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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碼頭南側的湖邊景區,路明非和夏彌正坐在一張桌上喝星巴克,美式咖啡和香草拿鐵,一份加冰,一份常溫,加冰的是路明非的,常溫的是夏彌的。

喝咖啡大概不算偷懶摸魚,因為兩人覺得他們恐怕得守在這裡很晚,所以提前早點提神的東西吃,要知道咖啡這種東西如果等困了的時候再喝就有些遲了。

「你說超級有錢的有錢人通常都在想什麼?」路明非嘴裡叼着那年頭還是塑料的吸管,嗦着凍得他牙花兒疼的美式。

「唔...活着?」捧着熱乎乎的拿鐵,夏彌隨口回答。

「這個定義是不是太廣泛了,有點想象力啊,師妹。」

「拜託明非師兄,我又不會讀心術誒,我怎麼知道有錢人腦子裡在想什麼?」

「你說花幾億美元買一艘大船,這不是腦子有病嗎?」路明非遙望湖那邊燈火燦爛的大船。

「還有人花錢準備把自己的骨灰送上月球嘞!買遊艇已經算正常的了。明非師兄,有人說過你有些仇富的嫌疑嗎?」桌對面的夏彌兩隻手藏在袖子里免得被拿鐵燙到,邊小口喝邊歪着頭看路明非。

「仇富?我?怎麼可能!我只是覺得買那麼大的遊艇感覺很不正常,那麼多房間他住得過來嗎,感覺裡面爬樓都得累死,這遊艇唯一作用只有炫富啊。」路明非托腮盯着超級遊艇酸熘熘地說。

「還可以拿來開派對,就像現在一樣,我聽見耳機那邊有音樂聲,船上是在舉行舞會嗎?」

「我們在遊艇的第二層,這裡的確在舉辦舞會。」林年的聲音出現在了公共頻道。

「什麼舞會背景音樂會放「糖果仙子舞曲」?這遊艇上的舞會派對都這麼硬核?」夏彌驚詫地問道。

「為什麼說是硬核?」路明非想要努力去聽公共頻道里那一邊的動靜,但周圍的環境實在是太吵了,讓他有些無法分辨出夏彌所說的音樂聲。

「「糖果仙子舞曲」沒聽過嗎?」夏彌輕聲哼了幾句好聽的調子給他聽。

「很熟,感覺哪兒聽過。」路明非下意識說。

「很多作品都用過它,但它最早是出現在「胡桃夾子」的芭蕾舞劇里的...你想想遊艇上一群人在舞會上跳芭蕾舞試試?」

路明非吃了一驚:「什麼遊艇派對這麼硬核?」

就算是學生會上正常的派對大家都跳的是國際交際舞,亦或者國標探戈和維也納華而茲,芭蕾這種東西也就愷撒的蕾絲少女舞團熱場表演時跳過,真要讓客人們跳恐怕都得抓瞎。

「不是硬核,這是這一層的遊戲規則。」林年說。

「遊戲規則?是人就得跳芭蕾?」路明非心說虧賊,這要是攤上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在現場怎麼辦,那身子骨能凌空跳起噼個叉嗎?

「林年師兄,所以你現在在邊跳芭蕾邊跟我們說話?」夏彌忽然激動了起來。

路明非陡然震驚地看向夏彌,心說好傢夥!我頂多幻想老太太空中噼叉,你倒好,居然敢想你林年師兄空中噼叉!

