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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甘寧命令麾下的士卒,救治傷兵,繼續固守待援,既沒有追擊周瑜,也沒有去撿大營外的兵器,鐵甲,搬運屍體。

但是關羽,甘寧二人的探馬不停,互相之間傳遞信息。

大帳內。關羽已經解開了甲胄,穿上了厚重的外衣,坐在了北方的尊位上,溫暖的炭火,烤的他僵硬的身體,恢復了柔軟。

哪怕是戰神,在這寒冬的天氣中站在風中半夜,也是吃不消。

關羽不時喝一口糜氏酒,暖和暖和身子。

而根據甘寧的回報,以及周倉的統計,昨晚上戰損的士卒,簡直是可怕。

“戰死者起碼三成,受傷者起碼四成,剩下的三成也是疲累不堪。如果給周瑜更多的兵力,或者更多的精銳鐵甲兵,昨晚上我們就被攻破了。這最後的奮力一搏,卻是勇猛。周瑜,並非是鼠輩。”

關羽對自己麾下的士卒信心十足,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感覺到觸目驚心,如此強悍的軍隊,可以與曹軍打野戰的五千餘士卒,戰損竟然如此厲害。

周瑜真的是儘力了。

輸的不冤。

“若非遇到的是您,周瑜已經贏了。”周倉點了點頭,但是臉上卻露出了驕傲之色。這番話,換成另一個意思來說。

便是只有您,才能戰勝這樣的周瑜。

身為關羽的貼身將軍,周倉自從跟隨了關羽之後,便一直十分崇拜關羽,盡心儘力,對於周倉來說,關羽就是無敵的戰神。

“是啊。周瑜自一時雄兒,卻遇到了我。”關羽卻是老毛病犯了,頗為自矜,微笑摸了摸美鬍鬚。

目前營中便是這番情況,而另一個方面也不多不說一下。關羽,甘寧所部雖然戰損巨大,但傷者挽救回來的幾率,卻是極高。

許多隨軍醫者,拿着羊腸線,軍用酒精來為傷兵清洗傷口,縫合傷口。

在古代最恐怖的不是當場死亡,而是受傷後感染死亡,哪怕是冬天,也有很多人會因為小傷而死。

但是關家的羊腸線,酒精,還有愈發熟練的隨軍醫者,則是可以挽救許多人的生命。

這也是關羽,甘寧所部士卒,乃至於關家麾下的士卒都這麼能戰,這麼驍勇善戰的重要原因。

士卒知道受傷的話大概率會救回來。

張老三的大營距離此處足有一二百里,儘管昨夜已經派人求援了。但是張老三率兵來救,已經是午後了。

張老三率領一萬餘精兵,輕裝而行,拼了命的跑步,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關羽,甘寧大營。

若非是關家一脈的將軍們都擅長訓練士卒跑步,普通軍隊行軍不會這麼快。張老三本以為自己能湊上一場大戰,哪知道連湯都沒得喝。

張老三來到營門口,而關羽得到了消息親自出來迎接。

“翼德。”關羽微笑道。

“二哥。周瑜呢?他沒跑多遠吧?”張老三看着四周的屍體,心中拔涼拔涼的,然後連忙詢問周瑜的去處。

還在試圖希望撈點湯喝。

“早跑遠了,不要試圖追擊了。”關羽看了一眼天色,周瑜天亮便撤軍了,現在都午後了。

而且張飛所部是急行軍趕來的,士卒體力消耗極大,肯定追不上周瑜,就算追上,恐怕周瑜也是以精兵斷後。

到時候沒準得吃個苦頭。

張老三的臉頓時垮塌了下來,悻悻不已。“周瑜這傢伙,就不能等等俺老張?”

