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已經發展至此？”

城牆上，蘇長風站在牆上，看着遠處緩緩行進的軍隊，面色沉肅。

他沒想到，只是區區半個月，申候的軍隊就已經打了過來。

不知道該說是申候的軍隊勢如破竹的強大還是該說他對手太弱了？

遠處的軍隊密密麻麻，邁着整齊的步伐前進着，一路上煙塵四溢，隱約已經看不起軍隊的陣容，只餘下旌旗在空中烈烈舞動。

只是一眼，蘇長風便看出了那軍隊上肆意飛揚的戾氣和難以掩蓋的鋒芒。

高空上，一團團黑氣不甘的掙扎，隱隱可以看到其中一張張猙獰的面孔無聲的咆哮着，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不甘，但是不管他怎麼做，都是做了無用功。

一隻通體烏黑的玄鳥盤旋在黑氣之中，指爪隨意的挑動着，將那些黑氣撕成碎片，再看他們完全聚集，一雙金色的瞳孔中帶着幾分歡喜。

是的，蘇長風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它那一張鳥臉上看出的歡喜，但是他確實是看出來了。

那是獵人玩弄獵物時，眼中充斥的顏色。

無可抵擋。

對比對方，再看看城牆上兩股戰戰，幾欲伏倒的兵士，蘇長風看不出一絲一毫勝利的希望。

確實，自從得到申候軍勢勢如破竹的清掃了擋在身前的一支支軍隊之後，他們已經開始在鎬京做好了抵抗的準備，但是蘇長風依舊看不到勝利的所在。

他們所擁有的，只是墨離那做出的一個奇怪的手段。

對，墨離並沒有放棄，反而是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操作——固守鎬京。

就彷彿他有什麼能夠破局而出的把握似的。

有時候蘇長風也在思索一個問題——第二次涿鹿之戰真的存在嗎？如果存在的話，那又該是什麼時間之後了？

按照申候的手段和兵力，這場戰爭的結果早已註定，除非出現類似於封神演義之中姜子牙做法冰封一城的情況。

嗯？

蘇長風眉頭輕挑，轉頭看向城牆內，墨離不會打算真的做這種事嗎？那可當真是有傷天和會折損壽數和氣運的事情，而且這折損的可不僅僅只是一個人的氣運，之後他的子孫後代可都免不了責罰，類似於株連的存在。

不過仔細想想，墨離如果真的會做出這種事其實也不奇怪，畢竟命都要沒了，誰還管氣運和子孫後代？我死後那管他洪水滔天！

不過事情可能還會有轉機，而機會所在就是那一個個宗門。

蘇長風可沒有忘記，自家的卧佛寺可是對於這場戰爭充滿了興趣，甚至還有着莫大的願望，肯定不會放棄這次機會，除了卧佛寺，這裡的宗門也有不少，那麼就看他們是想要錦上添花還是雪中送炭了。

錦上添花，也就是順勢投降，畢竟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雖然解釋可能不同，但是話都是同一個意思，但是這樣一來，他們在申候那裡能夠得到的重視程度也就很難明說了，畢竟人家都打到了門前，這一個開門的能立下多少功勞可就不好界定了。

至於雪中送炭那就更簡單了，也就是跟着墨離一條道走到黑，按照這種情況，墨離對於他們的感激之情肯定是不會少的，但是相對的，如果這場戰爭失敗，那麼他們能獲得的利益肯定更少，少乃至血本無歸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師，公子召見。”

正想着，一個方面大耳，雙手過膝的漢子出現在街道上，枯黃的面孔上似乎帶着些許愁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看到蘇長風的眼神探過來，他徑直開口道。

“哦？什麼事？”

一個閃身，蘇長風出現在劉備的面前，看着這個掛着公子親衛名頭，卻總是不被重視的漢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的，劉關張三兄弟現在直屬於墨離的親衛，與蘇長風這個游離於權力邊緣的人不同，他們是真正的一隻腳邁進了權力的中心。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對於劉備來說，卻又不是那麼美好了。

和曾經書里說的一樣，現在劉備之所以能夠得到墨離的重視，只不過是沾了張飛和關羽的光罷了，至於他自身的能力，確實依舊沒有被挖掘出來，所以現在的他，也只是一個鬱郁不得志的中年漢子罷了。

算一下時間，現在黃巾之亂初起，那麼劉關張三人結拜的時間也沒有那麼長，三人之間是否有書中那麼忠肝義膽的精神也就很值得揣摩了。

“公子尋我何事？”

站在劉備身邊，蘇長風問道。

他對於劉備倒是很客氣，這也不是因為劉皇叔的威名，更不是因為三兄弟的交情，只是沒必要將事情做那麼絕罷了，他們終究都是要回歸主世界的，誰知道這裡的記憶會不會被帶出去，在不打算一勞永逸的情況下，能穩就穩。

“我亦是不知，只是公子喚我前來通報大師。”

劉備似乎很適應他的身份，一言一行刻板而恭謹，甚至臉上那愁苦的表情此時也不是那麼顯眼了。

“嗯。”

答應了一句，蘇長風徑直向著公子府的所在而去。

是的，在這種情況下，墨離也是一直沒有繼承三公之位，只是依舊秉持着世子的身份掌控全局。

這是對於自身的保護，畢竟不管繼不繼承都可以掌控屬於自己的力量，那倒是沒有必要將自己完全綁在這條快要墜入地獄的列車上了，如果是世子還好說，可是如果是三公，那麼撇清關係就有些麻煩了，誰知道如果失敗後申候會不會開始清除‘舊王朝’的‘餘孽’？

邁着穩健的步伐，蘇長風回到了世子府之中，府邸的圍牆上已經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種密度足以讓密集恐懼症患者暈眩過去，除此之外，一根根蒼白的線條也是爬滿了公子府的地面，並且以公子府為核心，向著四周擴散開來，不知道爬到了何處。

“公子。”

進了門，一身戎裝的墨離正站在一張地圖前，背對着房門，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而蘇長風的進入也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大師來了。”

沒有蘇長風預料之中那種雜亂的場面，也沒有電影之中那種煙霧繚繞的場景，輕笑着，墨離轉過身來，看向蘇長風，同時也露出了身後地圖的真正模樣——鎬京的構造圖！

看着墨離臉上的笑容，蘇長風一時間也有些摸不着底，城外的大軍他是真正親眼看到過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墨離竟然還有心思笑，破罐子破摔還是人無知無畏？

“大師請看。”

將蘇長風迎到構造圖前，墨離指着身前的構造圖，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