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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器默默的喝着咖啡。

沉默了足足五分鐘。

在綜合性地權衡這件事。

首先就是要感慨,這個拉里·芬克果然是威震華爾街的大人物,這個投資的切入角度找得可真准!

簡直就是“站隊式”投資。

這其實很不理性,正常應該是由是非決定立場,先有事實判斷,再進行選邊站,決定投資哪些項目。

是非對錯是個事實判斷,會更加的準確;立場是個價值判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價值觀,誰對誰錯都有道理,很難有統一的認識。

可是,拉里·芬克卻勇敢地走上了這條路。

先有立場,然後由立場決定是非。

先站隊周不器,有了這個立場,接下來就好辦了。

他參與的公司都是好公司,就應該投;他沒參與的公司就存在風險,就通通不投。

這樣的價值判斷,完全基於對周不器個人的盲目崇拜。

風險就會很大。

沒有了事實判斷,就容易被植入的思想裹挾,成為周不器的牽線木偶,哪怕被他帶領着進入了萬丈深淵,可能還在搖旗吶喊。

拉里·芬克要搞這個項目,在黑岩資本內部會有很大的爭議,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也有好處。

如果這樣做了,很多價格昂貴的數據分析師、市場分析師、趨勢分析師就不需要聘請了,這個大項目的成本就可以大幅度地壓低。

同時,周不器用了不到十年時間,就已經成為世界首富了,還打拚下了一個遍布全球的偌大的產業,他已經成為了當前世界上最會賺錢的人。

有名氣,有威望,有影響力,有公信力。

“跟着世界首富周不器一起賺錢”,這個招牌只要打出去,就可以很快的吸引到無數投資人的興趣,然後紛紛地把錢交出來。

黑岩資本就可以迅速地把這個項目給做起來。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一個項目,別人都沒做過。

雖然拉里·芬克要做的這個項目,初期的規模只有200億美元,跟黑岩資本掌管着的幾萬億美元的資產相比,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可是周不器的名氣大啊!

很容易引起社會上趨之若鶩的效應!

黑岩資本可以藉著周不器的名義和威名,以強勢的姿態領導着整個華爾街。

對周不器來說,好處也很大。

他跟黑岩資本不是一家人。

也就是說跟黑岩資本成為了密切的合作夥伴,由黑岩資本來參與一些項目的投資,就不會有關聯交易的質疑。

就比如他要跟孫正義合作,一起去收購英國的半導體公司ARM,這個案子就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別看英國有着全世界最開放的市場,可ARM是移動芯片領域的王牌,擁有着影響全球手機芯片大趨勢的能力。

這可不是搞一家互聯網公司、買個球隊、開個遊戲公司、玩一玩電影那麼容易了,這是真正的硬核科技。

對英國來說,ARM必須掌握在“自己人”手裡。

孫正義是美國人,對他們來說是自己人。

周不器沒換國籍,就很難通過監管審查,哪怕他有錢,英國人也不敢輕易要,這裡可能會存在國家安全層面的風險。

如果跟黑岩資本合作,就可以繞開這一限制。

比如黑岩資本成立一個私募基金,然後周不器去購買這個基金。黑岩資本靠着這個私募籌錢之後,以美國的黑岩資本的名義去跟孫正義一起收購ARM。

思路到這兒,周不器趕緊搖了搖頭。

又想到支線去了!

現在是考慮黑岩資本藉著自己名義搞這個投資項目的這個主線大事。

嗯……

如果要阻止他們,好像也做不到。

黑岩資本想做什麼樣的投資項目,其實根本不需要跟周不器報備,他們想投資“周不器系”的公司,直接去投就行了,周不器根本就阻止不了人家的投資自由。

有了這個思路,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現在的局面,對周不器來說,是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拉里·芬克想乾的這件事,沒有違法違規,就只有黑岩資本的董事會能阻止他,任何人都不能妨礙他的投資自由。

既然改變不了,那當然就得接受了。

並且要積極地爭取最有利的條件。

這次拉里·芬克主動地跑過來,估計也是這層意思。如果雙方能夠達成認識上的統一,展開一定的合作,保持一個友好的關係,那麼以後就可以如魚得水地合作起來。

一個是管理着世界上最多財富的人,一個是擁有世界上最多財富的人,誰也不想得罪人。

想通了這點,周不器就放下了咖啡杯子,笑着讚歎道:“拉里,你真是找到了一個最好的投資項目!”

