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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這座建築之城的高樓大廈越是寬闊聳立,那他們相隔之間隙出的小巷也就越深,這裡的小巷也和其他城市國家的小巷沒什麼區別,比不得‘寬窄巷子’和‘三千六胡同’,站在巷口外往裡面看一眼也只能看見清一色的鐵柵欄網,堆積灰磚牆邊的垃圾箱。

只不過資本主義的垃圾箱倒也是會比其他地方大上一些,裡面的物資也會優渥一點,能有效吸引不少流浪漢在旁邊用紙箱築巢,甚至發展出了獨屬於乞丐的地盤圈來,有種遊戲里佔山為王守住資源刷新點的意思,導致了小巷生態混亂而嚴峻,近來還有發生乞丐拉幫結派的現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組出一個走資派的資本特色主義丐幫來。

這也是為什麼芝加哥的市民從不喜歡走小巷的原因,電影上經常出現的女士獨走小巷其實是基本不會發生的,但凡成年女性沒有喝醉酒的情況下都是百分之九十不會以身試險,男士也是同理——所以,這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順利了許多。

臟辮小哥被扯住領子掛在了牆壁上,雙腿離地,膽子也就關閉了。雖然說針對黑人欺軟怕硬的指責有些過於片面了,但如果說混幫派的黑人都是欺軟怕硬的,那麼就沒有什麼問題了,所以在林年單手把他扯起來時,他瞬間就老實了。

不老實不行,他腰間插着的在幫派‘友情價’買的cz82手槍現在正被對方操在手裡,見面貼身不到半秒就被繳械制服,這熟練的手法讓他心裡連續咯噔幾下,覺得自己可能真碰上便衣了。

不過見鬼的什麼時候lapd還招pitti  uomo的男模了?lapd的局長不是個煤氣桶油膩白人中年男性嗎?哦,其實細細想來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說了,他太熟了,面對便衣警察,只要不是讓自己說什麼認罪的言論都好說(執法記錄儀)。對方想知道什麼,他老實坦白就行了,最多被同僚安個“snitch(告密者)”的頭銜,當然前提是自己真說出了不利於背後幫派的黑料。

當林年從縱深巷子里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談好了,其實過程也就是單方面的他問,對方答。

他的問題只有一個,就是那串牙齒項鏈的來源,對此臟辮小哥供認不諱,直接回答是從一個獃獃的亞裔小子身上順來的,還特別追加道那小子長得很惹人喜歡,但也呆得有夠可以,懷疑那張騙女人的好臉是三分之一智商換來的。

林年只聽到亞裔兩個字大概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詳細問了一下臟辮小哥順手牽羊的地點就把他腦袋朝下丟垃圾桶里了,離開時順手把那把cz82給卸了丟進了滿是淤泥的水渠里。

臟辮小哥透露的順手牽羊的事發點離這裡並不遠,但地點卻是糟糕的有夠可以,因為那片地方已經離開了密歇根湖畔深入了市區里,還是在靠近一個叫‘nolaw’幫派的勢力範圍內,雖說白天不至於發生什麼特別嚴重的事情,但一個獃獃的傢伙走進那種地方運氣差點總容易撞到鬼。

在手機導航的地圖上找到街區位置,林年沒什麼猶豫直接就...打了個出租車,街區里到處都是監控行人也太多了,不太方便行動太快。

花費了十三美元林年才坐車到了目的地,下車後他劃開手機檢查了一下地圖然後就顯得有些困惑了,這裡離芝加哥火車站起碼二十公里遠,這是怎麼走丟走到這邊來的。

不過現在想來手機關機倒也是情有可原了,就連掛脖子上的東西都能丟手機這種東西不被順手摸了就有鬼了。但可惜是在巷子里搜身那黑人小哥的時候沒搜到多的手機,問起來對方也只說拿了項鏈,想摸手機沒摸到...可能這還不是第一輪被順手牽羊了。

林年下車的地方附近的街區高樓大廈明顯少了起來,這裡應該算是芝加哥的住宅區,多了許多五到六層的平樓,隨處可見超市和店鋪,沒有了沙灘和密歇根湖環境也立刻變得相對常態了起來。

林年掃着四周的街道,頭頂路過城市的輕軌設施,列車駛過的時候轟隆作響,鐵軌下明暗交替的光源里飄落着震下的赤紅的鐵鏽...公共設施失修倒也不僅僅是芝加哥,而是整個美國城市的一大特色,這一點看看芝加哥的地鐵就能知道了,流浪漢餓極了去地鐵逛一圈總能在地上找到吃一半丟掉的盒飯類似的東西。

“繪畫牆壁。”林年在街區里走了一會兒就找到了一面臟辮小哥說到的塗鴉牆壁,一面很長的牆壁上面全是街頭藝術家的作畫,黃藍紅紫衝突色組成的抽象人臉畫,角落還有着幫派圖案的塗鴉宣告這片街區的所有權。

林年站在塗鴉牆壁前左右觀察了一下,徒步走到了牆壁的盡頭,那裡拉着一排鐵絲網,後面是野生的籃球場,裡面一群正值青春期的18、9歲的黑人男孩在打球,一旁的坐席上零星做了幾個低頭玩手機的黑人女孩大概是打球的男孩的女友什麼的。

林年推開鐵絲網的門走了進去,直接走上球場,在走到近處籃筐下時那群黑人男孩就發現了他,持球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三的一個寸發剃有閃電刻痕的黑人男人當時就停下了運球的動作,單手持着球仰頭看向林年這邊喊,“這裡滿場了,不接受外人加入。”

“不是來打球的,問個問題。”

林年直接走進了球場里,那些還在對抗的男孩們也都停下了分散着站開讓位置,為首的那個寸發男人也雙手把球丟了出去走了過來,“嘿,你是來找事情的么?”

“看情況。”林年見他走了過來,自己倒是也不再往前走了,等到對方走到自己跟前。

那男人貼到林年面前正想搞點傳統來個臉貼臉威懾嘲諷什麼的,但在跟林年對視上的瞬間他忽然心率慢了少許——別誤會,不是一見鍾情吃了這個亞裔男孩的顏值什麼的,雖然他承認對方的確長得欠爹媽幾個響頭,但黑人兄弟可是最恐同的人種沒有之一。

他只是在跟這個男孩視線對上的時候似乎被那眼底一閃而逝的陽光折射給刺到了眼睛,胸口悶起了口氣,感覺跟對抗的時候被人肘拐打到胸一樣順不上氣來,有種很累很累的感覺,什麼脾氣都沒有了,只想快點息事寧人。

“你想要什麼?”男人皺了皺眉問。

“一個人,一米六八左右,身上黑襯衫白條紋t恤,休閑褲配運動鞋,特徵是長得很讓人印象深刻,至於怎麼樣的印象深刻估計見過的人都會明白我的意思...你見過他嗎?”林年言簡意賅。

“他是你什麼人?”男人忽然挑了挑眉。

“見過?”林年看他的反應微微頷首,看來自己運氣不錯。

他能找上這兒的原因很簡單,打籃球的人一般一打就是幾個小時,同時這種野球場的人總會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丟進個好球就會扭頭看向場外,總希望路過的人能看見自己耍帥的一幕,很有可能瞥見過他想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