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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參與了。”

快被埃姆斯特酷寒冬天折磨瘋的騎士小隊,輾轉找到劉慈,本來以為要有一番硬仗打,哪知道劉慈很爽快承認了。這感覺該如何形容,蓄滿力量的一拳打中了目標,目標卻是一團棉花……騎士小隊幾人屏住呼吸,在埃姆斯特晚冬天的天氣下憋得脖子通紅。

劉慈放下茶杯,眼波掃過腰桿挺直的光明騎士,明明面無表情,靈動的眼神偏偏給人似笑非笑的戲謔感,讓四名光明騎士同時湧起羞怒的衝動。

劉慈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克勞德身上,嘴角盪出一抹笑:

“參是參與了,可暗黑生物太強大,多虧了祭司大人,我們一行人才有幸逃出來,感謝神光普照埃姆斯特每個角落……克勞德公子,難道有問題嗎?”

噗通,被吊高的心臟一下打落塵土,克勞德面色鐵青,四名光明騎士都想撲上來咬劉慈一口了。他們辛苦一個多月,好不容易找到劉慈的行蹤,就是為了這樣的回答嗎?

不顧光明騎士難看的臉色,劉慈神色自若切着盤子里的小蛋糕和烤肉,斯圖爾為她準備的下午茶很美味,不能隨便浪費不是?克勞德他們急於找到她,想必在埃姆斯特魔法學院的調查一無所獲吧。那位愛德華大主教肯定不願意將事情鬧大,克勞德幾人的調查都是靜悄悄的……劉慈嘆氣,她哪裡是在打克勞德幾人的臉,分明是在救他們嘛。

幾個騎士要是真的查到了有用的線索,回斯爾蒙教區,等待他們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呢?換了她是愛德華主教,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一定是要滅口的。做了好事,對方卻不理解,劉慈除了嘆氣還有啥呢?

她才不是好心幫助克勞德,問題是有關噬魂怪的事兒,連埃姆斯特魔法學院都很明智封口了,她腦子被門擠了才會告訴克勞德真相,將自己變成教區大主教的死敵。

不管誰來問,她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劉慈從地下洞穴出來,就決定要將詹妮的“回憶”埋在心底,時機不到,連阿諾德她都不會告訴他詹妮的存在。

反正大家都忘了,不是么。

“劉慈,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斯爾蒙教區的公務,希望你將私人恩怨暫時放下……”克勞德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才皺着眉頭重新開口。

劉慈嗤笑,也放下手中的勺子,“整座埃姆斯特城的人當天都看見了魔法學院衝天而起的黑霧,幸好神光庇護,我和其他傭兵才能被伯莎祭司救出來。對於埃姆斯特教區犧牲的祭司和光明騎士,城裡每個人都心存感激包括我本人。現在事情都過去了,斯爾蒙教區非要把已經解決的事翻出來再問,到底為了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見過暗黑死氣的人千千萬萬,拯救了城池的伯莎祭司也高升了,事發地點又在魔法學院,就算斯爾蒙教區想知道些什麼,明明可以詢問伯莎祭司,偏偏抓住我一個倖存者不放……克勞德公子,我還想問一句,一個小小的平民女子,到底哪裡得罪了斯特萊夫家族?我們有些誤會,但您也不能將人逼到絕路,硬要給我扣上罪名吧!”

劉慈一段話不歇氣說出,克勞德固然眉頭越皺越深,身後四名光明騎士看他的目光卻漸漸晦澀不明起來。

劉慈的挑撥光明正大,也堵得克勞德無話可說。

四名光明騎士忍不住會想,是啊,暗黑生物作亂事件,克勞德盯死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又有什麼用?

“克勞德,大家朋友一場,我在萊茵城的生意,希望侯爵先生能以寬容公平的心去調查……現在我和劉慈都退到埃姆斯特了,在萊茵城的事情,大家都不要再追究了吧。”

一直沒開口的斯圖爾隱去臉上時時掛着的笑意,抬起頭很真摯對克勞德說道。

他的話,為劉慈的說法補上完美而致命的一刀。不用轉身去看四名光明騎士此時的表情,斯圖爾深知,在他們的印象中,克勞德抓住劉慈不放的原因一旦沾上了“私仇”,就無法讓人信服他的公正。

斯圖爾話里話外,又暗示斯特萊夫家族仗勢欺人,他和劉慈都可憐兮兮退到荒涼的埃姆斯特教區,克勞德仍舊不放過他們,居然借用教廷的力量來壓迫兩人!

老大說過,語言的藝術是門值得鑽研的對象,小試一把,果然很爽。

不善言辭的克勞德,心裡有很多話,卻被劉慈和斯圖爾聯手堵得說不出口。

斯特萊夫家族和劉慈有私人恩怨,是他自己說出口的,這沒辦法反駁。劉慈出現在萊茵城,雖然行跡可疑,一開始也並沒有對斯特萊夫家族如何,在莊園留宿時偏偏有劍師刺殺她,這事兒克勞德更知道,他心中同樣懷疑過父親斯特萊夫侯爵……就算是為了試探,不是真想殺劉慈,父親的做法始終有違騎士精神,克勞德同樣沒辦法理直氣壯否認。

堅持原則的騎士,和三觀不正的劉慈,加上姦猾的商人斯圖爾,前者對上二人組,有什麼勝算?老話說得好,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劉慈和斯圖爾無疑就是有文化的流氓,沒理都還能佔三分氣勢,何況兩人現在一致認同斯特萊夫侯爵很渣,火燒對方葡萄園一事不過是“有來有往”,他們一點都不虧心嘛。

克勞德也感受到了屬下質疑的目光。

光明騎士的考核很嚴苛,克勞德出身大貴族家庭,他們的背景也不見得比他差。

愛德華大主教單獨召見克勞德,其他騎士心裡挺不舒服,加上在埃姆斯特城的一個多月,克勞德帶領着他們並沒有做出什麼“成效”,四名光明騎士心裡對這位隊長並不服氣。

原來隊長家族和眼前的少女是有私仇,隊長帶着他們對人家窮追不捨,還真有藉著教廷力量的意思——欺人太甚了吧?貴族習慣了虛偽,四名光明騎士的家族私下裡也算不上純潔無暇,可他們也沒仗勢欺負個十幾歲的平民少女呀!

四道目光,隱含的不恥,劉慈瞧得一清二楚,趕緊低下了頭。正大光明擺了克勞德一道,她怕自己再不低頭,就隱藏不了眼角的笑意。

“是在下莽撞了,告辭了。”

克勞德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口笨說不過別人,再呆在小露台也是丟自己家族的臉。他豁然起身,向劉慈有禮貌告辭,脊背挺直走下樓去。

四名光明騎士跟着克勞德灰溜溜走了。

斯圖爾覺得心裡挺不舒服,劉慈也沉默了片刻。克勞德這種人,無論擱在哪裡,以目前的表現來說都算得上是華夏傳統意義的“君子”,稍微無賴陰險點,都沒這麼容易被打發吧。

可惜他爹是個“偽君子”,和劉慈註定了不是一個立場……克勞德再是“君子”,該下手時,劉慈也絕對不會手軟。

“別看了,克勞德在斯爾蒙教區,外教區的人在埃姆斯特,行事總沒那麼方便的,他帶來的危害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