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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

清揚坐在寒棲宮外唉聲嘆氣,這白鬍子老爺爺連着三天都讓她打坐冥想,再未提起過洛寒體內火靈力一事,清揚旁敲側擊了好幾次,老爺爺皆是閉口不談。

清揚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就整個神域對太上道君的尊敬程度可判斷他所言非虛。可如今已過去些時日,她每晚都睡的很淺,夜裡總是要偷偷的去看洛寒好幾次,很是擔心他體內火靈力會突然失控。

“見姑娘連連嘆息,可是有心事?”清揚聞聲望去,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子,正是先前的八卦消息傳播者宮娥丁。

宮娥丁對着清揚作揖後道:“姑娘可是因為二殿下之前的婚約而傷了心。”

清揚右手支在石桌上托着腮,左手在石桌上有節奏的敲打着,搖搖頭,為什麼要為本來就沒成的婚約傷心,不是該高興嗎。

只是此刻她無心解釋,滿腦子只有如何增長靈力,如何壓制洛寒體內火靈力。她已經問過靈獅了,它都沒有好主意,唉,真是令人沮喪。

“清揚姑娘!清揚姑娘在嗎?”宮娥甲氣喘吁吁的從宮外一路小跑了過來,宮娥丁扶過她,輕輕拍着她的胸口幫她舒氣。

清揚不解的看着宮娥甲,洛寒不是說女子行事不可如此毛躁嗎。

“快,快些給清揚姑娘收拾下,帝…帝後有令,召見清揚姑娘。”宮娥甲愣是沒緩過氣,斷斷續續的說道。

“帝後?”宮娥丁眉頭緊擰,“二殿下現在何處?”

“今日太上道君傳道,所有神域大宗修為的神者們都去了。”

清揚托着腮看兩人一驚一乍,面色凝重,帝後是誰。

宮娥丁看了眼一臉無畏的清揚,一把將她拉起,對宮娥甲道:“你快些去尋找二殿下,告訴他清揚被帝後召了去,我為清揚姑娘打扮一番便隨她先去着。”

清揚就這般雲里霧裡的又被折騰了一番,換了套精緻正式的妝扮,仍以契合寒棲宮的素色為主題,綉着幾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宮娥還想摘掉那木質的鳳棲簪,可清揚死活不同意,宮娥們只得作罷。

靈獅這幾日不知為何老是神出鬼沒,今日又不見蹤影,這會兒這身妝扮它是看不見了,清揚聳聳肩,罷了,她回來再去找靈獅。

大羅宮殿

凌若正扶着帝後燭姬在園內荷花池邊散步,清揚大邁着步就進來了。路上宮娥丁一直強調不要和帝後有衝突,倒不是帝後燭姬有多可怕,只是帝君敖烈太過寵溺她。

先前神域便有一仙子覬覦帝君敖烈,仗着自己年輕貌美,便頂撞了帝後燭姬,直接就被帝君敖烈貶入畜牲道,永生永世不得再修道、得仙緣,而那仙子的九族也一同被貶入凡間歷經九世劫難,此後便再未有人敢對帝後燭姬大聲言語。

而清揚的洒脫不羈,寒棲宮的幾個宮娥朝夕相處,深知其桀驁不馴,討厭這神域繁瑣的規矩,甚是擔心此番會衝撞了帝後燭姬。

清揚被一干宮娥帶到帝後燭姬跟前,沒有抬頭,直接俯首作揖:“拜見帝後。”

這個動作,在來前,宮娥丁讓她練習了數十次,這神域真是令人渾身不自在。

“抬起頭來。”清揚聽聞後緩緩抬頭,正對帝後燭姬雙眼,那雙眼睛明凈清澈,雖微微勾唇帶笑,但那高貴的神色卻是自然流出。

雖丰神冶麗,瑰態艷逸,但神色中透着憔悴,那是久病不愈之態。

清揚與其對視後,識相的垂下眸。

“果真如傳言那般,是個絕色美人兒。”帝後燭姬聲音如微風般溫柔且輕,伴着兩聲輕咳,“聽說你是被我兒洛寒帶回神域的。”

“是的。”單說對帝後燭姬,清揚雖是第一面卻無端生了幾分好感,但在她身邊扶着的是凌若…多半沒有好事。

凌若看到清揚頭上的鳳棲簪,不由心中一陣堵的慌,洛寒果真是被這女子迷住了魂。

“咳…咳,聽聞你也住寒棲宮?與洛寒同睡?”

清揚聽聞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爾後又搖搖頭。

帝後燭姬倒吸的那口冷氣才吸了一半,又吐出來:“到底是還不是?”

清揚腦中閃過洛寒輕吻時近距離的臉,不由耳根一紅,搖搖頭:“沒有了。”

帝後燭姬張張嘴,一時失語。凌若一大早便來陪她散步,不經意間說起了太上道君新收的徒兒竟是二子冰龍洛寒的救命恩人。

聽聞這女子相貌絕色,已將洛寒迷的神魂顛倒,兩人日日同床共枕,早已有了夫妻之實,傳言已將帝君在神域顏面丟盡。

燭姬本想召來無名小輩清揚訓斥一頓,可不想她矢口否認了,那既如此又何來帝君顏面丟盡一說。凌若見狀並不肯善罷甘休:“若是沒有,你紅臉作甚?”

