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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國看向窗外沉默了半天才說道:“看來是我想的太多了。陳老,安國受教了。做人應該更純粹一些啊!陳野,你的要求我同意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辦。但是,我要看見一個威震江湖的異調局。”

“你放心!”我伸出手來跟張安國握在了一起。

我爺回家這一路上都很高興,到家就被我奶給呸了一臉。

老兩口具體怎麼吵的我沒聽清,反正看見我爺晚上拿着飯缸,到食堂吃飯去了。往常他可不吃食堂的飯,都是我奶給做。

葉玄端着飯缸小聲道:“我說老班,老爺子沒飯吃,我看你怎麼像是挺高興呢?”

“胡說八道,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兒。”我肯定不能承認啊!承認了,那不是找抽么?

我這邊還沒走到食堂窗口,就聽見我奶喊道:“野子,過來吃飯。豬肉炖粉條。”

“來了!”我撒丫子就往出跑,葉玄不僅比我還快,順手還搶走了食堂一個飯缸。他是準備多盛一份,留着晚上吃。

我臨出門還沒忘了看我爺一眼,我爺那個臉色,哈哈。

我和葉玄鑽到我奶屋裡胡吃海塞的工夫,我奶一邊給我夾菜一邊說道:“野子,這次從江北客棧回來,你就沒發覺,咱們那幾個丫頭有點不對勁么?”

我放下了筷子的當口,葉玄塞着滿足東西唔勒唔勒的說道:“哪不對勁兒,我看一個個能吃能睡的,哪都對勁!”

我奶恨的往他腦袋上一點:“你說,你們兩個糙老爺們兒,什麼時候才能心細點,我跟你們真是操不完的心。”

我奶說道:“先說叮噹,叮噹這兩天像是丟了魂兒一樣,什麼都不上心了。不是坐着發獃,就是自言自語。我一直讓小錢兒看着她。”

“我問過流光,流光說,他們用大夢枕進過夢境。叮噹夢見的事情肯定跟貳負有關,說不定就是她們前幾世的交集。我怕叮噹會愛上貳負。那可就麻煩了。”

葉玄不以為然的道:“不就是個失戀嗎?電視裡面看得多了去了。一開始要死要活的,真動刀抹脖子了,還真就沒幾個。”

“去你爹的!”我真受不了葉玄。不過,從心裡講,我怎麼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呢?

我看向我奶道:“我能做點什麼?”

我奶道:“這事兒,別人幫不上忙。就得她自己走出來。小錢兒會說話,能開導人,我讓她盯着應該沒啥事兒。再說流光……”

葉玄一聽葉流光就急了:“流光咋了?草他姥姥的,要是流光有點啥事兒,我弄死那個貳負!”

我奶白了葉玄一眼:“你沒發覺葉流光身上的戾氣很重么?我問過葉流光,她在大夢枕里輪迴了十世,十世的經歷一模一樣。前三世都是因為太過善良,被人算計到死。兩世當中,她試着反擊,結果還是因為在最後的關頭心慈手軟,凄慘死去。第六世的時候,她開始殺人,結果得了善終。”

我奶說到這時,不由得嘆了口氣:“後面四世,她開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開始大開殺戒,甚至有兩次屠城的經歷。這……”

我奶話沒說完,葉玄就樂了:“這還不好啊?誰欺負我妹子,就殺他娘的,還說什麼?流光的性子太弱,我還怕她以後嫁了人受氣呢!這好哇,以後誰敢欺負她,管他什麼這個那個的,一包毒藥下去來他娘一個雞犬升天,多特么痛快。”

我差點沒讓葉玄給氣死,這都什麼跟什麼,他這關注點,太要命了。

江湖爭鬥,殺人見血,在所難免,可是殺人與屠城之間卻有本質上的區別。一怒屠城,已經可以歸為魔道。難道葉流光入魔了?

我看向我奶時,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現在,我還看不出葉流光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推測,大夢枕里肯定有一絲貳負的氣息。貳負本就是嗜殺凶神。大夢枕里肯定有他的氣息,說不定貳負的氣息影響了流光。現在,我看不出什麼結果。希望不要有事兒吧!”

葉玄這才慌了:“我說我的親奶奶啊!流光不能變成女魔頭吧?”

我奶說道:“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多注意一下流光吧!你們倆啊!女孩子需要多關心,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心能細着點啊?”

“是是是……”我嗯|嗯|啊|啊。葉玄也是哼哼哈哈。誰也沒當回事兒。

我奶卻嘆了口氣:“我這輩子遇上的怎麼都是些糙漢子。就連孫子都這樣,作孽啊!”

