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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幅幅看去,直到長廊出現了岔路,都沒再看到異常的景象,上面的大殿全是地面上的那個,女王沒有變成蠍尾,那些巨大的蠍子也沒再出現。

前方是個十字路口,手電照去,能看到牆角邊齊腰高的地方刻了幾個奇怪的扭曲符號,但三條通道每一條都有,只是模樣不同。

既不是漢字也不是英文字母,我完全看不懂是什麼意思,阿川掃了幾眼,直接向左側的通道行去,老黃還在看那些符號,伸手摸了一下,突然開口叫了一聲:“等等!”

我腳步一停,只見阿川回頭笑道:“怎麼了?”

他的眼裡帶着說不出的深意,看着老黃笑得古怪,好像無形間進行了一場激戰,老黃的語氣不太好:“這些記號根本就不是新刻上去的,積了那麼多灰,怎麼樣也有好幾年了吧。”

我一驚,趕緊伸手摸了一把,指肚上果然沾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比起外面的積灰差得遠,但只有一兩天是不可能出現的,新的刻痕明顯不同,這個一看就是陳舊的。

墨家以前就來過!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假阿川,那張照片也像是幾年前照的,如果他不是墨家人,為什麼會有那張照片,難道墨家不知道他們被跟蹤了嗎?

事情彷彿突然回溯了好幾年,那一具具冰屍猶在眼前,我隱隱覺得他們和這座古城有分不開的聯繫,這裡該是十分隱秘的,墨家對裡面的東西三緘其口,為什麼一個外人會知道?只能說明他曾經參與過,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照片的存在。

“反人”的存在本就怪異,再加上這座詭異的古城,難保他們不會有聯繫,可惜全都是猜想,找不到確切的證據,墨家早就知道這裡,從前來過也正常,痕迹說明不了什麼,假阿川也很可能是從墨家偷來的底片和資料。

我走到三條路口邊把所有的記號都看了一遍,全都是陳舊的,記號本身沒什麼,但阿川剛剛信誓旦旦地說淵叔他們分成了兩撥,這裡又沒有新的痕迹,他怎麼能判斷出他們進入了這裡?

可他沒有騙我們的理由,他自己也走了進來,先前還任由我們選擇跟隨還是放棄,跟來是我們自願的,怎麼都怪不到他頭上。

“不管新舊都是墨家刻的,只要能走出去就行了。”我低聲說著,拉了老黃一把。

老黃沒再多問,看向我的目光帶着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阿川輕笑一聲,繼續向前沒管我們,他那樣子分明是在說愛跟不跟。

不跟着他難道真要回大殿門口坐着?我好不容易爭取到這次機會,不弄清楚豈不是白來了,更何況現在已經捲入其中,要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也不得不走。

裡面的通道也有壁畫,仔細看全是長廊里的那些,只是有些地方變了變,表達出的意思都一樣,我們沒再一幅幅去看,跟着阿川加快腳步。

前方又是一個十字路口,這條通道比那條長廊短,依舊是每條通道口都有標記,但這一次在其中一處出現了新的刻痕,非常顯眼。

這一定是淵叔他們刻的,難怪阿川那麼肯定,他定是經過這裡,老黃看着那個新的刻痕癟癟嘴,想說什麼又沒說,阿川又一次向左轉,我們趕緊跟上。

前方出現了向下的台階,阿川突然開口:“我就是在這裡醒的。”

這裡沒什麼不對勁,上面是密封的,我們仍在大殿里,他不可能是從天而降,我們的到來方法仍是秘密,阿川邁步向台階下走去,前方一片漆黑,冗長的台階總會給人一種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恐怖感,尤其是深入地下的,彷彿能一直走到地獄。

陰冷的風從前方吹來,這裡真的很奇怪,不管走哪條路,總有風迎面而來,站在十字路口就能感受到從四面八方吹來的風,除了背後。

這裡一定被詛咒了,這條台階很長,最起碼也有一百米,我們終於踏上平地,此刻離地面也足有六七十米,周圍的場景更是駭人,乍一看好像真的進了地獄。

只見狹長的走廊兩邊是一個個分隔開的囚牢,每一個裡面都散落着幾具白骨,看樣子那個假阿川交上去的人骨就是從這裡來的,更讓人不舒服的是白骨下面並非是堅實的地面,而是厚厚的黃沙,好像這裡曾被沙掩埋過。

一具具骷髏半掩在沙中,骨頭很陳舊,有些可見明顯的傷痕,應該是用過刑,沒有創傷的地方也滿是怪異的劃痕,像是被沙打磨出的,大部分骨骼都碎裂了,只有比較堅硬的顱骨還能看出形狀。

