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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揚坐在鏡前連連打着哈欠,還未睡醒便被四個仙娥從床上扶起來梳洗打扮,說什麼今日要拜見帝君。洛寒亦是一大早便不見蹤影,只吩咐她一定要聽這些個仙娥的安排。清揚眨巴眨巴着雙眼,任由仙娥們上下其手,配合著各種臉部動作。

祁淵和洛寒相對而坐,懸壺品茗,幾回過後,祁淵輕笑開口:“不想有一日,我這高冷不拘的弟弟竟會主動前來陪我煮茶論道。只怕…”

洛寒左手拂住右手的衣袖,動作優雅的滿上兩杯茶後,輕放下手中的茶壺,抬眸看着祁淵:“今日是前來多謝大殿下為我查明從極之淵一事,此事我不打算再查下去。”

祁淵眸中閃過一絲震驚,迅速恢復如常,看着茶杯中被風輕盪起的水紋:“可是為了那女子有事相求?”

洛寒走到祁淵身側,俯下身雙手作揖:“清揚天賦異稟且淳樸善良,我欲收她為徒留在身邊,還請大殿下在帝君面前莫要為難於我。”

祁淵嘆了口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過想將這女子留在神域罷了,素來清高寡言的二弟竟如此謙恭的來找他。祁淵扶起洛寒:“二弟不必如此多禮,她不過是有些生性頑劣罷了,其他不足為慮,若她願意留在這神域,我自是歡迎的。”

洛寒鬆了口氣,那日清揚在魔斗場的舉動已暴露她絕非泛泛之輩,他們幾人又大鬧了魔斗場,此事怕已傳入帝君敖烈耳中,今日帝君傳見必定與此事有關。為保清揚周全,他需要一個在帝君面前說話有分量的人,而此人非祁淵莫屬。

五子之中,祁淵修得大宗之後便被委以重任管理天界,可見一般。既然祁淵並不反對清揚留在神域,他人定也不會為難於清揚。

“今日風日晴和,天氣甚好,兄弟二人可真是好不愜意。”凌若笑盈盈的走來,已多久不見這兄弟二人這般和諧相處了,許是此次魔斗場並肩作戰解了兩兄弟的心結。

祁淵拍了拍洛寒的背,當年洛寒與凌若的婚約,因他而被強行取消,此次讓清揚留在神域便當是還洛寒這份情罷了。

“時辰快到了,走吧,別讓父神久等。”

靈獅睜開眼的時候被驚的往後跳了好幾步,清揚着一件素白色的長錦衣,衣料上綉着粉色的桃花,桃花從腰際灑落蔓延至裙擺處,一根硃紅色的寬腰帶束緊腰部,勾勒出窈窕身段,比例完美且線條優美,外披一件淺粉色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一頭長髮被紅白相間的絲帶綰出簡單的髮髻,只餘下額頭兩側的龍鬚碎發,為這絕世容顏平添了幾分靈動之感,配以款式簡單的翡翠玉簪,楚楚可人。修整過的柳葉眉,配以那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睛,波光流轉之間光華盡顯,略施粉黛的皮膚白裡透紅,配以淺紅色的唇,燦如春華,皎如秋月,絕代佳人矣。

靈獅圍着清揚走了一圈,甚是滿意的點點頭,這和當年的那人比,絲毫不遜色啊。

清揚被這裡三層外三層的衣服弄的很是不自在,臉上也不怎麼透氣,搞得她舉手投足都變得比平時緩慢許多。

“姑娘真是我在神域見過最美之人。”

“是啊,此等絕色,真是羨煞旁人。”仙娥們看着自己收拾出來的成果,皆很是有成就感。

“我走啦,你好生看家。”清揚調整調整腰帶,對着靈獅擺擺手便朝外走去。洛寒說今日要見的人於他就如同靈獅對她般重要,叫她要好生對待。說這話時的洛寒很是嚴肅,清揚也跟着緊張起來,不過,在她看來這世上沒有比靈獅更苛刻的了。

紫薇神殿

洛寒三人到達神殿之時,清揚還未到,而殿中除了帝君敖烈外還站着一人——太上道君。三人紛紛行禮後,道君點點頭,今日他本是來與帝君敖烈論道,正欲離開,可看到洛寒之際,不由一愣。洛寒明明是水龍,可隱隱中似透着一股火靈之氣,且此氣霸道強勁,甚是熟悉。

帝君敖烈見太上道君看着洛寒發愣,問道:“道君可是有話?”