帝後燭姬再次看向清揚,果真那神色有着幾分少女的羞澀。

“當著帝後的面撒謊,你可知是何等罪過?”凌若依舊不依不饒。

清揚在心中嘆了口氣,她是真的不想惹事的,可就是有人故事要生非。

清揚猛地抬起頭,越過帝後燭姬,目光直視凌若。

宮娥丁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扯了扯清揚衣袖,清揚無動於衷,氣勢冷冽。

“我何時與洛寒睡在一起,可有誰親眼目睹了?”

凌若張張嘴,到嘴邊的話卻又生生咽了回去,自從清揚出現後洛寒再未正視過他一眼,她只是心有不甘洛寒如此輕易地就脫離了她的掌控。

於是利用土靈法術,探了清揚剛入住寒棲宮的動態,誰知竟看到清揚不知羞恥的纏着洛寒共枕,所以她那天才那般言語想讓清揚知道她凌若在洛寒心中的地位。

用土靈法術探視別人的私事,還是二殿下,想必帝君帝後都會勃然大怒。

“我是聽他人說的。”凌若聲音不大,欠了幾分底氣。

“道聽途說也敢到帝後面前告狀,你這算是誹謗二殿下呢還是覺得帝君帝後沒管好這神域?”清揚很是感激洛寒教她這語言,懟的甚是順暢。

“你!…你胡說!”凌若又急又氣,鬆開扶着帝後燭姬的手,一手指着清揚,一手不經意間握緊了拳頭。

帝後燭姬注意到這細節,看了眼凌若:“罷了。我就是聽聞神域來了個新面孔,想好生看看,我乏了,你們都先退下吧。”

正當此時,洛寒急步趕來,快步走到清揚面前,清揚看見洛寒立刻喜笑顏開,洛寒卻神色緊張。

“拜見母神!”洛寒俯首作揖。

帝後燭姬招招手,免了洛寒的禮節,看着洛寒如此緊張這女子,竟笑了,憔悴的容顏似鮮活了些。

“我兒洛寒,竟有這般上心在意之時。”帝後燭姬溫柔的看着洛寒,其實她也不知為何,洛寒雖不是她所出,可每次一見到他,就感覺內心陣陣暖意,沉重的身子彷彿也輕盈了些。

只可惜這洛寒心性隨母,不苟言笑亦不喜熱鬧,加上她感覺敖烈亦並不喜歡她與洛寒走得太近,自己身子又不好,所以與洛寒走動來往甚少。

洛寒抬起頭看着燭姬:“母神勿要拿我打趣,只是清揚這丫頭性子頑劣又不識大體,怕她衝撞了母神。母神近來身體可好些了?”

帝後燭姬輕咳兩聲點點頭,笑道:“母神我哪有那麼脆弱,倒是你,也不主動帶着清揚來見見我。”

“是孩兒疏忽,本想着見了父神便來母神此處走動走動,可不想清揚竟被太上道君收為弟子,整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礙於沒有適當的機會來拜見母神,還望母神恕罪。”

燭姬擺擺手,輕咳兩聲:“罷了,既是太上道君選中之徒定是超群絕倫,我見着她也甚是歡喜,今後若是願意,便多到我大羅宮走動走動罷。”

凌若心下一驚,帝後燭姬在這神域從來都是高貴典雅的女神,如此主動邀請他人來宮中親近……怕是今後神域的神們都得讓清揚三分了。

凌若恨恨的抓緊了自己的衣袖。

洛寒先是一愣,爾後一把拉過清揚對帝後俯首道:“多謝母神厚愛,今後清揚定會常來走動。”

清揚也對着帝後燭姬報以微笑,她其實也挺喜歡帝後的,那弱不禁風的病態無端端的會讓人生出保護欲來,也許這便是靈獅說的眼緣,凌若雖也長的好看可就是令人喜歡不起來。

出了大羅宮,凌若客套一番便離去,清揚對着她的背後翻了一記白眼,洛寒搖頭輕笑,用手指捥了一下清揚的鼻尖:“不許調皮。”

清揚撇撇嘴,那女人老是惹她,可討厭了。清揚只是在內心腹誹,這些討厭的人她自己能搞定,不想跟洛寒抱怨。

清揚轉身看了眼跟在身後的宮娥丁,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女子眼睛明亮有神,脊背挺直有力,是個聰明且有些道行的生靈,問道:“今日你也算幫上了忙,你叫什麼名字?”

宮娥丁依舊低着頭,對着清揚作揖:“回姑娘,小女名叫幻瑤。”

“謝謝你,幻瑤。”幻瑤一愣,抬頭看向清揚,清揚的鬢髮、衣袖、衣角被微風拂起,陽光斜灑在她身上,面帶笑靨,耀如春華,竟讓身為女兒身的她都為之心動。

幻瑤低頭不語,內心卻掀起波瀾,她總是帶着目的性行事,此刻卻有人無比純真的對她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