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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茫了數秒,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被綁在這個破爛的房間里,我的身上全是汗,已經涼透了,滲着冷意。

我看向眼前的人,不認識,這又是一個沒見過的人,到現在為止,我已經見過八個不同的人了,暗處一定隱藏着更多。

五感漸漸回歸,我聞到一股好聞的香味,這才看到在我身邊放着一碗飯菜,正冒着熱氣,不用說,定是眼前這個人帶來的。

“幾點了?”鬼使神差般的,我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隨口問了一句,就像是無數次在探險中醒來一樣。

他沒回答,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趕緊閉上嘴,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嘴上的膠帶不知何時已經被撕掉了。

那火辣辣的痛感還在,應該就是剛才,我被噩夢驚擾的時候,他見我醒了,二話不說就端起旁邊的飯碗,舀了一大勺送到我嘴邊。

我愣了一下,沒張嘴,又反應過來,嘴剛張開一點點,他就把勺子強塞進來,我還在迷濛着,直到把這口食物咽下肚才察覺出現在的情形有多彆扭。

“你們老大呢?他怎麼不讓我和他一起吃了?”我遲疑着,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我剛說出就後悔了,他既然把食物帶來了,就說明那個人不想看見我,他也沒開口,好像聽不見我的問題一樣,只是機械似的又舀起一勺,送到我嘴邊。

我很彆扭,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哪有讓人喂飯的道理,我把臉轉向一邊,遠離勺子:“能不能讓我自己吃?”

“不行。”他拒絕得非常乾脆。

“你就在這裡看着我,我的腳還捆着,能跑到哪去?”我又一次開口。

“不行。”他還是同樣的話。

我皺起眉頭,這個人未免太死板了,我根本就不可能逃走,我看到了他腰間的槍,如果我稍有異動,他直接打死我就行了,怎麼就這麼不知變通?

這種死板的樣子還真像墨家人,我腹誹着,難怪那個阿鳴不反抗,他們的思維早已固化了,只知道遵循指令,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思想。

喂飯就喂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主動張嘴把勺子里的食物吞下,看着他把下一勺送到嘴邊。

我心裡遠沒有這麼平靜,我感覺自己根本就沒睡多久,也完全不覺得餓,他們吃飯的頻率未免太密集了,我對身體的了解比從前熟絡多了,現在距離上一次進食絕不會超過兩小時。

當然這不過是猜測,我不小心睡著了,所以無法確定究竟睡了多久,我的身體經歷了這次冒險,本就變得不規律,它的反饋準不準確還很難說。

莫非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我疑惑起來,一邊咽着食物,一邊仔細回想,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夢是在醒前剛做的,我沒法依靠夢境了解時間,我的手腳被綁得酸痛,和剛開始第一次醒來時沒什麼區別。

我明明暈倒了那麼久,竟然還會不知不覺地睡着,我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明明默默計時時的思維是最清晰的,我竟會連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我已經吃飽了,可碗里的飯菜還剩下一半,他還在源源不斷地把勺子送到我嘴邊,我別過頭開口:“我吃不下了,能不能帶我去解手?”

他的手還停留在我臉旁:“不行,必須吃完。”

我愣愣地看着他,這算什麼事,我最初還擔心會不會被餓死,誰能想到他們竟會逼着我吃飯,我打了個激靈,我似乎明白了,明白假阿川的用意,他是在干擾我的生物鐘,他在混淆我對時間的掌控。

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如果我能逃走,不管是什麼時間都能逃,我本來就不知道第一次醒來時是什麼時候,他應該不是怕我逃走。

我警覺起來,他這麼做一定有目的,對時間的掌控是我好不容易鍛鍊出來的,怎能讓他隨意打破,就算這次冒險有所干擾,飢餓感也很難因此產生大的變化,只要注意一點,就能回到規律的生活,他現在是在逼着我打破規律。

既然知道了他的意圖,那我就更不會吃了,我又一次對着他搖頭,裝作不解的樣子:“我說我已經吃飽了,哪有逼着人吃飯的,再吃就要吐出來了。”

門突然開了,發出很大的“吱呀”聲,蓋過了我說出的最後幾個字,我嚇了一跳,迅速轉頭看去,是另一個沒見過的人。

第九個人了!

