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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就是活了!”

老黃很是慌亂,我還從未見過他如此驚慌,他轉身把燈關了,一把把我拉到窗前,拉開了窗帘。

他把玉舉起來對着月光:“你看,這裡面的綿在動!”

我伸頭看去,裡面的紅色紋路似乎真的有所不同,卻並沒有動,但我也記不清它究竟是什麼樣子,所以根本沒法相信。

“奇怪,剛剛還動的,這會怎麼不動了?”

老黃一臉的氣急敗壞,拿着玉使勁晃了幾下。

再看去還是沒有變化,我一臉無奈地看着他:“你該不是花眼了?”

老黃信誓旦旦:“怎麼可能,老子我雙眼二點零,以前部隊里可是神射手!”

怪不得感覺這傢伙氣場都不一樣了,原來是軍隊里待過,其實我當年也很想入伍,但父親卻讓我上大學,現在想想,也是遺憾。

“你說它會動,難道這玉里是空的,裡面是什麼液體?”我想了想,似乎只有這一種解釋。

“不可能,”老黃立即否認,“如果是空的,你早就該發現了,要是不是實心我就把頭擰下來。”

老黃說的沒錯,看他剛才驚慌的樣子也不像是騙我,我看着這塊玉,不由地全身發寒。

“我想起來了!”

老黃突然叫了一聲,拿着手機翻出吃飯時拍的照片,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玉,舉到我面前:“卧槽,我就說老子的眼力怎麼可能看錯,瞅瞅瞅瞅!”

我拿過老黃的手機和玉仔細對比,心臟跳得飛快,照片上的紅色紋路真的和玉里的不一樣。

這塊玉真的是活的!

我幾乎是瞬間就把玉扔了出去,祖輩可沒有關於玉是活的的記載,這個發現對我來說肯定不是好事。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它真的只是一塊玉嗎?還是說,家族血咒的重新開始就是因為玉活了?

我一直覺得自己能分得清什麼是玉的,現在卻產生了懷疑,但是我一人看錯可以,這麼多人,陳老頭,老馬,阿川,小七,還有老黃,難道所有人都會看錯嗎?

這真的是一件邪物,我從前還驚嘆它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威力,現在卻不了,它本身就不止是一塊玉那麼簡單。

“老黃,現在怎麼辦?”

我心裡很慌,沒人知道玉的變化意味着什麼,想想自己竟然那麼輕易就把玉給了老黃,他會不會像我一樣也遭受血咒?

我後悔不已,我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東西有多麼邪性,竟然如此大意,它牽扯進來的人已經夠多了,而現在我又把最好的哥們拖下了水。

我的擔憂和恐懼全都寫在臉上,老黃抬手拍我的肩:“怕個毛,老子一向福大命大,誰知道碰過這玩意的有多少人,難道全都死了?”

我頭腦混亂,完全不知該說什麼,老黃撿起玉就向門口走:“大澤,你別整天胡思亂想的,老老實實睡覺,這東西再怎麼邪性也不能咬你,無神論懂嗎無神論……”

老黃的聲音隨着腳步聲漸漸遠去,我倒在床上,又着急又想笑,還無神論呢,剛剛還不是慌得要命。

這一下我是徹底睡不着了,卻又感覺很累,什麼都懶得去想,就這麼睜着眼發獃,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覺得房間里的味道怪怪的。

我沒怎麼在意,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會有不適應,但這個怪味卻越來越濃,像是某種香氣混合著血腥味。

耳邊一直有滴滴答答的聲音,攪得我心煩意亂,這個房間的水龍頭該修了。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終於決定起身去把水龍頭再擰緊一點,就在我半支起身子的時候,卻突然想起這個房間的水龍頭根本就不漏水。

我心中一驚,重新躺倒在床上,我記得很清楚,水龍頭不漏水。

那這個滴滴答答的聲音是從哪來的?

我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去聽,卻越聽越駭然,這個聲音,似乎是來自我身下。

我“噌”地一下坐了起來,又慢慢俯下身子把耳朵貼近床。

“嗒,嗒,嗒……”

這個聲音就在床下!

我猛地竄起,逃也似的跳下了床,一腳卻踩在冰涼滑膩的液體里,差點沒摔個跟頭,帶着香氣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是那麼的濃重。

我藉著清幽的月光低頭一看,只見兩腳都在一灘黑乎乎的液體里,這液體正是從床下蔓延出來的。

這種滑膩感不是水!

