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枉你自稱修士，卻在背後道人是非，白家的公子可比你識趣的多，知道我妖族才是操控這虛靈法寶最為合適之人，人類不過是出了幾位得道之人，就以為自己刻意隻手遮天了。”

黑大瓮聲瓮氣，語氣頗為不善，如同種族和國家之間的隔閡，妖族對人類可算是不屑一顧，屬於他們的黃金時代已經來臨，亦或是打撈曾經屬於自己的輝煌。

想到此處，秦濤也回想起海城沈家曾經的來歷背景，若是可以聯繫到他們家族修真的本家，或許還有一些助力。

“我們從未覺得自己天命不凡，反倒是你們這幫人沒有自知之明，神通不過是外法，若是沉迷外法真的可以修得大道果，當初也不會有玄門先輩四處整合外道奇門法脈了。”

秦濤本是武者，不會思考過多，但如今自己對應的，剛好是古武遊俠這樣一門修真之中的分支。

內丹煉體，金丹築基，內外金液渾成，武技登峰造極，一口先天真元凝炁為劍，是為遊俠本色也，降妖除魔之外，還需伏心。

“可笑，不過是你們人族管用的圈套，滿口仁義道德，降服勸化我們之後，也將我們帶入了殘忍的循環法則之中，不過也難怪，你們內部都是如此自相殘殺，的確沒有什麼外人可以評說。”

每一次攻擊都是巨爪的粉碎碾壓，黑大漢如今掌控法相自如，寶甲精莽也和自己的坐騎巨蝦結合的如此完美，將其法相附着其上，巨力之中先天妖元純粹無比，卻少了一些掌控力。

森羅布陣，那夜叉們眼看大戰一觸即發，也明白做坐收漁利的道理，既然可以不用多出手，自然樂於隔岸觀火。

忽！這些迅捷鬼手上的法寶也沒閑着，飛叉法相之中附帶了濤濤水波，暗水如傀，他們最為擅長的便是在水岩和波濤之中凝聚出自己的法相進行干擾了。

“雖然傷不到根本，但也礙事的很。”元神歸位之後，武皇境界本該掌控的愈發穩固。

秦濤卻沒有辦法維持那種如魚得水的狀態，方才明白自己胸口之上，又纏上了一番莫名的抗拒之意，心中惱怒無比，卻彷彿低沉如淵，只剩下滿腔的憤怒和消沉念頭。

是天妒，秦濤從那鏡子之中美目的表情，便能猜到操縱這種神奇詛咒本源之一的修真世家，正孜孜不倦的影響干擾自己，若是積累了深仇大恨倒也說的過去，平白無故對自己打壓針對，只是一句嫉妒自己的天賦，忌憚自己的潛力，終究說不過去。

“天地四方，東海為龍巢靈脈所在，原來如此，南方為朱雀精火誕生之地，有九頭法相殘存，海城坐擁南方最大的古武和修鍊資源，若是出了一位意外之人，干擾他們的計劃，肯定心有不甘了。”

如同集團中認定一個職位是自己囊中之物那樣，許多職場上狼性極強的員工，會覺得得到這個職位的人，就是搶走了自己的機會。

哪怕自己根本沒有這種資質和資格，即便擁有，競爭本就是公平之事，講究一個君子心。

“哼哈哈哈哈！你說的倒是可笑，你們人類最喜歡嫉賢妒能，打壓異己，若是有所謂的公平，也不會滋生如此眾多的妖魔了，妖魔得以從羅天魔羅界轉生穿越而來，正是因為你們人類心中骯髒無比，無藥可救。”

黑大漢對秦濤的自言自語有些不屑一顧，二人目光交鋒，少年無心戀戰，如今自己心中慌亂，也絕不該是空穴來風。

“你我道不同，多說無益，我所說的也只是部分修士，風氣如此，但既有修真法脈傳承，便代表人心中還有美德傳承，善惡只是一念之差，尋仙者，經受的考驗何嘗勝過這千百倍。”

元神為何，心為何，秦濤遠離紛爭，不論高低，雖鬥法比武總有勝負，但自己心中不再有好鬥，好強，好勝心，如同金剛雷霆淬身，福靈心至，修者，鬥來鬥去，斗的還是一個心字。

‘我心中痛苦，是苦這大好河山，蒼穹無限，炎黃子孫卻內訌不斷，不止悔改，而我又何嘗不是其中一環，無來優越之說。’

“詭辯！無非是想以退為進，自貶一番，你神通如此霸道，遲早會被人覬覦算計，人類容不下有才能天賦之人，只可惜你們身負我妖族血脈，卻也修不出什麼名堂來，的確只會自相殘殺。”

