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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小柔育有三個孩子,大女兒聰明,做什麼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三子身為侯府唯一的男丁,又是嫡子享世子封號,往日都是跟着趙書常行走應酬,也是無需自己多費心的。

只有二女兒青櫻,做事衝動又不計後果,她身為母親難免要多費心思,說白了她最寵的就是趙青櫻了,此時見到趙書常把對自己與將軍府的怒火全部轉移到青櫻身上,不禁又怒又驚。

而老子教訓子女最是天經地義正常不過的,吳小柔就是想做什麼也是無法的,一時間氣的雙唇打顫。

“侯爺好狠的心,青櫻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竟捨得她去跪祠堂?”吳小柔壓着火氣,盡量把話說的可憐。

趙書常冷眼看着吳小柔卻不為所動,眼神一轉再看趙青櫻驚慌的臉,青黑憤怒的面上沒有一絲動容,看着杵在門外的兩個婆子,呵斥道:“還不動手?都是死得不成?”

兩個婆子一聽哪裡還敢裝聾作啞,忙答應一聲上前去拉拽趙青櫻。

趙青櫻一看兩個身着粗布面容肥丑的婆子來拉自己,頓時火冒三丈,甩手一巴掌打在一個婆子臉上,喝罵道:“你個賤奴也敢對我動手動腳?活得不耐煩了?”

婆子挨了趙青櫻一巴掌,半張臉都麻木起來,卻不敢發怒,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惶恐磕頭道:“侯爺饒命,二小姐饒命。”心中啐了一口,暗罵父女兩個不是東西,你們鬥法,我們下人卻要挨打!

趙書常看着一陣火氣上涌,這兩個婆子是遵着自己的話做事,這孽女還敢動手,反了不成?想着臉色陰沉,走到趙青櫻面前甩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趙青櫻被打翻在地,她的左耳有一瞬間的轟鳴,繼而左臉發麻燒灼;待看到紅着眼睛撲在自己身上的母親時,趙青櫻才意識到自己被打了!被父親打了!

抬頭看着一臉怒色的趙書常,趙青櫻心中一陣委屈恐慌,卻一句話都不敢說,撲在吳小柔懷裡嚶嚶哭泣。

這一巴掌也讓吳小柔想起了昨夜趙書常打自己的那一巴掌,一時間眼中溢滿冰冷的恨,放開懷中的女兒,起身迎着趙書常的目光道:“侯爺是想要把我們母女打死然後把齊氏那個賤人扶正不成?”

趙書常看着吳小柔,聲音一樣冰冷。“是又如何!”

吳小柔沒想到他直接承認,不覺一怔,隨即氣的牙齒打顫,果然如此,他終於說出心中的實話了!咬牙恨道:“侯爺就不怕被皇上免官罷爵?”

趙書常嗤笑一聲,逼近她,壓低聲音陰狠道:“讓你消失在侯府不只有休妻一個辦法,別逼本侯做出那件事情。”

吳小柔明白趙書常話中的意思,渾身一寒,猶如掉入冰窟一般,雙腿無力癱軟在地,他的意思竟是要悄無聲息的殺了自己不成?夫妻幾十年他竟然起了殺心!

趙書常看着吳小柔此狀,冷笑一聲,再次開口。“還不把這孽女帶下去。”

兩個婆子忙停了求饒告罪,爬起來去抓趙青櫻;趙青櫻被打的懵了,這會兒被婆子鉗制住才想起反抗,還未掙扎就感到手臂內側一陣鑽心的疼,賤奴才,敢掐自己!

趙青櫻剛想喊罵,嘴巴上立即就被婆子附送了一塊臟臭泛油光的抹布;趙青櫻被抹布熏得一陣噁心,卻再也喊不出一句,嗚嗚咽咽的被兩個婆子輕易的拖拽走了!

吳小柔回神就看到已經被拖拽至門口的女兒,大叫一聲忙去阻攔;可剛爬出兩步,身就被人抓住了胳膊,耳邊傳來了奴僕小心告罪的聲音。“夫人贖罪。”

趙書常冷“哼”一聲從吳小柔身邊走過;諾大的花廳內只剩下吳小柔掙扎和喊罵聲。

忠勇侯府,寧月閣

雨聲微微,蟲鳴偶聞,花廳的爭吵打罵絲毫不影響這裡的寧靜。

齊姨娘懶懶歪在美人榻上,塌前跪着兩個小丫鬟,一左一右的給她捏腿,閉目聽完丫鬟翠兒打聽的消息後,美眸緩緩睜開,嘴角勾笑道:“終於讓我等到了出頭之日。”吳小柔頹敗之時就是自己的成長之時!

愚蠢的吳小柔,竟然惹得將軍府與之決裂;不過,兩府決裂對自己卻是沒有壞處,沒了將軍府這個後台的吳小柔,就像沒了牙齒的獅子,還不是任人揉圓搓扁?而在趙書常眼中,吳小柔已經成了無用的廢棋,再也不用忍氣容忍她。

而這個時刻,自己掌管着侯府的中饋,霸佔着趙書常的信任....。

片刻,齊姨娘悠悠道:“侯府後院要換一片天了!”

