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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遠似乎輕笑了一聲,然後淡淡道:“我主修心理學。”

跳過這個話題,唐小糖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咬了下嘴唇才敢問出口,只是,聲音都是帶着顫:“涵涵她……”

她的手放在桌面輕微的顫抖着,沈雲遠不經意的撇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向了她:“她現在還好。”

“她在哪兒!”聽到他竟然有慕韶涵的消息,唐小糖驚喜的抬頭,她甚至不敢抱什麼希望,她多了解她啊,那樣一個傻女人,為了這樣的事情,是肯定會去輕生的,現在聽到她的消息她自然是最開心的那一個,甚至於都沒注意到沈雲遠的表情,就這麼冒冒然的問出口。

“恕我不能多說。”沈雲遠略帶抱歉的看着她,見她的表情帶着濃濃的期待,他突然就不忍心了,“這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不,我要被折磨瘋了,為什麼不能多說?涵涵她怎麼了?”腦中不禁閃過電影中那些被綁架拿去做實驗的片段,唐小糖越發緊張起來,她站起來拉住沈雲遠的手,聲音帶着央求道:“你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涵涵在哪兒?”

沈雲遠卻只是搖了搖頭,什麼也不說。

“你不是涵涵的哥哥嗎?”唐小糖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一個度,幾乎是吼着說出口:“你算什麼哥哥!”

等她吼完就後悔了,周圍不少奇怪的視線聚集過來,唐小糖的臉色一紅,悻悻地坐回了原位,而沈雲遠卻依舊是他那雲淡風輕的儒雅氣質,不知怎麼的,唐小糖就討厭起他這副樣子來,只想給他打破,看他會不會有除此之外的表情。

冷靜下來的唐小糖心中也不好為難他,儘管她現在無比急切的想知道慕韶涵在哪兒,但他根本不說,嘴巴嚴的要死,失落的低下頭,輕聲問:“那?那什麼叫還好?”

“她還好好活着,只是有些別的意外,不過應該很快就能解決,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去找你。”沈雲遠從座位上站起來,將書放回了原位,走時只留下一句話。

“你耐心等待就好。”

醫院中,滿優陽又一次痛罵了這群專家一頓,所有人都無可奈何,沒有一種辦法可以將慕韶涵喚醒,第四天了,她依舊在沉睡。

滿優陽又一次推門走進病房,他煩躁的坐在椅子上,恨不得能把慕韶涵搖醒,但他也只能這樣想想,若是真的要那麼做的話,也許慕韶涵不僅沒醒,反而睡的更沉了。

他就這樣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微光透過窗帘照射進來,昨夜滿優陽沒有支撐住便倒在病床旁睡著了,等他醒來時,同往常一樣下意識的看向慕韶涵的眼睛,期待着它是睜開着的,卻一如往常,期待落空。

起身隨意去洗了把臉,他便又坐了回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像是做了很多遍一樣,看着那張睡顏,又開始念叨說道:“姐姐,你快醒來看看吧,我都快成頹廢老大叔了。”

“你難道不想起來嗎?你說你的朋友該多擔心,就那個唐小糖,這幾天瘋狂的找你,甚至還去羅氏下面蹲點,可是羅向宇出差了,也沒人告訴她,傻傻的在那兒曬了三天的大太陽,哈哈哈你說她是不是傻?”

見床上的人依舊毫無反應,滿優陽的眼神黯淡下去,如何叫醒一個不願意醒來的人?

專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只能這樣希望渺茫的同她說著話,其實滿優陽本不是一個話多的人,起初他甚至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可如今竟然能把自己說到口乾舌燥,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變成話嘮的傾向。

外面傳來敲門聲,他起身出去,此時躺在床上的病人微動了下手指,卻沒有人發現。

深藍透亮的卻冰冷刺骨的水中,她微睜着眼睛,入目所及之處是一片茫茫的藍,上面有光照射下來,但並不能為她增添一絲的溫暖,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只能這樣眼睜睜的感受着自己無力的下沉,黑色的長髮如海藻般飄着,隨着身體輕輕晃動。

她是誰?

她為什麼在這裡?

一張美如神袛的面孔,夢幻的像人魚一般,白皙嬌嫩的肌膚吹彈可破,濃密翻翹的睫毛上沾着瑩瑩的水珠,嘴巴微張,細碎的氣泡從口中吐出,往上漂動。

可這般美麗的景象卻只是在外人看來,而她本人,卻承受着極其難以承受的痛苦,她無法動彈,絲毫不能掙扎,只有睫毛在輕微的顫動,冰冷刺骨的水壓着她的胸膛,窒息般的壓迫感讓她只想用力往上游,可她抬不起一根手指。

突然,一個巨大的灰色身影從眼前游過,緊接着,水低突然翻湧,小魚兒們驚慌逃竄,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張張着獠牙面容醜陋的臉出現,它猛的撲過來,一下驚醒了她。

慕韶涵陡然睜開眼睛,她眼中帶着迷茫,頭也不轉一下,獃獃的盯着一處看着。

等滿優陽忙完回來的時候,便看到的是這樣衣服場景。

他驚喜無比的快步走過去,微微顫抖的胳膊昭顯了他此刻內心的激動,站在床邊,他快速搜尋着大腦中所有能用上的詞句,“姐姐……”

千言萬語,滿優陽最重還是沙啞着嗓子這麼叫她,他此刻盡有種苦盡甘來守得雲開見明月的感受,他的大腦終於回歸,上前緊緊握住慕韶涵的手:“你終於醒了,你睡了四天,整整四天了!醫生說很難叫醒你,可是你醒了,哈哈哈,你醒了!”

他猶如癲狂一般,興奮說著些什麼,可慕韶涵只是躺在那裡,不給他任何回應。

漸漸的,滿優陽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皺眉試探性的叫道:“姐姐?”

可慕韶涵依舊只是獃獃的望着天花板,沒有任何反應。

滿優陽的大腦在一瞬間空白,猶如在他腦中炸開一顆*,腦仁生疼,他手足無措的摁下床頭的鈴,等待醫生的到來。

姐姐沒事,她已經醒來了,醫生檢查過後也肯定會這麼說,嗯,沒錯!他只得這樣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