他也是同樣的裝扮,只見他對着喂我吃飯的人搖頭,他就站了起來,拿着飯碗出去了。

不對勁,我剛剛只是試探,我想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想打破我的生物鐘,如果他的目的真是這樣,肯定不會管我的想法,肯定會逼着我把飯吃完,但他走了,他放棄了。

我更摸不着頭腦了,難道我還真昏睡了很久不成,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冒險剛剛結束,我的身體還沒徹底恢復過來,再加上傷痛作祟,都會影響我的食慾。

我沒思考多久,進來的這個人又一次拿出膠帶把我的嘴封上,很快喂我吃飯的人就回來了,手裡沒了飯碗,他們像從前一樣蒙上了我的眼,把我架了出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

我說不出話,只能嗯嗯呀呀地哼着,他們卻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聽到左邊的人開口:“你不是要解手嗎?”

我沒再發出聲音,我真的憋了很久了,這也是個機會,解手的時候他們總不會還要矇著我的眼,我可以藉此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

但我想得太簡單了,他們彎彎繞繞地把我帶進了一個沒有門的地方,放下我就扒我的褲子,我一驚,下意識地掙扎着躲開,卻沒逃過去,還是被他們拉下褲子強行按下來,屁股碰到了一圈冰涼的東西,是馬桶。

“快一點。”頭頂的聲音很冷,要做這種差事估計他們也是不願意的吧。

我什麼都看不見,但一想到身邊有兩個人盯着就解不出了,磨蹭了好久才完事,連屁股都是他們幫忙擦的。

我感覺我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想要解手了,他們又一次把我帶了回去,走的不是原來那條路。

衛生間里通常都是有通風口的,也很可能有窗戶,我還是沒死心,儘管希望渺茫,卻一直抱着逃出去的心思,我不是怕他殺掉我,我只是不想成為那個人威脅墨家的籌碼。

耳邊響起熟悉的“吱呀”聲,眼前的黑布被取下了,我第一眼就看向地面,果然,這也不是我剛剛待過的房間,他們又換了一個。

我很無奈,他們未免把我想得太厲害了,我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我也能夠肯定了,這裡很大,但這些房間全都大小一致,我還是猜不出為什麼要建造成這樣,只有是他們自己設計的才能解釋,但荒廢程度又不像。

門關上了,外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我不知道那兩個人走沒走,我又一次閉上眼,又一次開始計時,我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頭腦越來越迷糊,沒過多久,就又睡著了。

好冷,我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頭頂的白熾燈還在發出昏暗的光,我的精神狀態很差,頭裡像塞了一團漿糊,我用力搖了搖頭,只感覺裡面有一團東西在亂晃。

不對,肯定不對,從第一次睡過去我就開始懷疑了,現在能確信了,我兩次睡着都是毫無徵兆的,根本不受我控制,我已經很久不曾有過自然睡去的經歷了,我的警惕心一直存在,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就倒下。

一定有問題,我猛然反應過來,他們一定給我下了葯,上次醒來就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我本以為是傷痛造成的,現在卻明白了,難怪他們要逼我吃飯,飯菜里一定有東西。

我的手腳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或許是藥效累積的緣故,我還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那個人不僅在外界防備,還要把我的身體搞垮,確保我絕對無法逃走。

這次昏睡的時間肯定不長,如果他們又來讓我吃飯,那就能證明了,我睜大眼睛打量四周,盡量讓動作幅度大一點,讓自己看起來很精神。

但外面遲遲沒有動靜,我不由懷疑起自己來,難道我的設想是錯的?總是強打精神很累,我很快就癱軟下來,我沒那麼多精力去試探了。

一直不曾有人來,我呆坐了足有半小時都沒聽到外面有動靜,我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現在該不會是深夜,所以無人看管我了吧?

我開始不安分起來,身體沒動,腦子裡卻想了很多,換來換去全是那一張張冷漠的臉,我想到了神哥,想到了老黃,我想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什麼,我不知道自己被綁來多久了,他們怎麼到現在都沒出現?

希望在隨着時間溜走,我不知道這個假阿川的意圖,我猜測是為了玉,但他從未明確說過,他狡猾又謹慎,肯定不會輕易聯繫墨家。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