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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姬本就起伏慌亂的心,在着看向她走來的兩人時,無法剋制的劇烈咳嗽起來。敖烈見狀立刻閃身到燭姬跟前,探識了下燭姬體內水火靈力失衡程度,並未顧及身邊其他人,自顧的橫抱起帝後燭姬進到屋內,凌若識相的在外廳靜候。

半響帝君敖烈才緩緩走出,深色凝重,見凌若還在外廳等候,眉頭一皺:“先退下吧。”

凌若心中一緊,不行,她等不了,清揚在神域一天,她便鬱鬱寡歡,悵然若失,她受夠了,那些原本屬於她的光芒,只能是她的。

凌若突地跪下:“凌若自知今日不該再來叨擾帝君,但此事關乎神域乃至六界!我…”

凌若故意頓了頓,捕捉到帝君那瞬眼眸閃動,心中有了些把握,果然帝君是在擔心些什麼的,若清揚之事能靠上半分,抑或是助帝君擴大神域力量,她自然會獲得更多榮譽。

“我即便是有性命之危,也得向帝君稟報。”

“說。”外廳中敖烈的威壓開始蔓延。

“神域近日來都有些不得太平,這似乎是二殿下帶回來的女子進入神域之後開始的。此前在魔域初識之際,她便展現出超乎尋常的能力,我便一直心有疑慮。自古從未聽說靈獸可化分身,亦竟修鍊人形,何況她又來自塵驪聖境,我懷疑她從最開始向帝君稟明的身份有假。”

帝君眼眸抬了抬,瞥了眼屋外因烏雲密布,天色不佳而顯得有些敗色的荷花,轉過身閉眼道:“繼續。”

凌若深吸一口氣,擅自使用神識探識他人已是重罪,何況是二殿下,她只能賭一把:“為查清此事,我探識了二殿下的記憶。”

帝君眉頭皺的更緊,他沒有睜眼,但強大的威壓瞬間讓凌若需用力才能支撐跪着的身體保持儀態,即便如此,雙手也因承受威壓而顫抖。

“我看見了那段回憶…塵驪聖境,結界,靈石。”

敖烈猛然睜開眼,喃喃道:“靈石?”即刻轉過身,看向跪着的凌若,“現在何處!”

凌若立刻答到:“清揚!清揚便是靈石。”

“砰——!”敖烈聽見屋內傳來的聲音,臉色大變,幾百萬年來,他再次感到驚慌無措,再次體會到可能失去的恐懼。

燭姬在敖烈走出房間的時候便醒了,本想和敖烈開誠布公,了明心中的疑慮,卻不想聽到靈石時心就猛然顫動,而在聽到清揚便是靈石時,燭姬感覺心臟似乎要從胸口中跳出來,眼前疊影重重,呼吸困難沉重,一股寒意直衝腦門,最終暈厥了過去。

敖烈瞬移到燭姬身旁,感受到燭姬的身體正迅速冰僵化,凌若也快步到跟前,只見燭姬面部已逐漸結上一層冰霜,室內溫度驟降。

敖烈試圖用火靈力為燭姬驅散寒氣,卻見傳入燭姬體內的火靈力被瞬間吞噬,一股強大的水靈力夾帶着冰霜竟凍結住傳輸中的火靈力,直奔敖烈而來。

敖烈被猝不及防的震開,燭姬則被一股力量橫呈在半空,一股股的水靈力從燭姬心臟處穿出,正在逐漸匯聚在一起。

敖烈見狀,不顧他人在場,當即半跪下拱手到:“古神請息怒,我定將靈石滅之。”

然而那團水靈力依然在繼續從燭姬體內穿出,越聚越多,房間內已凍結出厚厚的冰,凌若不敵寒氣,只得運起土靈力護體。

敖烈看着已冰凍了的燭姬,只遲疑片刻,雙膝跪地,右手比訣置於眉心,瞬間周身火光衝天,眉心紅光亮起:“我以元神之名起誓,必將靈石除之,九九八十一周天為限,如若敗之,神形俱滅!”

凌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她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大腦卻無法思考,耳邊還響徹着帝君敖烈剛立下的毒誓。

以元神之名立誓,如若違之,必受反噬。

靈石問世,帝後病變,帝君毒誓。凌若倒吸一口涼氣,她似乎猜到了些什麼,但片刻後,緩緩吐出了那口氣,無論如何,清揚,必亡。

在敖烈立下毒誓之後,水靈力停止了聚集,停滯片刻後,已聚集的水靈力緩緩進入燭姬體內,燭姬身上凍結的冰霜漸漸褪去,敖烈起身將燭姬抱起瞬移回了紫薇神殿,臨走時吩咐凌若將洛寒召來。

