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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昊與金修宸早就相識,自然知道金修宸貪戀女色,但那個時候也並未覺得怎樣,只是現在他想要娶墨兒,這就成了一個不能忍受的天大的缺點了,難道墨兒嫁與他以後還要和那些姬妾爭寵愛爭地位?想到自己的寶貝妹妹有可能會那樣度過一生,心中便有一股火氣冒出來。

金修宸笑意不改,聞言淡淡道:“三少爺若喜歡,本王送你十個八個都行。”

金柔嘉一聽瞪大了眼,九皇叔怎麼這麼討厭,自己花心就好了,還要帶壞彭昊,忙看向彭昊,心想他不會答應吧?

彭昊笑了笑,道:“殿下好意,彭昊心領了,只是,我可是很專情的人,身心只寄情與未來的妻子,不會左一個姬妾右一個美人惹她厭煩。”說完看着金修宸挑釁的挑了挑眉。

金柔嘉一聽,垂首笑了;金修宸聽着臉色一黑,暗自咬牙,彭昊你可真會拆台!

彭墨站着,不看金修宸也不看彭昊,好似沒有聽到他們的話。

金修宸瞪了彭昊一眼後,低頭去看彭墨,她微微垂首,長睫掩蓋住水眸,面上依舊恬淡,嘴角笑意不改,看不出一點情緒泄露,可金修宸就是知道這小丫頭犯彆扭了,剛想開口解釋就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幾人聞聲看過去,就看到一隊士兵邁着整齊的步子跑過來,領頭之人迅速掃視現場,待看到了金柔嘉幾人後,小跑過來。

“卑職朱松見過宸王殿下,柔嘉公主。”說著對彭墨與彭昊二人拱了拱手。

金修宸被朱松打斷了解釋的機會,心情有些不爽,不咸不淡點點頭。

朱松又面朝金柔嘉道:“卑職救駕來遲,請公主責罰。”

金柔嘉倒是不生氣,心中還隱隱慶幸他們的晚到,讓自己遇到了彭昊,所以心情頗好,道:“本宮沒事,你去把那些人帶走,聽候處理。”自己受了欺辱的事情可不能就此罷休。

朱松點頭道:“是。”說完站起身,後退幾步,轉身吩咐士兵把昏迷的趙仕和跟隨趙仕的一眾打手帶走。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金柔嘉定然是要回宮的了;金修宸是見證人之一,又是金柔嘉的叔叔,所以由他送金柔嘉回宮。

在金柔嘉將走至極,彭墨拉住了她,道:“抱歉,今天都是因為我,害得你受了驚嚇不說還差點受傷,明日我會去宮裡向皇后娘娘請罪。”

金柔嘉卻沒覺得有哪裡需要彭墨感到抱歉的,這麼刺激的事情可是不多的,嘻嘻一笑道:“母后不會怪罪你,再說,我這不是也沒事嘛,咱們之間就別說什麼抱歉的話了。”說著想到了回宮後的情形,又笑不出了,拉着彭墨的手不住的搖晃,苦着臉道:“不過,我回去指定要被母后關禁足了,你沒事的時候一定要進宮陪我。”不然真的會悶死的。

彭墨輕笑,點頭答應。

“走吧。”金修宸走過來,看了看金柔嘉,又看向彭墨,只是看向彭墨的眼神里含了實質的東西;彭墨低下了頭不去看金修宸的眼睛。

金柔嘉戀戀不捨的跟着金修宸上了馬車,依舊是齊辛趕車,車輪向著皇城的方向滾動。

馬車經過彭墨身邊的時候,窗帘自內掀開,露出金修宸絕美的側臉,還有他的視線;彭墨不經意對上,復又微微垂眸避開。

金修宸放下窗帘,無聲嘆息,小丫頭生氣了!目光轉到了車內一角的司月身上,思緒放空,府里的姬妾找個時機也該送走了,這麼耽擱下去媳婦都要黃了。

彭昊看了一眼走遠的馬車,來到彭墨身邊,輕聲道:“咱們也回去吧!”

“恩。”彭墨聽言收回視線,點頭,跟着彭昊上了馬車。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混亂的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望月樓的小二打開門看到被砸壞的門窗,一陣頭疼。

宮中除了御花園外,殿堂四周一向很少種樹栽花,防的是有刺客躲在樹叢中伺機行兇。

而皇上所在的勤政殿四周更是沒有一顆樹木,太陽直直的照射在殿前的石板空地上,現在這片兒空地上跪着忠勇侯趙書常,他身上的朝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好幾遍,有些斑白的兩鬢都染了汗水。

蘇公公從殿中走出來,甩着拂塵走下台階,徑直來到趙書常面前,低頭看着他道:“趙侯爺,皇上現在沒空,您還是先回去吧!”

