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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蘭邪得知消息,立馬趕回山莊。

看着一向淡然自若的楓蘭邪風風火火的模樣,風宮耀皺起了眉頭:“怎麼了?”

“賀任秋秘密聚集正道門派,準備二十四日圍剿我們,現在南陽已經聚了不少人了!”

“什麼?!”風宮耀倏地站起,“消息無誤?!”

“我親自打聽的,怎麼會錯?現在只能儘快找主上,只怕主上在月照城,還不知道這件事!”

“來人!”風宮耀開口,一個黑衣人便進了屋子,跪地行禮:“二護法。”

風宮耀寫下情報,塞進竹筒,遞給黑衣人:“把這帶到月照城分部,親手交給主上。”

黑衣人一凜:“是。”

……

一晃六日,送信的黑衣人返回,將竹筒完好無損地交給風宮耀,跪地垂首:“二護法,月照城分部說主上已於三日前夜晚離開,去向不明,臨走時未留下任何交代。”

風宮耀神色凜然,“那大護法和三護法呢?”

“他們隨主上一同去了。”

“下去吧。”風宮耀的眸里閃過一絲厲色。

“到底是慢了一步。”楓蘭邪輕皺眉頭,難道血瀾山莊真要輕而易舉地毀於一旦?

這才真是心急如焚,二人在醉冥煙花海旁團團轉,還有七日正道各派便要打上頭來,這要他們如何是好?

風宮耀看着楓蘭邪,一張冰塊臉更加嚴肅:“‘煞’呢?你辛辛苦苦訓練了十幾年,現在也該是用它了。”

“煞”是楓蘭邪養的傳話蒼鷹中最特別的一隻,它識得君未瀾身上的醉冥煙花香,只要君未瀾經過的地方,它都能找到,如今已經養了十多年,卻從未用過。

“也好。”如今情況危急,楓蘭邪也別無他法,只能點頭。

二人看着漸漸遠去的“煞”,沉沉嘆息,但願它能儘快帶回君未瀾的消息。

……

“都四日了,怎麼還不回來。”縱是風宮耀的冰塊臉此時也蒙上了一絲焦急。

“再等等,找尋主上總要費一番功夫,返程就會快得多了,山莊里的人都安排好了?”楓蘭邪抬眼。

“嗯,他們聚在南陽,必會從山南而來,大部分人都調到了那裡,以防萬一,北面也留了少許人。”

“嗯,我的人不知能不能用得上啊……這次真是措手不及。”

“還是等主上的命令吧,此事太過重大,我們也只能做最壞的準備。”

涼亭安靜了下來,兩人直直地望着“煞”離開時消失的西南方向。

此刻已是傍晚,夕陽燦燦,無邊的暖意籠罩了這華美的山莊,一如夢幻的仙境,只可惜此刻兩人無心欣賞這如畫美景。

“回來了!”楓蘭邪看着夕陽盡頭的小小黑點,倏地站起。

風宮耀走上前來並肩而立,眼看着“煞”越來越近,直至落在楓蘭邪臂上。

楓蘭邪熟練地打開竹筒,拿出紙條,看完紙條上的命令,二人便陷入了極度的震驚。

“這……”楓蘭邪眉頭皺起,主上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從上次互換血桂草之後就再未回來,難道是與三護法有關么……

風宮耀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字跡,冷冷開口:“的確是主上的字跡。”

楓蘭邪眉頭輕緩,淡淡開口:“既然是主上的命令,我們照做就是……”

風宮耀略一遲滯,還是點了點頭:“我去安排。”

……

二十四日清晨,天色未亮,正道兩百餘門派已然齊聚南陽城外,如此浩大的聲勢,必然驚動血瀾山莊,但賀任秋的目的已經達到,此刻君未瀾再做準備為時已晚。

賀任秋騎在馬上,看着面前近萬人的大軍,高舉寶劍:“今日讓諸位秘密來此,就是為了一舉剿滅魔教血瀾山莊!諸位都知曉十八年前的慘劇,今日就是我們復仇的時刻!”

“剿滅魔教!一統江湖!——”

正道眾人都被賀任秋的話激得熱血沸騰,紛紛舉起刀劍高喊起來。十八年前的慘戰,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失去了父母兄弟,血海深仇,豈敢輕忘!賀任秋看着眾人慷慨激昂的模樣,很是滿意,又看了身旁面無表情的沐千影一眼,老眼微眯:“出發!”

“什麼聲音?”賀任秋正欲帶頭出發,突聞南陽城內傳來一陣井然有序的馬蹄聲,像極了軍隊,不由皺起眉來看向沐千影,卻見沐千影亦是一臉疑惑。

城門口的騷亂自然是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各派不明所以,紛紛議論起來。

再看城門口,竟跑出一隊人馬,足有數百人,皆高頭大馬,黑衣蒙面,殺氣凌人,為首的男子黑袍鬼面,眸光凜冽。

眾人悚然一驚,雖然很多人從未見過尹緋離,但鬼面閻王的名頭誰人不知?再看看他背後的人,應該就是傳聞中的暗影門影衛吧。據說尹緋離手下的影衛個個都是不知當了多少年殺手的亡命之徒,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只看這衝天殺氣,就讓人心驚不已。

尹緋離帶領一眾影衛慢慢踱至賀任秋面前,聲音低沉,略帶譏誚:“如此盛會,盟主怎的也不通知尹某?”