拉里·芬克心下鬆了口氣,笑哈哈地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很多人都認為我這樣的選擇太瘋狂,可是黑岩資本能夠走到今天,就是因為我總是能給出跟傳統的投資理念不一樣的投資。”

“咦?”周不器感覺遇到了知己,眼睛一亮,“我做的很多商業決策,也總是基於這樣的道理。”

拉里·芬克笑道:“這不是你們國家的傳統文化嘛,‘反對是前進的動力’。”

“啊?”

周不器微微一怔,沒太聽明白。

拉里·芬克很困惑地說:“不是你們國家的古語嘛,我專門研究過很長時間,我有很多中國朋友也都證實了這一點,說是在你們國家很知名,代表着一個流派。”

兩人說的是英文。

這就存在了一些交流上的障礙。

周不器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哪本書啊?”

拉里·芬克道:“《易經》。”

周不器這下聽懂了,略一思忖,馬上就反應過來,“哦,我知道了。‘反者道之動也’,你說的應該是這個。”

然後,兩人就《易經》的反文化做了一系列的討論。

足足浪費了三十分鐘。

不過,要說浪費也不至於。

這樣的閑聊,主要是達成雙方在認識上的共識,可以迅速地建立起友好的相處關係。

拉里·芬克道:“我本來是黑石資本的一個交易員,可是後來跟他們的投資理念實在不符。我成了黑石資本里最大的反對派。後來就跳槽出來了,用新的理念創辦了黑岩資本。”

周不器點了點頭,“如果你來投資我,黑岩資本會更上一個台階,資產規模超過10萬億美元,也指日可待。”

拉里·芬克很高興地說:“這麼說,你同意了?”

周不器就很無奈,心說我不同意有用嗎?只能化被動為主動,很平靜地說:“你們發起的這個投資項目,我有三個要求。”

“好。”

拉里·芬克一口就答應下來,就怕對方不談條件。

想投資“周不器系”的公司,如果沒有周不器本人的允許,當然也可以投資。不過這投資起來就麻煩了,投資規模也很難真正形成效應。

就比如投資紫微星環球。

總不能去二級市場里去大批量的買股票吧?那還不把股價抬到天上?而且能買到手的股票也太少了。

最好的策略就是在一級市場里購買,跟周不器達成合作,由周大老闆去說和,從而從其他的股東那裡以協議的方式大手筆的購買。

周不器道:“第一,黑岩資本發起的這個項目,私募基金也好公募基金也罷,都跟我無關。盈虧不能讓我背書,你不可能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授權。”

“當然!”拉里·芬克毫不猶豫地答應,“這個項目當然由你無關,如果將來真的出現了虧損,那也是黑岩資本的責任,不會對你個人有任何的影響。”

周不器接著說:“第二,你們在運作這個項目的時候,不能頂着我的名義……我是說,不能使用我的肖像權,也不能給投資者有任何跟我有關係的暗示。這是黑岩資本的項目,你不能用我的號召力來吸引投資。”

拉里·芬克點了點頭,“我的團隊可以掌控好這個尺度。等項目發起後,你可以時刻關注。如果你對哪裡的營銷方式不滿意,可以立刻反饋,我會讓他們馬上就修改。”

這本來就是投資“周不器”的一個項目。

想要徹底擺脫他的影響力和對市場的吸引力,這是不可能的。

就看能不能把握好一個尺度了。

其實歸根結底就是一點,不能讓投資這個項目的投資人們被誤導,好像是周不器本人吸引他們投資似的……其實是黑岩資本藉著周不器的名義,在做的這個項目。

周不器不想為他們的這個項目承擔任何的責任,這件事跟他無關。

虧損了,請去找黑岩資本。

跟他無關!

“周不器系”的這些公司,可不是每一家都能賺錢,也不是每一家都能長期化的活下去。就比如石家岳父在做的太尊地產,已經在尋找退出的解決方案了。

周不器接著說:“第三點,等這個項目成功啟動了之後,我希望能與我充分地交流。在投資一些公司的時候,應該在我約定的限額之內進行投資。如果是非上市公司,我希望你們的投票權,應該交到我的手裡。”

“沒問題,應該的!”

拉里·芬克笑哈哈,全盤答應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