徒弟，是不是腦疾又犯了！需不需要開顱診治一番。
既然不能實話實說，蕭寒如今也只能絞盡腦汁，將李家曾在這附近與高句麗人做買賣的事情搬出來，勉強糊弄一下。
畢竟在他身上，還兼有抓捕李鎮的命令，突然聽說這裡有線索，所以一路追查過來，這倒也說的過去。
“什麼？李家以前在這裡與高句麗人做買賣？做的什麼買賣？”
果然，聽到這個消息，牛劉二人的神情都嚴肅起來！
當初寧城一戰，蕭寒靠着瀉藥陰了李鎮一把，獲得了一場完勝！
但也是因為兵力不知的原因，當時的蕭寒和劉弘基，根本無力追擊潛逃的李鎮，這也讓這傢伙順利逃脫了出去！
原以為，在那次之後，朝廷大軍應該很快就會將如喪家之犬般的李鎮抓捕回來。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從那以後，李鎮竟是如同人間蒸發一樣，再沒了任何的消息！
不管百騎的人如何追查探尋，又或者大軍地毯式的搜索，都無法找到關於李鎮任何的蛛絲馬跡。
“做什麼買賣？如此偷偷摸摸，自然不會是普通買賣！”蕭寒翻了個白眼。
他家的商隊，也有專門走高句麗這條線的，但做的買賣，都是普通的高麗參，瓷器，絲綢買賣，雖然這些也賺錢，但總歸是尋常的合法買賣，哪裡比得上那些寫進律法里的買賣賺錢？
“不是普通買賣？”牛進達聽懂了蕭寒的意思，一雙牛眼驀然瞪大，失聲問道：：“難道，他還敢跟高句麗人做鐵器，糧食買賣？”
沒錯，在大唐律法當中，糧食，鐵器，包括牛筋，鹿角這樣可以製作武器的，都是嚴禁向周邊國家出售的！
這也導致這些東西的價格，往往在鄰國之中奇高無比！
特別是鐵器！因為高句麗人，突厥人，韋室人的冶鐵水平太差，煉出來的鐵根本沒法子用，這就導致鐵器在他們那些國家當中，一片難求！
一把在大唐常見的菜刀，若是賣到高句麗，幾乎能換回同等重量的白銀，像是這買賣，絕對堪稱一本萬利！
看到老牛震驚的模樣，蕭寒不屑的撇撇嘴：“他們都敢扯旗造反了，你說他們敢不敢賣鐵器？”
“嘶……”牛進達牙疼一般抽着冷氣，是啊，蕭寒說的沒錯，那個瘋子連祖父都敢殺，連造反都敢幹，區區倒賣一些鐵器糧食，還能有什麼忌諱？
“這個瘋子！這個瘋子！”喃喃的念叨兩句，牛進達又想起什麼一般，突然問蕭寒：“對了！你說李鎮跟高句麗人做了多年的買賣，那他會不會，跑到高句麗去？”
“有這個可能！這小子應該也知道國內已經容不下他！或許會選擇逃往國外！”蕭寒對此點點頭，表示贊同。
他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為此，還曾發密信給家裡，讓跑高句麗的商隊留意關於此類的消息。
不過現在高句麗那邊實在是亂的厲害，家裡的商隊暫時也不敢往那邊過去，生怕一旦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所以這消息才，遲遲沒有確認。
“這確實是一個好線索！咱以前，只想着在陸地上追查李鎮的消息，倒是忘了還有海路這條道！”
見蕭寒贊同自己的看法，牛進達也是點點頭，繼續說道：“既然你說李家經常在這附近的海域與高句麗人做買賣，那麼他若是要逃，也很可能從這裡登船去往高句麗！不如差人在這周圍走訪一通，看看有沒有人見過李鎮他們！”
“哎？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蕭寒聽到牛進達的建議里，眼睛瞬間一亮！
他之前光想着讓人從高句麗方面查起，倒是忘了：如果李鎮要去高句麗，走陸路目標太大，根本沒法子隱藏行蹤。既如此，他更有可能當初從寧城離開後，就直接來到這附近的，直接坐船去對岸！
而且，李鎮上次雖然大敗而歸，但從抓獲的俘虜口中得知：李鎮的親信護衛，實際上卻沒有什麼損失，最後也是隨着他一起離開的。
這麼多人的隊伍一路走來，又都是陌生面孔，倒是很有可能被百姓看到記住！
“王縣令！”
想到這，蕭寒也不遲疑，直接喊來王孟才，對他吩咐道：“趁着現在周圍百姓都集中在城內，你立刻差人，去百姓當中詢問一下！問問他們在一個月……不！半個月前，有沒有見過一行陌生面孔的隊伍從這附近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