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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只要取出燭姬體內冰夷的心臟,將冰夷的元神放置在安養元神的容器中,冰夷就有可能復活。

敖烈知道燭龍的心思,這正是他最擔心的。

敖烈掙紮起身,祁淵見狀扶起他,聲音微弱:“別……主人,求你,別傷害靈兒。”

燭龍似未聞,魔怔般的抬起右手,手掌已聚起暗黑的魔氣。

“快,祁淵,阻止他!”敖烈一手捂着胸口,另一隻手將焱槍朝燭龍射去,打斷了燭龍的施法。

祁淵也忍住傷痛,化身火龍,朝燭龍飛去,將燭龍纏繞圍住,沒了燭龍的攙扶,昏迷的燭姬倒在了地上。

敖烈艱難的走向燭姬,半跪在地上,扶起燭姬的上身,攬進懷裡。

靈兒,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小小火龍哪裡能攔住燭龍,燭龍一陣魔氣釋出,強大的氣壓將祁淵震飛,彥森見狀飛身上前接住祁淵,祁淵一口鮮血再次吐出,五臟六腑似都被震出血來。

燭龍走向敖烈,再次右手手掌聚起魔氣,敖烈還欲反擊,被燭龍的魔氣禁錮住了四肢,動彈不得。

燭姬被魔氣抬至半空中,燭龍開始施法。

“呃……啊!”燭姬雖在昏迷中卻吃痛的呻吟出聲,憔悴的臉顯得愈發慘白。

“不要!”敖烈對着燭龍大吼,“燭龍!她是靈兒!是你的元靈幻化而來的!她是為了護你而瀕死的!”

“她被幻化的使命就是保護冰夷,不是代替冰夷活着。”燭龍語氣低沉淡漠,繼續施法。

“主上冰夷並不是這樣想的!她活的過來嗎?她自己放棄生的!”敖烈近乎咆哮,激烈的掙扎欲掙脫束縛卻無果。

“胡說!”燭龍被激怒,隔空一掌將敖烈震飛數十米,直至碰撞到大羅宮殿門口階梯才停下。

“是你……你害死她的,是她自己……不願再活着的!”敖烈持續語言輸出,對燭龍進行精神性攻擊。

“我沒有!不是我!那不是我!”燭龍思緒果真開始變得混亂,紅色的眼珠凸起,狂躁的向四周釋放魔氣和火靈力,周遭草木所觸及皆化為灰燼。

“那時,爾還是個正氣凜然的少年。”燭龍似乎耳邊又聽見了冰夷的聲音,冰夷愛的,從來都是那個正氣凜然的少年。

他恍然間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被權欲熏心的古龍燭龍站在她面前時,她那失望的神情。

霎時間,燭龍似泄了氣的皮球,兀的跌坐在地上,仍由自身魔氣四散。

彥森見狀,命令神將們展開隊形,形成屏障,抵擋燭龍的魔氣再向整個神域擴散。

“謝謝你救我,將來換我護你。”

“我這團火,將盡全力融化你。”

“我想一生一世與你在一起。”

“如果獲得靈石的力量,我將成為六界之主。”

“我答應你這一戰之後,我們就離開。”

“冰夷,你受傷了……”

燭龍痛苦閉上眼睛,無數回憶再次在腦海中走馬燈似上映。

冰夷……

失去生的希望了么……

“神將聽令,不惜一切代價,擒拿魔界闖入者。”敖烈艱難起身下令,趁燭龍此刻神志不清,先將其關押。

神將領命,擺出陣型緩緩上前逼近燭龍。

而此刻的燭龍,並未有任何抵抗,只坐在原地神情恍惚。

他的天空曾放晴過幾日,也不過幾日。

還是這如血色般的昏暗,令他覺得真實熟悉。

———東海龍宮———

東海深處,旋渦之地,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坐落於此,四周顏色鮮艷多彩的珊瑚、貝殼與魚群相應,映襯着宮殿彩光變幻,地底緩緩冒出的氣泡偶爾包裹住游過的魚蝦,鯊群在宮殿的各大出口處來回遊盪守護,白色與黑色的蛟龍圍繞着宮殿附近的旋渦游曳着,宮殿的正中央的牌匾上赫然寫着“東海龍宮”四個大字。

