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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改變對一個人的固有印象很難,更何況是對一個國家的印象。

有人來到幾里國,看到現在的夏爾市以及歡想特邦,會不會認為這個國家已經變得安全與繁榮,一切都已經走上正軌呢?

答案是未必!

將時間倒退到十年前,那個還沒有改名為夏爾市的舊非索港,同樣有安全、整潔的街區,很多人可以在那裡過着優雅、精緻的生活。

克蒂婭公主曾來到非索港參加慈善活動,順便狩獵遊玩,她就住在南部濱海的小莊園里,出行有充分的安全保障,走到哪裡都會受到歡迎,感受到當地人民的友好與熱情。

也許在克蒂婭的印象中,當地土著都是能歌善舞,喜歡穿着樹葉子圍着火堆蹦蹦跳跳,雖過着赤貧的生活,卻熱情奔放,有着擁抱原生態的自由。

就算當年華真行生活的地方,從雜貨鋪步行不超過兩公里,就有黃金幫控制的貿易區,那裡平日的治安就很好,店鋪有明亮的櫥窗,街頭總有警察巡邏。

所以很多人來到現在的歡想特邦,恐怕也不會認為這裡就能代表整個國家所呈現的狀態,而是會認為幾里國又多了一片新開發的所謂“高尚街區”。

它是有錢有勢的風自賓自建的後花園,有良好的秩序很正常,與其他街區的是否危險混亂無關。

不僅以往的非索港以及幾里國如此,當今世界上的很多國家,包括所謂的發達國家,都是這樣。

混亂危險的街區與看似和平安寧的社區,有時可能只隔着一條大街。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城市的人們,往往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彼此也缺乏共情,從物理到心理都是隔離的。

新幾里國成立、這個國家的面貌改變,包括歡想特邦的出現,才有短短几年時間,還不足以扭轉人們對它的固有認知。

別說是幾里國了,直到如今,在很多人的刻板印象中,彷彿東國還停留在人們留着金錢鼠尾辮、遍地列強賣大煙的年代。

有時候這種所謂的刻板印象,其實是一種刻意的偏見打造,那不是現實中的東國,而是某些人所希望看到的東國。

這暴露了他們心底深處的某種東西,他們期盼東國永遠停留在那個時代,而難以接受甚至害怕接受今天。

當然了,朱庭不屬於這種情況,他只是單純地擔憂,擔憂有工人從工地上擅自離開,假如鑽進那種混亂無序的街區,真有可能找不着了。

風自賓不得不安慰道:“朱總,您說的事,在以前可能發生過,但自歡想特邦成立以來,還真的沒有發生過。您今天來到的是一個新國度,別著急,聽我慢慢說……”

幾里國有很多關於這個新國家的宣傳材料,但是工作繁忙的朱庭未必看過,就算看過也未必全信。誰家的對外宣傳會說自己不好呢,無非是誇成一朵花或者一片花海的區別。

今天難得有機會,風自賓可以好好對他介紹一番如今的幾里國,從新聯盟成立開始……還特意打電話叫人送來幾個菜,擺上了酒,就在房間裡邊吃邊聊。

他們聊了很多事情,不知不覺喝的就不少了,風自賓突然問道:“您是羅柴德機場的總工,還記得昂正企吧?”

朱庭:“當然記得了,我剛想說他。聽說小昂也留在這裡定居了,還把對象都接過來了,你們給分了房子安排了工作,他這不就是沒回去嗎?”

風自賓:“他不是沒回去,而是回去後又來了,還把對象也帶來了。前兩年就在羅柴德機場工作,但去年上大學了,非索港大學水利水電專業……”

昂正企在東國高中畢業後沒上大學,讀了兩年中專出來打工,參與了對幾里國的援建工程,曾經就在朱庭的手下工作,經常幫朱庭跑腿。

去年夏天,他參加了歡想特邦的“高考”,順利考入了非索港大學。風自賓為什麼了解的這麼清楚?因為昂正企與華真行就是同班同學,還住同一個宿舍呢!

非索港大學的招生年齡限制是十五歲到三十歲,昂正企去年已過二十九歲,也是華真行大學宿舍里的老大。

昂正企並沒有入籍幾里國,但有歡想特邦的等同入籍政策待遇,在這裡找了一份滿意的工作,居然又有了上大學的願望,而且還真考上了!

風自賓帶着醉意問朱庭:“昂正企想回去,隨時可以回去。但我聽他自己說,老家村子裡如今幾乎沒有年輕人了,他跑到海外來打工,原本就是想攢錢在縣城買房。

他現在感覺已經進城了,這就是他更想要的生活,甚至是以前都沒想到的生活。朱總,以前你能想到,他還有機會去上大學嗎?”

朱庭感慨道:“路走寬了啊,路也走對了!他如今在上大學,那他媳婦小張呢?”

風自賓:“您也認識他媳婦?”

朱庭:“聽小昂提起過,但是沒見過,只記得是姓張。”

風自賓:“叫張汝玲,就在羅湖鎮工作,家也在羅湖鎮。昂正企讀大學,溜達着就能回家,晚上經常不住宿舍回家睡覺,還經常請同學到家吃飯呢。”

朱庭終於琢磨出有些不對味,納悶道:“你怎麼了解得這麼清楚,和小昂很熟嗎,怎麼感覺比我都熟?”

風自賓笑着一攤雙手:“您今天剛進門的時候,還抱怨我對歡想特邦和歡想實業的情況不夠關心。其實證明,我很關心。

昂正企是非索港大學年紀最大的新生,我看過他的資料、了解過他的情況。

我為什麼會特意提到他,因為他和您不一樣。您無論到哪裡,無論是在幾里國還是東國,都已經功成名就,都受人尊敬,不必去擔憂日子過得好不好,但是他呢……”

朱庭打斷他道:“老弟啊,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啥叫他和我不一樣,我怎麼就不一樣了……”

這頓酒喝了挺長時間,朱庭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酒店房間的,第二天中午才醒,醒來後還感覺有點暈。

他朦朧記得,昨天自己喝高了,最後居然和風自賓拍着肩膀稱兄道弟,聊到了昂正企還聊到了雷雲錦……他表達了對退休再就業的老領導的羨慕。

回憶到這裡,他的某個記憶片段突然變得清晰起來。風自賓好像對他說,假如幹完了這個工程或者退休後仍有興緻,未嘗不可到非索港大學擔任土木工程學院的院長。

朱庭當時還謙虛了幾句,風自賓卻說,他是新非索港建設項目的總指揮,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當這個院長……

等朱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誤了原訂的航班,這時他接到了歡想人居獎組委會工作人員的電話,原來是組委會特意在回東國的包機上給他留了座位。

朱庭返回東國的時候,華真行和曼曼也返回了歡想特邦。寒假四周,他們給過成了四段,第一周在掩月鎮工地修城牆、炸腰子餅,第二周到芮濕國參加歡想人居獎典禮。

第三周該過春節了,他們又返回歡想特邦過年。掩月鎮工地上也放了一周的假,由特邦政府和學校組織集體過年,有各種節慶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