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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放強忍笑:“......,言之有理。這樣可不好,脾氣要改。”

花千樹拽着小花生扭臉就走:“看你肚子都撐圓了,不知道自己晚上不能吃太多肉嗎?還有,你看看你這幾日都胖成球了。”

兩人走到門口,夜放突然冷不丁地道:“無論你信或者不信,我夜放,前世,今生也就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腳下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

夜放突然發現了這個女人的一個秘密,她心裡一慌,雙腳會不聽使喚,腳下打絆兒。情不自禁地就勾起了唇角。

彷彿,死氣沉沉的王府,因為了母子二人的到來,瞬間就變得鮮活亮麗,充滿了生機盎然。這才是生活原本應該有的顏色。

夜間,花千樹與小花生就宿在了青玉閣。

小花生很歡喜。在卧龍關極少有這樣大片的水,水裡擠擠挨挨的錦鯉隨着燈籠的光四處遊走,更是令他興奮得無以復加。

他仰着臉,一本正經地問花千樹:“這些魚好吃嗎?”

一句話令花千樹莞爾,想起當初夜放賞賜自己的那頓錦鯉宴席。果真,這小花生還是隨了自己。

孩子折騰了半晌,方才終於忍不住睏倦,躺在床榻之上就立即睡著了。

花千樹輾轉反側了許久,前世,今生,許多的往事都歷歷在目,與現實重疊起來,頗多感慨。

夜放是到了後半夜方才來了青玉閣。

花千樹聽覺靈敏,立即驚醒。聽到他的腳步聲,踏在青玉閣的木板之上,輕巧卻又透着沉穩,十分熟悉。

他推了推門,已經在裡面上了鎖,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綿軟而又悠長。

花千樹等了許久,外面沒有了動靜,也沒有離開的腳步聲。聽遠遠傳來的打更聲,應當已經是三更天了。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起身下床,趿拉着繡鞋,輕手輕腳地打開了屋門。

夜放就坐在門口,背靠着欄杆,面向著屋門的方向,合攏了眼睛,滿臉的疲憊之態。

應當是聽到了花千樹的腳步聲,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把你吵醒了嗎?”

花千樹沒好氣地道:“半夜三更的,你不回去睡覺,守在這裡做什麼?喂蚊子么?”

這裡水多,蚊子也多。

夜放勉強扯扯唇角:“太累,不想走回去了。”

“誰請你來着?”花千樹一擰身子,回了裡間,門依舊大敞着。

夜放狡黠地眨眨眼睛,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心軟得就像是天上的雲,籠屜里的豆腐。他敢打賭,以後睡覺,她肯定捨不得再鎖門。

他扶着身後的欄杆費力地站起來,是真的累了,有點精疲力盡。但是,妻兒的身邊,才是他能夠安枕的地方。

第二日晨起,極早,夜放便披星戴月地趕去上朝去了,臨走的時候將腰牌擱在了花千樹的枕邊,表示,他極有可能沒有空暇回府用膳。

他將會有一場硬仗要打,要應對謝心瀾,要應付謝家人層出不窮的手段。

花千樹帶着花生用了早膳,在府里轉了一圈,與管家打一聲招呼,茶娘便迫不及待地登門了。

她自然是不放心將小花生交給別人,親自帶在身邊方才安心。與茶娘一同上了馬車,便直奔關押鳳楚狂的天牢。

早就聽說,天牢就是死牢,進了天牢的人斷然是沒有生還的希望的。馬車停在天牢門口,就能令人感受到一股死氣沉沉的壓抑,聞到一股灰敗的死亡氣息。

侍衛上前交涉,安排清楚之後,方才請花千樹與茶娘三人下車。茶娘今日收拾得齊整,好像還略微施了一點脂粉,在花千樹跟前,收斂起滿身的暴躁,相反還有點扭捏。

一進了大牢,那些帶着血漬的刑具,牢里瘦骨嶙峋哀嚎的犯人,就令茶娘偷偷地抹了眼淚。花千樹也是第一次來天牢,感覺觸目驚心,不過害怕茶娘再尷尬,只是佯作沒有看到。

反倒是那獄卒,大抵是害怕攝政王怪罪,慌忙解釋:“娘娘您儘管放心,鳳世子在牢里小的們都盡心儘力的,吃喝全都沒有虧待過,順風樓的水晶肘子,五福居的八寶醬鴨,想吃什麼有什麼,就算是想聽曲解悶也是可以有的。”

花千樹想,鳳楚狂可能還要再住些時日,便毫不吝嗇地摸出一張銀票:“弟兄們吃茶。”

獄卒嚇得連連擺手,誠惶誠恐:“娘娘有話儘管吩咐就是,小的們一定照做,這賞銀可折煞了我們了。”

原來,這攝政王的名頭如今在上京竟然可以這樣好用。

花千樹心裡又生出一種小人得志的豪邁來:“賞銀出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你就儘管收着,不能讓弟兄們白辛苦。”

獄卒千恩萬謝,畢恭畢敬地接在手裡,殷勤地將三人帶至鳳楚狂的大牢。

單獨的牢房,應當是關押重要犯人的所在。

還未走近,就已經有幽幽的熏香味道,混合著酒肉的香氣,從緊閉的牢房門裡鑽出來。同時,竟然還有琵琶的靡靡之音!

聽曲解悶!

茶娘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適才還因為即將見到鳳楚狂,一臉小鹿亂撞的嬌羞,瞬間青紫一片,醞釀著河東獅吼。獄卒上前剛剛打開門鎖,茶娘就已經按捺不住,一把拽開獄卒,飛起一腳踹開了牢房的門。

“鳳楚狂你個龜兒子,好生風流快活!老子在外面提心弔膽,求爺爺告奶奶,你......”

下面半截話咽了下去。

鳳楚狂一臉幽怨地抬起臉,將懷裡的琵琶隨手丟到一旁,故作深沉地撩了一把額前劉海:“我都躲到牢房裡來了,你就不能讓我清凈兩日嗎?竟然跑到這裡還大吵大鬧,成何體統?我這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情趣,全都被你打斷了。”

茶娘知道自己誤會了鳳楚狂,卻嘴硬不好意思服軟:“我自然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也好早作打算,趁早改嫁。”

鳳楚狂一瞪眼:“你麻皮的本世子爺為了你守了這麼久的活寡了,本世子爺都沒有休了你。我就走了十來天,在牢里受苦受難,受那嚴刑拷打,你就吵嚷着要改嫁,你還有沒有良心?”

“你受苦受難?順風樓的水晶肘子,五福居的八寶醬鴨,你都變着花樣的吃,你還覺得委屈了?我倒是覺得,就應當多關你一些時日,好生治一治你這風流的毛病。”

茶娘環顧牢房裡一眼,熏爐茶台,棋盤瓜果,應有盡有,便知道獄卒所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