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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別的方法,我們何須等到今日?夜放他千辛萬苦方才尋到一個擅於習練鳳舞九天的人,藉著這侍妾的幌子,尚且引起了那周烈的懷疑。你以為,你還有下一個機會嗎?周烈能容忍你們再尋找下一個花千樹嗎?”

謝心瀾的話是真正的句句刺,字字針,一語雙關,使得花千樹的心鮮血淋漓。

而夜放,靜靜地站在一邊,並不做反駁。

只有鳳楚狂,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將袖口裡一雙手鬆開又攥緊。

“她的鳳舞九天剛剛入門,離練成遙不可及。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不及微臣與七皇叔。若是說刺殺,微臣願意拼力一試。”鳳楚狂自告奮勇。

“絕對不可能!”謝心瀾極其篤定地道:“假如你刺殺不成,鎮國侯以及你的家人都要受牽連。鎮國侯乃是我長安的頂樑柱,絕不能陪你冒險。”

“妾身領太后娘娘懿旨。”花千樹不待鳳楚狂再說話,突然抬起臉,望着謝心瀾堅定地道:“一切就按照太后娘娘所言,我與七皇叔大婚冊封之日,就是刺殺周烈之時。”

“千樹!”夜放想出聲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不要不自量力!”

花千樹微微一笑:“還未來得及跟七皇叔您報喜,適才我已經突破了鳳舞九天的第八關,且已經領悟到了第九關的奧秘之處,練成已然指日可待,還請七皇叔您放心。”

謝心瀾一臉驚訝:“果真?你還真是沒有辜負七皇叔的一片苦心栽培,夜放你也沒有看走眼,我們的心血沒有白費。”

夜放想解釋,可是這謝心瀾所說的話又無從反駁,只不過是用詞不當罷了。

“還請太后娘娘給我們一些時日,容臣弟好生思慮,務必尋一個萬無一失的好辦法,不能將所有的賭注押在她一個人的身上。更何況,萬一她刺殺失敗,會連累我王府上下,此舉不妥。”

謝心瀾笑得得意而又滿足,看向花千樹的時候,眸中殺氣凜冽,轉向夜放,又柔情蕩漾。

“這一點你顧慮得倒是周全,不若這般,就將下手時機安排在周烈回宮途中。花千樹提前埋伏,只要能破了他的混元罡氣,哀家立即派遣大內死士,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將他殲滅。無論成敗,那都是她與周烈之間的私人恩怨,有哀家保着你,不會受她拖累。”

夜放仍舊有些猶豫不決。

“此事便這樣定了。時間不多,我回去便挑選死士,暗中籌備,而你們,最多也只有十天的籌備時間,免得夜長夢多。畢竟,若是那周烈再次出手,你們可就沒有這樣幸運了,我也護不住你們。”

三言兩語,便已經塵埃落地,

鳳楚狂想反駁,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

謝心瀾一步上前,抓住花千樹有些冰涼的手,用留着寸長指甲的手緩緩撫摸過她的臉,令花千樹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花夫人可一定要好生保重自己,尤其是這腹中的胎兒。這可是最好的障眼法。那周烈大抵是想不到,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竟然會對他突然下殺手。夜放真是未雨綢繆,神機妙算呢。”

花千樹的手仍舊是忍不住顫了顫,低垂下眼帘:“多謝太后娘娘關心。”

謝心瀾心裡是那叫一個痛快,簡直就是三伏天里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酣暢淋漓。

這許多時日里,花千樹所帶給她的悶氣頓時就煙消雲散。

就像是一隻撒潑的猴終於落入了自己的手掌心,再也逃不出。

刺殺周烈,那就是等於送死。王妃這個名分,就留給你將來刻在你的靈牌上罷了。

她志得意滿地笑笑:“如此,哀家就回宮去了,提前祝福你和七皇叔鶼鰈情深,地久天長。”

夜放緊抿薄唇:“謝太后娘娘。”

謝心瀾髮髻上的丹鳳步搖顫了顫,就趾高氣昂地轉過身,衝著夜放抬起一雙纖纖素手:“七皇叔你不打算送送哀家嗎?”

夜放看一眼花千樹,然後頷首:“臣弟恭送太后娘娘。”

謝心瀾嫣然一笑,示威一般地揚起下巴,扯住夜放的衣袖,流水一般扭過去,就像是十指親密交握,被寬大的金絲纏枝袖口擋住了。

兩人並肩淡出了花千樹的視線。

她整個人猶如泥塑,一動不動。

鳳楚狂此時方才發作出來,憤慨地破口大罵:“夜放這個混蛋!婆娘,咱們不管了,管他什麼鳳舞九天,管他什麼剷除奸佞,那不是你欠他的,咱們犯不着為了他以身涉險,搭上兩條性命。”

可事實上,的確就是自己欠他的啊。

花千樹搖頭:“周烈,我必須要殺,而且要親手殺!這就是我花千樹欠他夜放的。”

鳳楚狂緊盯着她的眼睛:“你為什麼要用自己的一條命去賭呢?婆娘,真的就是因為滅門之仇嗎?”

當然不是!

花千樹這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若是為了報仇,她可以等。但是為了夜放,她不能等。

前世里,夜放慘死的情景雖然並未親眼看到,但是卻一遍遍浮現在她的眼前。

夜幕青,柳江權,她堅信,他們沒有這個膽量與本事。

那麼勁王府身後的周烈,還有謝心瀾,都是最大的可能。

今生矛盾過早地激化,令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前世的噩夢會提前上演。

謝心瀾有句話說的對,他們可以等,周烈不會等。她一定要儘快除掉周烈,絕對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面對鳳楚狂的詢問,她卻點了點頭:“是!”

“你個傻婆娘,你簡直傻到骨頭裡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花千樹嗎?”

鳳楚狂生起氣來,就喜歡圍着花千樹一圈圈地轉,呼哧呼哧地喘氣,就像是拉磨的毛驢。

“你憑什麼聽他夜放的?就為了他的野心,對權勢的追求,你就要拚命成全他?你花千樹不是嫁不出去!大不了我鳳楚狂養你啊?做我的婆娘,我絕對不會這樣欺負你。”

“鳳楚狂,你覺得你趁着本王不在,這樣說話,對得起本王我嗎?”夜放去而復返,正好將鳳楚狂最後一句話聽在耳朵里,冷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