我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身體一傾飛快地按開了床頭燈,霎那間一片鮮紅映入眼帘,我終於沒忍住驚叫一聲,飛一樣地跑向門邊。

門把手“咔咔”地響,卻怎麼都擰不開,似乎是從外面鎖上了。

“老黃,開門!老黃!”

我拚命地叫喊,拚命地拍門,外面卻沒有一點回應,那灘血似乎被我的聲音刺激到了,蔓延的速度比先前快了十倍不止!

人在怕到極點的時候就會產生魚死網破的勇氣,眼看着那攤血就要蔓延到我腳下,我乾脆沖了上去,一把掀開床邊的床單。

只見床下正中心的位置死死地黏着一塊玉,血浸潤了上面的花紋,像泉眼一樣不斷的從裡面噴出來!

“啊!!!”

我猛地坐起,心跳如擂鼓,滿身滿臉都是汗,活像洗了個澡。

是夢。

我大口地呼吸着,就像劫後餘生,房間里很安靜,沒有怪味,沒有滴答聲,只有我心臟跳動的“砰砰”聲。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但這個夢太真實了,以至於我現在還沉浸其中。

我抬手打開了房間的燈,地上沒有血,我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掀開床單,床下也沒有玉。

我鬆了口氣,心卻依舊高高懸起,這個夢給我一種極度的不祥感,連帶着整個房間都籠罩着詭異的氣息。

我越想越怕,拿着手機就跑了出去,門並沒有被鎖上,我站在走廊里,依然覺得害怕。

“老黃?老黃?”

我不敢叫的太大聲,但這點聲音顯然不夠驚動他,走廊里還是靜悄悄的,沒人理睬我。

一陣腳步聲從樓下傳來,我慌忙轉頭去看,是阿鳴。

“趙老闆,有事嗎?老闆房間在那裡。”

“哦,沒,沒事……”

我支吾着,阿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也沒多問,轉身下樓了。

我趕緊撲向老黃的房門,一邊敲一邊叫。

“誰啊?阿鳴死哪去了……”

門裡傳來老黃的抱怨聲,我感覺心安了不少,我能聽到他拖拉着鞋走來的聲音。

“大澤?”老黃打開門,看着我一臉的莫名其妙,“你小子不睡覺幹啥呢,天都快亮了。”

我二話沒說就擠進他房間:“我想在你這睡。”

“啊?”

老黃的嘴張得能吞下雞蛋,原本的睡眼惺忪徹底消失,從後面一把就扯住我的衣領。

“你他媽/的犯什麼病?別跟我說你丫現在是彎的,虧老子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上老子……”

我甩開他的手,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你胡說什麼,老子直的,直的!我就是覺得那個房間風水不好!”

“神經病啊你!”

我完全沒理會老黃,徑直鑽進了他的被窩,不管他說什麼,反正打死我都不會再回去了。

我感覺自己的臉燒的厲害,我簡直就是個無賴,但我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這個夢真實得讓我發慌。

要讓我跟老黃說自己是被噩夢嚇來的,肯定會被老黃笑死,哪怕他想歪,我也不會說。

老黃站在床邊看着我,特別的生無可戀,但他最後還是沒有趕我出去,只是從衣櫃里又拉出一床被子,躺到了離床不遠的沙發上。

我窩在床上看着老黃,感覺自己真是個混蛋,也覺得自己幼稚得可笑,但心裡卻暖暖的,我以為父親走後就不會有人再如此縱容我,現在卻發現還有。

老黃只比我大兩歲,卻比我成熟得多,我們從小打打鬧鬧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卻發現我已經被他當成弟弟保護了。

換成是別人我也不會做這麼出格的事情,但是對老黃,我就可以邁過這道坎。

有老黃在旁邊,我睡的很安心,直到一陣不合時宜的鈴聲響起。

還是熟悉的旋律,我迷迷糊糊地摸過手機,拿來一看竟然是村長。

村長怎麼會在這時候聯繫我?

我按下接聽,村長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我頓時清醒過來。

“大澤啊,你那個姓馬的朋友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會死在你家,你現在在哪兒,趕緊回來吧!”

我感覺全身僵硬,驚愕不已,村長的聲音又是焦急又是驚懼,我家接二連三地出事,他在村裡肯定不好過。

我現在完全摸不着頭腦,老馬被替換是大前天晚上的事,這才短短兩天,他怎麼會死在我家?

“張伯,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去我家?”

村長的聲音很是錯愕:“你不知道?他是前天傍晚來的,說是你讓他回去拿東西,今早你小李叔經過,看見你家大門敞着,他就死在院里!”

我心臟狂跳,全身發麻,我從來也沒讓老馬去我家拿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