趙書常已經跪了兩個時辰,頭腦被烈陽曬得有些發昏,膝蓋失去了知覺,蘇公公也已經驅趕了三次,他不是不想放棄,但只要想到大牢中唯一的嫡子趙仕還生死未卜,他就只能咬牙堅持繼續跪着,求皇上消氣,召見,這樣才能為趙仕求情,喘了一口氣,舔了舔乾的翹皮的嘴唇,道:“罪臣在這裡等皇上。”

蘇公公圓圓的臉上帶着不變的笑,聽言也不詫異,點點頭道:“侯爺保重身子。”說完轉身走了。

保重身子?有這麼一個兒子,還能安心保重身子嗎?哼,真是孽障!

而此時皇后的承干宮外,祥嬪趙青水也同樣跪在烈日下,膝蓋被炙熱的石板烤的失去了知覺,渾身猶如火炭般燒燙,精緻的臉上布滿汗水,妝容已經花的不成樣子,露出脂粉下慘白的膚色,身子搖搖晃晃幾下,終於倒在地上。

趙青水的貼身宮女月蘭見狀驚呼一聲,忙上前扶起了她,在她耳小聲邊道:“娘娘,咱們是不是先回去?”這麼在日頭下已經跪了兩個多時辰了,皇后也不召見,明顯是有意為難。

祥嬪只是體力不支有些暑氣打頭,聽到月蘭的話,搖了搖頭,氣若遊絲道:“不回。”也不能回,胞弟趙仕的死活就在皇上,皇后的一念之間,皇上哪裡她是沒有資格過去求情的,所以只能來求皇后。

月蘭無法,只得一同跪下,膝蓋接觸到滾燙的石板渾身頓感焦灼,咬牙堅持,讓祥嬪歪在自己肩膀上,休息一下。

而此時皇后正愜意的半躺在榻上,閉目養神,大殿的四角擺放着大大的冰盆,殿中清涼舒適,兩個宮女一左一右的打着涼扇。

“娘娘,祥嬪體力不支昏了過去。”宮女夏瑾從外面回來,在皇后身邊輕聲回道。

皇后聽言睜開了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銳利,復又恢復如常,頓了一下道:“柔嘉怎麼樣了?”

夏瑾低頭回道:“公主吃了御醫開的安神湯後就睡下了,現在還未醒。”

“公主什麼時候醒,本宮什麼時候見祥嬪,讓她跪着吧。”皇后慢悠悠的說著,聲音平淡。

敢欺辱我的女兒便要承受的住應有的代價!

“是。”夏瑾悄聲退下。

金柔嘉是當日酉時初醒來的,已經睡了四個時辰。

祥嬪終於來到了皇后殿中,此時她已經被烈日晒得渾身虛脫,頭腦昏沉,此刻見到皇后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伏地道:“皇后娘娘,臣妾有罪。”

皇后看着地上的趙青水,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既不銳利也不寡淡,端的是恰到好處,雍容雅緻。

“祥嬪這話從何說起?誰人不知祥嬪姿貌上乘,恪守宮規,敬上寬下,為皇家孕育子嗣,深得皇上聖心。”皇后含笑說著,微頓,又接着道:“想來是趙侯爺育子育女有方,忠勇侯府才能人才輩出。”話語輕悠悠不帶一點重量,卻又猶如刀子般凌厲。

趙青水聽着身子顫了顫,面上儘是惶恐,手指緊緊攥着衣擺。

忠勇侯府的世子趙仕是京中出了名的紈絝子弟,而趙青櫻也在傷了彭墨之後惡名聞京,皇后明褒暗貶的話猶如一個巴掌不留情面的打在趙青水臉上,讓她慘白的臉上又帶了幾分窘迫的紅色。

“家弟年幼,這次一時糊塗才犯下錯事,且此前他並不知公主的真實身份,無意冒犯之處還望皇后娘娘贖罪!”趙青水再次伏地,聲音帶着十足的恭敬與懼意。

皇后換了個舒適的坐姿,聽到這話面上笑意不變。“一時糊塗?祥嬪此話可敢與皇上再說一遍?”真當自己脾氣好就好糊弄了?哼!

趙仕在京都猖狂行事,草菅人命,欺民搶妻不是一日兩日了,此次若不是被柔嘉湊巧遇到,出手阻攔後被趙仕報復,局面鬧得不可收拾,這事兒還真是傳不到宮中。

可此時,這樣一個惡貫滿盈之人卻被趙青水巧言善辯的說成了一個一時糊塗的孩子!

趙青水諾諾垂首。“臣妾...臣妾...。”皇上最厭惡的就是仗勢欺人的紈絝,而皇上最喜愛的孩子恰恰就是金柔嘉,這番話打死趙青水也是不敢在皇上面前說的,否則,別說救人了,只怕是催命的符咒。

“本宮乏了,你退下吧。”皇后看着趙青水就想到了趙仕欺辱柔嘉的場面,厭煩的揮了揮手,說完也不等祥嬪開口,便起身走了。

祥嬪無措的看着皇后的背影,漸漸地目光由銳利變得陰毒,籠在袖中的手指甲都掐在肉里,疼的鑽心。

我這麼低三下四的求你,而你卻如此輕視我,皇后娘娘,您可千萬別讓我找到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