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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威有所不知的是在大唐年代高粱可是關中的主要糧食作物,連片種植,很成規模;每到成熟季節,火紅的一片,甚是好看。

除了好看之外,高粱的作用也是很大的,不但能夠食用,還能夠釀酒,要知道直至今天高粱酒依然是普通百姓行走江湖的美味佳肴。除了能吃能喝之外,高粱桿還能夠用來做笤帚掃帚,是尋常百姓家裡必不可少的清潔工具,經久不衰,沿用至今。

穿過一大片的高粱地,張威來到了一片空白處。只見此處呈覆斗狀,一條用青石鋪成的斜坡直通頂端,沿着石板路向上一望,有一個幾十米高的土堆,兩邊還有石人石馬一溜排開。

我呸,剛剛離開了青紗帳,誰知又來到了黃土堆。張威知道在關中這個奇特的地方,像這樣的土堆是經常見到的。正所謂:江南才子山東將,關中黃土埋皇上。

這裡是一座墳墓,而且是帝王的陵墓。

晦氣啊!

我的命咋就這麼背呢?遇到不是青紗帳就是帝王陵,咋就遇不到一個正經東西呢?

“客官可是要去祭拜?”就在張威感嘆自己命背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嗯?

有人在跟蹤我?

難道是官府的人追上來了?

張威轉過身,身後站着一個男人。

一個人?就一個人,看他的打扮也不像是官府的人。只見他個頭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的樣子,長相着急,胖乎乎,黑不溜秋的,說話帶着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至於具體年齡,大概是因為長相難看,顏色太黑,張威一時間估摸不上來。

“你在跟我說話?”張威不免問道。

“這裡就你我二人,我不跟你說話,難道是在跟上天說話嗎?”來人調侃似的說道,說話的時候,兩隻手岔開五指下意識的交叉一下。

“你有病啊!沒得羊羔瘋,抖動什麼呢?我就是出來的時候着急了點,把手機落在背包里了,要不然我給你拍個抖音小視頻發到網上,看看大家不笑話你才怪。哎哎哎,我的背包呢?”張威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一個人光禿禿的站在這裡,當初來的時候自己是帶着背包的,背包到哪裡去了呢?

張威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背,背後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背包不見了?

或許是落在了當時的社會,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自己這麼一個穿越過來的人來說,要不要背包其實是沒有多大用處的。還是解決了眼前這個煩人的傢伙再說。

張威看了看來人,心中雖然有些瞧不上來人,但是嘴上還是要留點口德的,“你剛才說什麼,我要祭拜,祭拜誰呢?”

張威這話一說,來人有些不悅的對他說道:“此處名叫杜陵,杜陵你知道吧?就是漢代賢君劉詢的陵墓,也是鄙人所居住的地方。”說這話的時候,來人稍稍有些得意。

漢代賢君劉詢,張威是沒有聽過的。

對於漢代的皇帝張威就知道那麼幾個非常有名的人物,比如說漢高祖劉邦,漢武帝劉徹,至於這兩位之外的其他皇帝,張威就知之甚少,就算是聽到了,也僅僅限於聽過而已。

“哦---,我明白了,你說這裡是杜陵,也是你居住的地方?你一個大活人怎麼會住在皇帝的陵墓跟前呢?莫不是,嘿嘿嘿---。你是何人?”張威本想調侃一下對方是妖魔鬼怪,或者是太監閹人,但一想還是算了吧!

人家好好跟你說話,你卻拿人家開涮,不道德了吧。

不過在張威看來,一般住在皇帝陵墓跟前的不是太監就是閹人,或者是遭到貶謫的官員,不然好端端的正常人,怎麼會跟神仙鬼怪打交道呢?

來人一聽張威問起自己,於是朗聲答道:“鄙人溫庭筠,不知客官尊姓大名?”言語中充滿了驕傲和自信。

溫庭筠?

他就是唐代溫庭筠?

唐代着名詩人溫庭筠?

張威大吃一驚,獃獃的望着眼前這黑不溜秋的男人?

溫庭筠?

面前這個長相醜陋,動不動就把兩手交叉在一起的男人就是溫庭筠,怪不得長得這麼難看,而且還動不動就把手交叉一下,看來“溫八叉”的名號不是白給的。

對於溫庭筠,張威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雖然上學的時候張威的讀書水平很不行,但是對於這位名叫溫庭筠的老兄還是喜歡關注的。

至於為什麼喜歡溫庭筠,大概是因為溫庭筠這個人身上有他喜歡的地方吧。史書記載溫庭筠恃才不羈,又好譏刺權貴,多犯忌諱,又不受羈束,縱酒放浪。

好傢夥,這些特點都是張威喜歡的。雖然張威年紀不大,但是喜歡喝酒聊天,一般這個時候張威就開始拿自己班上的同學或者是老師開涮。

有一次在喝酒聊天的時候,張威突發奇想給自己那位喜歡斜眼看人的班主任起了一個“斜眼的王八”,得到了同學們的一致“好評”,雖然那只是他在初三那年的壯舉,但是直到今天他已經是“高五”的“優秀學子”了,但那個“斜眼的王八”依然響亮在初中校園裡。

而且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每每想起這些,張威的心中就不由得油然升起一陣自豪。

哼---

我就是當代溫庭筠,他老人家好譏諷權貴,我好譏諷老師;他縱酒放浪,我喝酒聊天。

哈哈哈,英雄所見略同,所見略同啊!

這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他張威多年考不上大學,而自己崇拜的對象溫庭筠也是一生未成大志,幾十歲的人了還沒有當上一官半職。

屢試不第,一生坎坷。

真是再真實不過的寫照了。

“你就是溫庭筠,着名的詩人,不對,應該是詞人溫庭筠?”至於溫庭筠到底是詩人還是詞人?張威一時之間都有些說不清了。

其實人家溫庭筠既是詩人也是詞人,二者兼而有之。

望着張威那種一時之間連自己的職業都說不上來的張威,溫庭筠吃驚了,意外了,想我溫庭筠多大的名氣啊!你竟然一時之間連我的特長都說不準,傷自尊,傷自尊了。

於是溫庭筠淡淡一笑道:“詩人詞人並不重要,溫庭筠就是溫庭筠,一個俗人罷了。”

俗人?

這麼有名氣的大人物,怎麼能是俗人呢?

張威伸出手,一把抓住溫庭筠的手使勁的搖晃着,“偶像,你老人家就是我張威的偶像啊!今日一見,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張威如此誇張的動作,溫庭筠實在是嚇着了,趕緊把自己的手抽回去,狠狠的交叉了三下,這才平息了他心中的驚慌。

對面這個衣着怪異的年輕人實在是他意外了,不僅穿着怪異,而且語言也怪異的不行,稱我為“偶像”。

偶像是個什麼玩意呢?

溫庭筠當然不理解了。他只知道“偶”是雙的意思,“像”就是相像了。難道是說我和他長得很像嗎?

不對啊!

溫庭筠雖然有才,但對於自己的長相,他還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長相實在是不敢恭維,不然怎麼會被人稱為“當世鍾馗”呢?而對面這位年輕後生,雖然穿着跟自己所處的年代有些不符,但人家身材修長,相貌俊朗,跟自己這醜陋的長相一點都不像的。

“客官莫要這樣,有話好好說,你如此盛情,庭筠不敢當不敢當。”原本張狂的溫庭筠在張威面前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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