“你們看。”

阿川對着其中一個顱骨努努嘴,我看到那個顱骨中央被鑽了幾個直徑一厘米左右的圓孔,呈三角形分布,看起來就覺得疼。

我們又走了幾十米,經過了十幾個牢房,幾乎所有的骨頭上都有鑽孔的痕迹,大的差不多有兩厘米,小的只有幾毫米,在顱骨和蝴蝶骨這種保存較為完好的骨頭上很明顯,可惜大多數骨頭都碎了,看不出是不是也被鑽過孔。

我想很可能也有,不然骨頭怎會碎成這樣,老黃邊看邊咂嘴:“這娘們兒也忒毒了,在人骨頭上打孔是啥愛好,活該讓沙暴埋了。”

我也看得於心不忍,一座古城總共能有多少人,怎會有這麼多囚犯,看這地牢的個數比外面的民居還多。

“應該都是戰俘,這個古城很強大嘛。”阿川開口道。

“既然這麼強,怎麼會沒有記載,也沒見得把秦朝給滅了。”老黃吐槽道。

“那你覺得墨家強嗎?”阿川轉過身來,笑着看老黃。

老黃的臉色漸漸變了,“切”了一聲,墨家很強,強到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底蘊,甚至連他們自己人都不知道,接觸過他們的人要麼什麼都不知道,要麼被收為己用,要麼就死了,所以這樣一個強大的家族才能完美地隱匿在塵世間。

這座古城怕是一樣,我又想起那些人臣服在女王腳下的樣子,要麼臣服要麼死,沒有人能安然離開,外界又怎會知道它的存在呢。

但這樣一個強大的王國沒有一統天下着實讓人不解,看壁畫上表現出的也都是外敵來犯,從未有過他們主動攻打別人的時候,當然這也可能是一種美化,不過他們的確沒鬧出什麼動靜,大概是因為女王沒有野心吧。

這樣的女王實在不像是個殘忍的人,可這些白骨又顯示出了她的暴戾,或許是因為bàozhèng不得人心才導致了古城的覆滅,反正我不認為它會被一場沙暴掩埋。

這片地牢太大了,陰森森的,冷風彷彿化為了無數只手,撫摸着我,身上總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好像有什麼冰冷的東西貼上來。

我突然想起這裡是有鬼的,在這種被折磨致死的地方怨氣更重,他們是不是因為陰魂不散,才變成了一個個鬼人頭,又或是女王在他們身上打孔注入了什麼,使得這些鬼不得不守護古城千萬年。

見識過太多詭異的邪術,我的想象力都變得豐富了,我們繼續前行,卻突然聽到左側的一個牢房裡發出一道撞擊聲。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地下格外響,我差點沒叫出聲,老黃反應很快,當即把我拉到他身邊,舉起了槍。

什麼都沒有,那裡只有三具白骨散落在地,和一路見到的一樣,阿川舉着手電晃來晃去,我們眼睜睜地看着其中一個顱骨晃動了一下,磕碰在旁邊的骨頭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卧槽。”老黃叫了一聲,把槍口正對着它。

顱骨突然劇烈搖晃,就在我以為它會漂浮起來眼冒綠光的時候,卻見它下面的沙子鼓起一個沙包,一隻手掌大的黑蠍子從裡面爬出來。

這隻蠍子和我們在大殿里看到的一模一樣,甚至連大小都一樣,我和老黃齊齊轉頭去看阿川,他還沒見過這裡的蠍子有多大塊頭。

這些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的生物應該畏光才對,但它一點都沒有害怕逃走的意思,甚至還揚起上身對着我們揮了揮鉗子,在大殿中神秘消失的那隻亦是如此,見了我們不躲不逃,只是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媽/的,現在的蟲子都這麼囂張?”老黃一臉不忿。

這蠍子雖然塊頭大了點,但也不算太誇張,比起外面那些乾屍就是毛毛雨,老黃最受不了這種挑釁的架勢,如果是人此刻早衝上去開幹了。

眼看着他端起槍,阿川抬手阻攔:“別打,讓它走,這裡很乾燥,屍體應該變成乾屍才對,現在只剩下骨頭,我估計都是被蠍子啃光的,肯定不止一隻,如果全都出來我們也別想好過。”

老黃立馬露出嫌惡的表情,放下手中的槍,那隻蠍子也沒管我們,換了個位置沒幾下就鑽進沙中不見蹤影,我不免心生惡寒,這裡到處都是黃沙和白骨,不知下面藏了多少蠍子。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