洛寒從一大蚌中醒來,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筋骨酸痛,許是缺乏活動。

龍宮的人說他生了一場大病,被神域的送到此處養傷。

洛寒在宮殿某處散着步,手掌緩緩運氣行遍全身,除了有些氣虛,他並未發現異樣,這已是他蘇醒的第二日了。

洛寒站在礁石處,獃獃的看着因為多彩珊瑚與珍珠水光的光照變化而染上奇妙色彩的巨大礁石,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他遺忘了,心裡空落落的,卻如果回憶也無法回憶起來。

“二殿下。”一女子不知何時來到洛寒身邊,輕輕喚了一聲洛寒,她身着白色綢緞,但那綢緞似乎鍍着一層彩色的膜,在海底水光的反射下,若隱若現的彩色,煞是好看。長而密的捲髮呈淡紫色,胸前兩側各辮了辮子,餘下的捲髮披在身後被白色綢帶簡單的束着,頭頂帶着小巧的珍珠發冠。

洛寒聞聲看向她,女子與洛寒對視瞬間,一片紅暈生在臉上,嬌羞的埋下頭,手略顯不安的扯着自己的衣袖。

“公主殿下。”洛寒禮貌作揖,語調溫潤輕柔。

女子抿嘴輕笑:“二殿下喚我夢雅就好,近日可覺得筋骨松活些了?”

“謝公主殿下…關心,今日覺得好多了。”洛寒遲疑片刻,還是稱了聲公主殿下。

“躺在蚌殼裡久了確實不好受,不過很適合養傷。”女子從衣袖中取出一個貝殼,“這是今日的玉露,我一早去海天線上取來的,對恢復元氣是極好的。”

洛寒看着女子手上的貝殼,拱手道:“海天線距此處數萬海里,小神怎配公主如此勞神勞力。”

“二殿下……你我本就有婚約,怎會不配。我……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夢雅說完便紅着臉將貝殼塞到洛寒手中,一陣碎步小跑離開此地。

洛寒看着手中的貝殼不由苦笑,婚約……凌若婚約在先,這東海公主婚約在後。不知父神還拿他應了幾個婚約。

夢雅剛到自己寢殿門口便被東海龍王叫住。

“夢雅,你是這東海唯一的公主,是東海的掌上明珠,怎可為了那男子不辭辛勞去海天線取玉露呢?”東海龍王心疼的順了順夢雅長長的捲髮。

“哎呀,父王!”夢雅紅着臉,撒嬌的挽着東海龍王的胳膊,“你再聲音大些,西海宮都要聽見啦!”

“你呀。”東海龍王寵溺的輕刮夢雅的鼻頭,“他是神域最不受寵的二皇子,要不是見我寶貝女兒喜歡,我才不會答應這樁婚事呢!還拿咱東海的寶貝給他治病!”

“哎呀,父王,別說啦!不理你了!”夢雅故作生氣的放開挽着東海龍王的胳膊,推門進了自己的寢宮。

關上門後,夢雅背抵着門,臉頰的紅暈還未消散,她回憶着見到洛寒的第一面。

那天她正在海岸邊與海豚玩耍打趣,一群神域的將士帶着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進了海域,瞥見那男子的面容,心裡升起一種別樣的感覺。

她一時好奇的跟了上去,神域的將士水性並不好,再哭過漩渦時未能平衡方向,不慎將男子捲入漩渦。

幸而她一路跟着,眼疾手快的沖入漩渦中,抓住了洛寒的肩,在漩渦的循環中,她看清了男子的臉。

稜角分明,白凈憔悴,眉頭微微皺着,本束好的髮絲因為捲入漩渦而微亂了的碎發,在他額前晃着,卻也別樣好看。

只這一眼,她便許了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