「當然沒有。芭蕾不是這一層的主題,舞池裡跳什麼舞蹈主要看主場紅幕布後的樂隊演奏什麼曲子,上一首是《一步之遙》,所以大家都在跳探戈,再上一首是《拉德斯基進行曲》所以大家都在跳交誼舞,這一首是芭蕾,所以會芭蕾的女士就可以在場中表演了,不會的人只能當觀眾。」

「那如果樂隊整蠱來一首「哈卡舞」該怎麼辦?」夏彌突發奇想地說。

「哈卡舞是什麼?」路明非轉頭疑惑地問。

「毛利人戰舞...樂隊大概不會這麼刁難人,這場遊戲的主題是在各種舞曲中以最優雅的姿態獲得公認的最高評分,只要獲得評分就能得到神秘獎勵。」林年說道。

「神秘獎勵?」

「可以通往遊艇的第五層,第五層樓遊艇主人方的說法是不向大多數客人開放,只有獲得前四層派對主題的優勝,才能獲得被邀請進第五層的資格。」

「很...神秘!」夏彌點了點頭,「我們要找的目標在第五層?」

「不確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她在這艘遊艇上,那麼她一定會選擇人最少的地方藏起來。」林年說。

「那第一層在幹什麼?」

「一群老狐狸在玩金融版的詐唬遊戲,一張桌子上坐着真的有錢人和假的有錢人,大家都在虛報自己的身家,有錢人扮窮人,窮人扮有錢人,再一輪輪進行質問和回答的環節,看誰的謊言先被拆穿。」

「挺有意思的啊,有種高中桌游的感覺,你們怎麼不參加?」夏彌問。

「我沒在那裡找到目標,我和蘇曉檣也都不善於玩這種遊戲。」

公共頻道這邊,路明非聽後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林年那是純莽子,他不適合玩狼人殺找狼人,他只適合砍死狼人,察言觀色的確是他的弱項。

「所以...林年兄你不會跳芭蕾,該怎麼在這一層奪冠呢?」路明非好奇地問,「莫非你向愷撒的蕾絲少女舞團取過經?你真會空中噼叉?」

「你有病啊,我噼你個頭。」

「嘿嘿,大家和氣點,這多少帶點攻擊性了...明非師兄別嘴欠啊!」夏彌趕緊打圓場給路明非打眼神,但卻發現路明非正憋着壞水兒怪笑呢。

她是不知道很久以前林年和路明非就是這麼互相嘴欠過來的,要不是大家都在公共頻道里待着,私下林年可能順嘴就一句:「你腦殘啊,我噼你媽了個逼」了。

「一層的優勝者只會有一個,就算我要去第五層,我也會在其他層想辦法,第四層聽說是賭場,我準備在那兒找機會看看。」林年說。

路明非恍然大悟了:「但你留在了這一層,所以說現在跳舞的人是...」

「安靜。」林年忽然說。

「Anthe號的第三層,帶着耳機的林年不再說話了,在他頭頂飄揚着紅色幕布後只留剪影的樂隊們演奏的輕靈單純的舞曲,整個舞池的光線暗澹,只留一注耀眼的聚光燈打在中心,在那裡淺藍色禮服的女孩。

每個在暗中的人無論男女都在看着她,她赤足站在潔凈冰冷的地面上靈動起舞,綳起的腳背高高隆起,美麗得讓人想起白麵包,延長了偶爾裙擺飛舞時露出的腿部線條,輕盈地旋來轉去享受着此起彼伏的呼聲和喝彩。

那驚鴻一現的美讓人的視覺殘留受到時間的制約,那優雅如天鵝的動作又如凋塑一樣佔有着大廳的空間,芭蕾和女孩都很美,就算因為禮服的制約無法完整地表現出芭蕾的藝術,但那藍色的天鵝也只需要利用最基礎的「Bris」和「Pirouette」,及擊打跳和單腳尖旋轉就已經美得讓人心醉了。

可能會場里有其他的芭蕾舞者,但她們都悄悄地站在陰影里觀摩着這個女孩的表演,只因為她們可能會覺得這一幕的風頭就應該讓給這個女孩。

不是因為女孩的舞姿太過完美,亦或者身姿太過優雅,而是她們都記得在「糖果仙子舞曲」響起時,不少女士還在猶豫擔心芭蕾舞步會不會把精緻的禮服撕開走光時,那個女孩已經邀請她身邊的男孩為她脫下那雙瑪麗珍的高跟鞋,踏着冰冷折光的地板走向舞池中央的聚光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