便是連周倉也有一種翻白眼的衝動,“周瑜這是腦子抽筋了,才會等你來殺他。”

關羽早就習慣自家老三如此脾氣了,便拉着張飛的手說道:“翼德,我們兄弟已經多日沒見了。周瑜也是追不上了,不如喝一杯,敘敘舊。你令你麾下士卒,收拾城外的屍體,剝掉鐵甲,收集兵器。周瑜昨晚上下了血本,留下許多鐵甲兵的屍體。你軍中不是缺乏甲胄嗎?全給你。”

“真噠?”張老三的眼睛立刻瞪的跟銅鈴似的。

卻說張老三麾下二十個軍候的兵馬,二萬二千士卒,這是驟然成軍的,披甲率不太高,真發愁沒有鐵甲呢。

“還能騙你不成?”關羽笑了笑,拉着張飛的手兄弟二人一起入營喝酒去了。張飛帶來的兵,開始擴增營寨,還有撿屍。

.............

周瑜的撤兵計劃是有序的撤兵,程普,呂岱為先鋒,周瑜自己以及傷兵為中軍,韓當率領精兵斷後。

探子大批量的遍布在北方,西方,南方,以防止關平,霍峻,傅彤,張飛,關羽等人的侵害。

而留守韓當大營的黃蓋則率兩萬精兵撤退,按照時間上來算,黃蓋並不能與周瑜匯合,相隔會有一二天時間,而周泰則是為黃蓋斷後,也是最後撤兵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瑜並不懷疑東方會有危險。

諸葛亮會守備一座空城。

此刻寒風蕭蕭,不管是前部的程普,呂岱,還是中部的周瑜,後部的韓當,士氣都不高。

半夜的廝殺,已經讓他們極為疲累,更何況在寒風之中,他們還要進行行軍,儘管從江陵城到達孫權大營並不遙遠。

但是他們真的走不動了。

中軍。

周瑜率領一萬餘士卒走,能戰之兵不足二千,剩下的全是傷兵。讓傷兵被保護在中軍位置,這也沒錯。

“周”字旌旗下,周瑜策馬而行,隨行的有小將凌統,這位小將精力旺盛,驍勇善戰。

但此刻卻也稍顯頹廢。

“大都督,我們最後一擊雖然沒有成功,但肯定也重創了關羽,甘寧所部。就不能與關羽繼續大戰嗎?如果撤退,南郡就沒有了。武陵,桂陽,零陵也沒有了。”凌統抓着戰馬的鬃毛,不甘心道。

“確實是重創了關羽,甘寧所部,但我們的損失比他們更多,也失去了許多鐵甲兵。山越又叛亂,與關家糾纏沒有好處。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我們輸了。”周瑜嘆道。

“可惡啊,沙摩柯那個混蛋,反覆小人。收了吳侯的財帛,卻幫關羽做事。若沒有沙摩柯作亂,我們絕對從容。可以慢慢耗着,將諸葛亮困死。就算江東山越叛亂,我們派遣二萬精兵回去,也是可以撲滅的。山越那幫人也是噁心,雖說可以屢屢戰勝,但就像是春天的草,敗了一批還有一批。若江東沒有山越叛亂,吳侯早就殺了黃祖,建安十三年以前沒準就有荊州了。可惡啊。”

凌統很憤怒的揉搓着戰馬的鬃毛,他的戰馬回過頭,無辜的看了一眼凌統。

這個精力旺盛的主人。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孫伯符創業的時候選擇了江東。乃是因為江東地處偏遠,中原混戰波及不到江東。而以孫家名望,根本難以在中原立足,只能選在江東。優在偏遠,又有長江為天塹。壞也壞在江東山越眾多,後患頻發。又不能挺進北方,佔據淮河。正所謂守江必守淮。若沒有淮河,便要奪取荊州。而此刻既沒有淮河,也沒有荊州。”昨晚上的奮力一搏沒有成功,周瑜雖然沒有因此而喪志,但卻也多少有些頹廢,也對江東未來的局勢而憂慮。

守江必守淮。

守荊,必須有襄樊。

他努力的為孫家經營,結果沒撈到好處,反而失了武陵,桂陽,零陵。需得退守長沙,鄂縣,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