太上道君回神俯首道:“帝君恕罪,方才我看二殿下氣色不佳,有些擔心罷了。”

“多謝道君關心,此前我確是受過傷,許是還未痊癒。”洛寒俯首作揖。

太上道君相傳由大道赤混太無元玄黃之氣化生而成,曉萬物通天道,早已超脫六界卻為傳道而穿於六界之中,甚為神秘。帝君敖烈雖桀驁不馴,不可一世,仍對太上道君溫恭有禮,不免令整個神域也對太上道君肅然起敬。

太上道君還未再問,清揚就邁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而來。清揚就似一束光劃開黑暗般璀璨奪目,本不招搖的着裝卻因那張太過張揚的臉和身段瞬間吸引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

清揚見到洛寒立刻一掃眼中的陰霾,興奮的跑向他:“洛寒!你家好大啊,走了好久才到。”

洛寒緊張的看着她因為裙子太長兩步絆一步的跑向他,生怕她摔跤,可礙於大殿內人太多不能有所為。

清揚走到三人跟前,對着洛寒張開手臂,笑着轉了一圈:“如何,靈獅說不可丟他面子,它對這身可甚是滿意呢。”

清揚那一笑似奪了萬物的色彩,凌若都看的有些呆了。凌若五官雖也精緻,但只謂是小家碧玉,乾淨端莊,而清揚五官分明,美的濃郁且超凡脫俗,純粹明朗。以致這昔日堪稱神域第一絕色美人的凌若竟在清揚跟前黯然失色。

祁淵亦是愣住,確實美的不可芳物,難怪洛寒也這般把持不住,不過他很是欣慰,因為凌若兄弟兩而產生的嫌隙許是不復存在了。

帝君敖烈也覺得意外,意外的不是這女子驚為天人的外貌而是洛寒這緊張的程度,原以為這小子跟那冰夷一樣是塊萬年老冰,這怎麼突然就化了。太上道君從清揚邁入神殿開始,便覺不同尋常,掐指一算後就陷入沉思,這天道輪迴…緣已起矣。

清揚感覺到了這一刻神殿內詭妙的安靜,看到所有人都在審視自己略覺尷尬,拉了拉洛寒的衣袖。

洛寒忙將他拉到身後,示意她不可再多言語。

這安靜自然是要由帝君敖烈來打破的:“這便是你們從魔界帶回來的女子?”敖烈饒有興緻的看着這四人的表情變幻。

祁淵只得老實回應:“回父神,正是。”

凌若也作揖後道:“帝君在上,此次大殿下和二殿下為查明從極之淵一事而秘密前往魔界,所幸有清揚在抬手間便布出結界,令我們免於捲入魔族亂戰。”

帝君敖烈欲再細看下清揚,卻被洛寒擋的嚴實:“可在頃刻間布出金色結界?”

“回父神,確有此事,清揚是與那無祁支學的布結施網術,孩兒也是因她打破了秘境結界才得已回到神域。”洛寒答道。

“哦?”帝君敖烈忽的眯起雙眼,“來自秘境?”

不等他人反應,帝君敖烈一掌把洛寒劈開,將清揚吸到面前,清揚被敖烈強大的氣壓壓迫到半跪在地,雙手下意識撐着地面不讓自己雙腿跪下。

“本帝君問你,那秘境中可有塊吸日月天地精華的靈石?”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洛寒大驚失色,為何父神會直接問到靈石,果然,那滅冥真火、那秘境不是意外!

清揚對着突如其來的變化也是毫無準備,被打的措手不及。這大叔真真是凶神惡煞的很,果然比靈獅還不好相處,要不是洛寒說他很重要,真想揍他。

帝君敖烈見清揚在他強大壓迫下仍倔強的昂着頭,不禁加強了壓迫力:“回答我!”

清揚終是沒撐住,雙腿皆跪在地上:“有。”

帝君敖烈瞬間閃身到清揚跟前俯視着她:“靈石現今如何?”

“我只聽那些個靈獸說起過,那靈石早已在幾百萬年前便消失無蹤,我從未見過。”清揚努力的強撐着身體,想把頭抬起來。

敖烈沉默片刻:“你是為何在那秘境之中?”

“無祁支為解除其封印而分其元靈將我幻化而成。”自進到神域後,洛寒便日日夜夜拉着她背台詞,除了這個版本還有好幾套,虧的洛寒料事如神,如今她才得以對答如流。

無祁支本就是上古水怪,說清揚是被他元靈幻化,這不僅能解釋她為何能瞬間布出結界,亦能解釋她那驚人的水系靈力。

帝君敖烈逐漸收斂起駭人的壓迫力,洛寒鬆了口氣,想來是信了個大概。

祁淵雖不懂帝君敖烈口中的靈石,但他已答應洛寒不為難於清揚,此時即便有疑問也不會在神殿提出。

凌若則神色不定,洛寒那前後變化的神情說明此事定有隱情。

太上道君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捋捋鬍鬚,向洛寒投去讚許的目光。隨即,太上道君將他那如意抬了抬,向帝君敖烈說道:“老夫知那無祁支本是上古靈獸,未曾想那本身一靈猴元靈竟能生出這般天姿之物。那靈猴在我渡劫時曾有恩於我,如今我欲收這女子為徒,也算是還無祁支的恩情,還望帝君應允。”

帝君敖烈不免有些怒意,可面對神秘而強大的太上道君也只得穩住脾性,分明還在審問這來路不明的女子,他這是指明要護她了:“道君可要看好了,莫因一念之差與神域為敵。”

祁淵聽到父神如此與太上道君言語,不禁心中驚訝,父神的霸道狂妄和喜怒無常真是令人望塵莫及。

太上道君笑笑,捋着長長的白鬍須看着清揚道:“你可願拜我為師?”

“清揚有幸拜道君為師,自是願意的。”洛寒搶在清揚開口前說到,不由分說地將清揚瞬間送到太上道君面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