妖族團結，的確勝過天妖盟不少，而秦濤所見，這洞府之中也少不了一番齷蹉，只不過是一部分妖靈契合了一些條件，為了共同利益才能和諧，但和並非秦濤心中認定的平衡。

“人悟出的規則，是為了生存而悟，但並非生來就該如此，也並非所悟乃所得，強加於人，終究只是內心迷茫，魔障纏身，不得解脫。”

靈劍如情，斬情非情，動息如念，帝京神府，恍恍惚惚，七星洞命，丹辰為引，秦濤過去只明白文武之間存在一定聯繫，卻終究被紅塵表象蒙蔽，看到他人所為得道，他人所為得果，而此果落於自身，卻未必是一番造化生機。

“我前世，也該和你們有一些淵源，所以才處處手下留情，但並非代表我就會縱容你們為禍人間，一切都無法成為逆轉天道的借口。”

斬妖除魔，如斬斷內心的執念，妄想，抵抗白蛇之時，秦濤也窺探到了內心的動搖，如今水府一戰，終究要有一些眉目了。

前後搖擺，雙手寸勁爆發，手中法寶木錘，反倒是成為了秦濤身軀的一種延續，真武之氣灌注全身，此時他施展的不再是凡間的武技，而是上界仙尊仙人的招式，擊技愈發純粹，不為炫技，不為霸凌，不為何物，只求心意合一。

破！那洪流之炁，從雙拳之上爆發，秦濤手中拳劍，既也分離，既也合一，若是落魄之時不能照見內心，也的確算是白白浪費了一翻機緣。

“老子不服！你狡辯諸多，不過還是用武力勝過我，法力勝過我，終究無法讓我心服口服，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會生生死死詛咒你不得好死，我做不成這水府的主人，便要讓所有人都做不得！”

黑大漢搖晃手中的葫蘆，此時他被秦濤突如其來的領悟和武技打的精莽寶甲之上都現出了一絲裂紋，而彼此之間實力相差無比，最為致命的，終究還是他道心的動搖，秦濤無意之間，果真看穿了對方的弱點所在。

“這掙扎，終究是無望，我雖然還是用神通法門制服的你，但我並非覺得，自己就如何了不起，不過是順應天道，何為天道，天道既也為憐憫，如今你口口聲聲說我人族修士內部自相殘殺，卻也不想你這一番投靠，又是如何生靈塗炭。”

秦濤無奈搖頭，瞬息之間就幫對方破解了寶甲之上的精莽極光，而這一層罡氣，原本也算堅不可隨，動搖不得，卻最終因為卞大將軍看到的景象而破碎開來。

“呵呵，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秦濤，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這一次你也多半猜得到，你的表弟和我得到了聯繫，他開出的條件完全不夠讓我心動。”

西服，風衣，臉頰上是完全脫離了哈塔族先祖，截然不同的未來科技裝備，白家大少的聲音遠遠傳來，他的影像也得以投射到秦濤周身，對方佩戴的類似掌控對手情報的裝置，但最大的效果，恐怕還是另有玄機。

“但有一點，他提出可以轉讓婚約，陸家的大小姐還是讓人十分心醉的，嘖嘖……”經歷了無數光怪陸離，啼笑皆非之事後，秦濤無論遇見什麼怪人怪語，幾乎都不會過多動搖，唯獨涉及到自己的逆鱗，毫無妥協可能。

“你有種，就再說一遍。”

元神冥冥之中，真修開悟，開悟乃是秦濤，根據師門卷宗記載，元神乃是前世修出的道行真基所在，也可以理解為自己只是分靈，不是本尊。

本尊通過另外一種方式存在，和自己緊密聯繫，而分靈和分身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如同丟失的自我一樣，迷失自我的行屍走肉，既為分靈。

碾碎的寶甲，恐怖的風潮，此時秦濤情緒完全失控暴走，朝着自己衝鋒的一名黑大漢手下兵馬，也被應聲秒殺。

卞大將軍愣愣看着自己慘死的族人，眼看對方目光逐漸清明，這才明白白家不過是將他們當做棋子操控，非但如此，甚至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給予他們任何同等的條件，不過是帶着一種戲謔的心態，看看他們究竟能被哄騙利用到什麼時候。

“秦濤，我想你應該聽懂了我的意思才對，這可不是我單方面的要求，是你們秦家認為，你既然已經被逐出家族，所以肯定想要回歸他們。”

白家大少眼看計劃超出自己的策劃，身穿寶甲的小兵更是被秦濤完虐，儘管只是最低的戰鬥單位，也完全值得他親自出手了。

“既然想要回歸，他們認為這樣一點小小的犧牲，你肯定不會介意，也沒資格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