賀任秋看了看尹緋離身後的影衛和他腰間的天照劍,面色一沉:“尹門主怎知此事?”

尹緋離低笑起來:“若不是暗影門總部在此,尹某怎會知曉?倒是盟主,圍剿魔教此等大事,竟不告知尹某,虧得天山一途同甘共苦,盟主未免不夠厚道啊……”

賀任秋一聽,心中一喜,天山時他還真的賭對了。世人皆道尹緋離行事乖張古怪,原也是個性情中人,不想天山那小恩小惠竟換來如今的強力支援,連神秘難測的暗影門總部都告知於他,看來今後暗影門遍布天衍的數千殺手都將為正道所用了。

賀任秋當下便喜上眉梢,語帶歉意:“只是不想麻煩尹門主罷了,還望海涵。老朽早知暗影門影衛驍勇善戰,連皇家的青龍衛都難以望其項背,今日得見,果然如此,此番圍剿魔教可要多多仰仗尹門主了。”

“呵呵……倒是承蒙盟主厚愛了,不過盟主可要記得,日後有了什麼事可別再忘了尹某……”尹緋離沒有給賀任秋留一點面子,話音冰冷得很。

賀任秋自然暗惱,但眼下圍剿血瀾山莊在即,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多些麻煩,何況這尹緋離在江湖上一直都是這目中無人的形象,他若是計較,豈不失了武林盟主的身份?只能幹笑幾聲:“今日之事是老朽的過錯,日後定上門謝罪。”

尹緋離冷笑一聲,不再接話,調轉馬頭帶領影衛行至隊伍後方。

一時間,不明真相的眾人紛紛議論起來,雖然每個人的話音不大,但這近萬人加起來可就吵得很了。

“這是怎麼回事?鬼面閻王為何要跟我們一起?”一個小派弟子拉了拉身邊的人。

“我也不知道啊……”被拉住的人茫然說道,又轉向旁邊另一個門派,抬手行禮,“兄台可知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上次肯定沒去那天山劍冢吧,我跟你們說啊——這尹緋離上次想跟着我們一起進那劍冢呢,盟主同意了,沒想到現在居然來幫我們,看見他腰邊的劍了沒?就是從那裡拿的!”

“原來如此,看來這鬼面閻王也不像傳聞中那麼可怖啊……”

“你懂什麼,這明明是盟主英明,若不是盟主同意他去,他哪能得那名劍?”

“兄台說得是……”

“可盟主怎麼對他低聲下氣的?倒像是求着他似的……”

“別胡說!盟主那是禮賢下士!”一旁的同門弟子趕忙拉了拉他,若是讓盟主知道他們的幫派這樣亂嚼舌根,只怕沒好日子過了。

“是是是。”此人心知說錯了話,趕忙打個哈哈,回過身來。

賀任秋在尹緋離面前撞了牆,本就惱得很,現在這一大群人嘰嘰喳喳,更讓他心煩意亂,只得大喝一聲:“都別吵了!”

眼看着盟主不悅,誰還敢多嘴?城外一時竟安靜得可怕,只能聽見低沉的呼吸聲。

沐千影微皺了眉頭,看了賀任秋一眼,也不開口。

賀任秋心知自己態度不好,而且等下還要這些人替他賣命呢,趕忙緩和了臉色:“出發!”一邊說著一邊帶領昆崙山庄眾人走到隊首,他身為盟主,自然要做出表率。

……

行至半路,賀任秋卻突然調轉馬頭,向隊伍後方行去,與尹緋離並肩而行。

“盟主這是做何?”尹緋離目不斜視,只淡淡道。

“老朽只是想問尹門主一件小事罷了。”賀任秋掃了一眼天照劍。

“哦?”尹緋離興緻缺缺。

賀任秋自覺尷尬,抬手摸了摸鼻樑:“天山劍冢時尹門主和令狐冰是怎樣逃出,她後來又去了何方?”

尹緋離用略帶狐疑的目光看了賀任秋一眼,沉沉開口:“那墓中有通風暗道,我們僥倖逃脫,後來我帶她到了西陵城,讓她在客棧等你們……怎麼,難道她沒等?”尹緋離眯起眼眸。

賀任秋心下一沉,令狐冰所述與尹緋離分毫不差,難道她真是被君未瀾抓住的?若她不是殺死花夕顏的人,那又會是誰?賀任秋只覺心中一團亂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當下只得對上尹緋離晦暗不明的眼眸:“她被君未瀾抓走了。”

尹緋離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卻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