兩個貼身丫鬟珠兒,翠兒相視一眼,都是欣喜不已!

被京兆尹府官差押走的如雨此刻被帶進了一間陰暗潮濕的女牢中。

如雨走在女牢中,腳下是漫過腳背的淤泥,腐臭潮濕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胃中一陣翻騰作嘔。

牢頭打開了一間牢室的大門,看着如雨道:“進去吧。”

如雨皺眉,站在牢門口不肯進去,不說這間牢室在整個牢室的最盡頭,空氣流通與光照少得可憐。

就是這間小小的牢室內已經有數十個牢犯了,她們滿滿當當的佔據着牢房內的空間,自己進去就連站的地兒都沒有。

如雨俏麗的臉上滿是嫌棄,看着牢頭皺眉道:“這怎麼能住人?”

牢頭對於如雨的嫌棄深感惱怒,一個盜竊犯還敢挑地方?一腳踹在她的身上。

如雨被踹,直直摔進牢室內,壓在幾個渾身骯髒的已經看不出膚色的牢犯身上,一陣惡臭撲面而來,“啊”,顧不得被踹地方的疼痛,如雨迅速站起身,怕打着衣服,唯恐沾染到這些人身上的髒東西。

“哐”牢門上鎖的聲音,如雨拍打的動作一僵,驚恐回頭,拉住已經鎖上門將走的牢頭,急切道:“大人,大人,你不能把我關在這裡,我是將軍府的一等大丫鬟,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接我的...。”

牢頭被抓的不耐煩,隔着欄杆,揮出一拳打在如雨身上,截斷了她口中未完的話;如雨挨了一拳,再次跌回去。

牢頭諷刺看着一臉慘白的如雨嗤道:“偷了武英夫人的銀子,還妄想有人來接你?我看你要死在這牢里了,哼!”說完也不看她一眼,轉身走了。

如雨聽着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干,不會的!不會的!彭墨離不開自己的照顧....彭氏最是心慈的...將軍府一定會來接自己出去的!

“索索”的細微聲音在死寂沉沉的牢室中響起,打斷了如雨的思緒,她渾身僵硬的回頭,瞬間瞪大了眼睛,眼底滿是驚恐。

只見原本窩在牢室內的數十個人,慢慢的向自己聚集來,滿是污垢的臉上布着默然,只有一雙雙的眼睛在黑暗的牢室內栩栩發亮,如豺狼虎豹盯着獵物一般....。

“啊.....。”如雨凄厲驚恐的叫聲響徹整個牢房。

巳時末,雙霞鎮,微雨綿綿。

因着收到京都的消息,所以馬即爾破天荒的來到衙門,在此迎候彭昊。

腆着肚子闊步來到衙門大堂,剛往位子上一坐,就看到紅漆長几上的驚堂木下壓着一黑色信封。

眉頭一皺,環視大堂,除了自己無一人,誰的信?“來人。”聲音微沉。

門外應聲走進一小兵,拱手行禮道:“大人。”低頭靜靜等着馬即爾的吩咐。

馬即爾看着小兵,皺眉問道:“可有人來過大堂?”

小兵回道:“大人,小的一直守在門外,並無一人進來過。”

馬即爾眉頭皺的更緊,沒有人進來?那這封信是怎麼進來的?

目光再次落在桌子上,眯着眼拿起驚堂木,捏起信封,信封上的描金雲紋奢華精緻,封口處的火漆蠟上依稀可見“修羅”二字,心中一跳,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覺在馬即爾心中流淌開來。

小心撕開信封,從裡面拿出幾頁信紙,抖落開了便垂目看去,待看到信上的字眼時,雙瞳迅速一縮,油光泛紅的臉瞬間煞白,隨機跳站起來,把手中的信扔的老遠,避之不及的樣子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馬即爾想着信中內容一陣心虛,又是環視房間,除了自己外只有門口站着的那小兵,此時小兵用疑惑的視線看過來;馬即爾自知失態,輕咳一聲,坦然走回位子坐下,穩穩道:“你先下去,守在門口,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小兵心中疑惑,嘴上卻是不敢問的,聽得馬即爾的吩咐,點頭退下繼續去守門。

待到房間內剩下馬即爾一人時,他再次拿起被扔在桌上的信,細看之下他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就連臉部的肌肉都僵硬起來,這信...怎麼...怎麼會?

他咽了一口唾沫,咬着牙,視死如歸的再次去看信,這次他認真的看着每一行,只見信上一條條一樁樁的記載着自己來到雙霞鎮後所收受的賄賂,詳細的讓人心驚!

再看第二頁,龍飛鳳舞洋洋洒洒寫滿一張紙,句句字字都在譴責自己身為大庸朝官中飽私囊,苦害百姓...!

壓下心中的驚疑,再去看下一頁,這一頁卻是要求自己在半月之內把收受的賄銀全部還之於民,如若不然,這黑金雲紋信封就會出現在皇上的御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