我本能的覺得我奶這是在說我爺。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奶當時怎麼被寧如塵騙走。心裡卻總覺得我奶有點奇怪。

我正悄悄注意着我奶的時候,老王急三火四的跑了進來:“陳野,你快出去看看吧!外面鬧上了?”“怎麼回事兒?”我站起身來跟着老王往出走。

老王一路上飛快的說道:“一局那邊來了不少人,把咱們門口給堵了。說是‘要吃飯’。”

從後面跟上的葉玄,眼睛一瞪:“他們吃不吃飯,管我們個屁事兒?”

老王道:“一局解散了,二局正式更名,還用原來的異常生物調查局。當初楊智明弄進來的那些人編製有些問題。一局散了,沒有別的單位接收他們。他們就找上門了,想讓你接收他們編製。”

“什麼?”我頓時火冒三丈:“他們哪兒來的臉這麼做?”

老王擺手道:“有些人辦的那些事兒,沒法說啊!”

葉玄回身就要找傢伙:“我這就出去讓他們吃頓好的。”

“可別!”老王死死拉着葉玄:“我跟你說,你這要是動了手,咱們可就得吃大虧了。”

老王往外面一指:“你們知道什麼叫道德綁架么?外面那些人就是在對你們道德綁架。他們那是裝可憐,博同情。跟你們相比,他們都是弱勢群體。你們是官啊!人家是民啊!他們找你訴求。你們把人給打了,那就是理虧了啊!這個處分是少不了了。”

“我特么還在乎處分?”葉玄推開老王邁步就想往外走。

老王生拉硬拽着把葉玄給扯了回來:“我的祖宗啊!你就沒看出來,這是有人在給你下套么?你這要是出去揍了人。就得有人大做文章啊!那時候,不僅一局完了,二局也跟着完了。你可不能這麼干!”

“去他么的!”葉玄怒道:“完了就完了,老子早就不想玩了。你看看,那幫孫子一天到晚都他么的乾的什麼事兒?除了會扯腿,會扯皮,他們還會幹什麼?還會一哭二鬧三上吊是不是?老子今天就看看他們怎麼上吊。他們想吊,老子現在就給他們搓繩子。”

“給我回來!”我叫住了葉玄之後,轉頭看向了老王:“張安國知道這個事兒么?”

老王低聲道:“還不知道!”

我沉聲道:“告訴他,這裡發生了什麼。看他怎麼處理?玄子,這裡的事兒全都交給張安國。你別出去。”

老王看了我半天才走到門口,關嚴了大門。

我坐在院子裡面沒動,老王也沒再說話。他知道,我是在跟張安國重新建立信任。

這一次,我們能否達成默契,才是異調局是否存在的關鍵。

我坐在院里靜靜喝茶,葉玄卻忍不住了:“老班,你聽聽外面那幫癟犢子都說的是人話么?什麼叫你顧着升官發財,不管別人死活。還特么說要一告到底。要查查你貪了多少錢?這他么都是人么?”

我淡淡一笑沒有吭聲,葉玄的聲音卻越來越大:“讓咱們拼死拼活,養着他們天天混吃混喝就對?這特么還要點逼臉不要了?”

葉玄的話聲音不小, 就是說給外面人聽的。

外面有人說道:“趕緊錄下來,錄下來。這就是證據。陳野,葉玄身為幹部,不僅不聽老百姓說話,還辱罵群眾。把這條也給他加上。”

有個女一聽屋裡有動靜,立刻在外面哭上大天了:“陳局長啊!你行行好吧!我們家負擔重,我愛人身體不好,孩子還在上學。你這樣撒手不管了,叫我們怎麼活啊!”

那女人沒哭上兩聲,就有人喊道:“劉姐昏過去了,快叫救護車。”

“陳野,你還是不是幹部?你是長了狼心狗肺嗎?”

我看了看葉玄:“看看,你一出聲好戲就來了不是?等着張安國過來不是挺好的么?”

葉玄賭氣道:“老班!要是張安國來了,外面的事情還解決不了怎麼辦?”

我指了指門口:“異調局的牌子不是在那放着呢么?那邊有牌子,這邊有斧子。到時候,一斧子把牌子剁了,他們在留在院子里就私闖民宅。別怪我不客氣。”

葉玄看了我好一會兒,才點起了一根煙道:“老班,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我還沒說話,我爺就走了出來:“陳野,你說的都是什麼玩意?你還想跟組織談條件是不是?小張能做到這步已經非常可以了。你還打算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