寒棲宮

水火靈力?洛寒摸着之前受傷過的腹部,蹙眉思考着。

清揚說的他自是相信的,可為何自己體內居然會有兩種不相容的靈力,又為何帝後燭姬也是這樣的情況。在此之前,除了清揚的五色靈力,這六界可未曾有聽說一人擁有兩種靈力的,現在竟然有三人,帝後,清揚,他。

不到十日,如果再不能找到破解之法便只剩十日的壽命嗎。

洛寒輕嘆一口氣,隱隱感覺到這一切都和母上有關,而從清揚的表述來看,帝君是知道且只有他一人知道燭姬體內有兩種靈力的,他一定還知道些什麼。

清揚托着腮看着獨自思忖,暗自嘆氣的洛寒,白鬍子老爺爺只教了她修鍊靈力之法,如何破解洛寒體內水火靈力相剋問題,他還沒說就去輪迴傳道了,得立刻去找他才行。

靈獅幻作九兒的樣子正在清揚頭上打着盹兒,突然睜開眼,咧着嘴看着門外,清揚也隨之望去。

只見凌若緩步走來,面如土色,周身還散着淡淡的寒氣。

凌若深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托着腮的清揚,便徑直走向洛寒。

“二殿下,身子可好些。”凌若輕聲打斷了洛寒的思路,洛寒起身行禮,道了聲無礙。

凌若也不再寒暄:“此次前來,是奉帝君旨意,他要見你。”

說罷,洛寒感受到凌若眼中那極力剋制的激動和緊張。

洛寒頷首片刻,看了看清揚,清揚朝他點點頭,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洛寒報以微笑便跟着凌若離開了。

靈獅一直看着凌若離開,那女人身上的寒氣和洛寒身上的一樣。

凌若帶洛寒到了紫薇神殿門口便退了去,待返回土率宮後,凌若再也止不住的渾身不住顫抖,捂住嘴站立在原地。

古神,使用水靈力的古神,只有那一人——冰夷,她雖未見過冰夷,但是關於她的傳說還是知曉的,聽聞過她和如今帝君帝後的關係,冰夷沒有完全消亡,反而以某種手段牽制着敖烈,而冰夷是洛寒的母上,皆與靈石有關……本想藉機得到帝君敖烈青睞,不想現在她意外得知了這麼多,帝君敖烈將會如何處置她……

想到這裡,凌若不由攥緊了拳頭,不行,她得想辦法求自保。

紫薇神殿

洛寒是第一次見到帝君敖烈面帶倦意和疲憊,雖仍不失威嚴但距離感卻莫名少了幾分。原來帝君也是會疲憊的。

敖烈自洛寒進殿後便一直盯着他,洛寒於他而言是個特殊的存在,他的生死關乎燭姬,也就牽制了他。

這幾百萬年來,他是看着洛寒長大的,看似溫和隱忍的表面下藏着的可是擁有兩大古神靈力血統的龍族,未必肯乖乖就範。

“兒臣拜見父上。”洛寒一如往常般鞠躬,語氣恭敬之中帶着淡淡的冷漠疏離。

“跪下。”敖烈語氣之中聽不出怒意。

洛寒一怔,隨機跪下。

“為何撒謊?”敖烈仍舊直盯着洛寒。

洛寒心下一驚,緊張的情緒蔓延遍布至全身,不由背脊一陣發涼:“兒臣不知何事,還請父上明示。”

敖烈不緊不慢的走下座椅,朝着洛寒的方向踱步。

“靈石。”

洛寒感受到帝君敖烈帶着威壓緩緩走來,並未抬頭:“父上為何知曉靈石之事。”

帝君敖烈冷哼一聲,“我兒如今是真的長大了,竟然敢反問你的父君。”

“兒臣不敢,”洛寒睫毛閃動,“靈石生性頑劣,我只是想藉著無祁支的背景,令她在神域站穩腳跟。”

“撒謊!”帝君敖烈祭起周身的火靈力迸發出強大氣壓,洛寒瞬間被彈出數米,本就負傷在身,加之體力靈力爭鬥,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她不可留在神域。”帝君敖烈沒有繼續走向洛寒。

“那我便帶着她離開神域便是。”洛寒強忍疼痛,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帝君敖烈知道他會這般應對,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你不可跟她一同離開,我要你跟她,斷絕來往,了決前塵。”

洛寒不解的看着帝君,有太多疑問,他有太多想問。

“如若不能做到,我便只有滅了她。”帝君敖烈沒有給洛寒開口的機會,他只是一字一句的下達着他的命令。

洛寒仍想問,帝君敖烈卻突然俯身到他跟前看向他,眉心火焰亮起,“不信本帝君便以元神起誓,你若不應,吾定滅了她。”

洛寒無比震驚,他能確定得是,帝君敖烈所言非虛,這個神域無人敢違抗擁有最高掌控權的神,他會以最強硬的方式瞬熄反抗。

帝君敖烈手中出現一粒藥丸,並未待洛寒反抗便直接捏住洛寒的臉,將藥丸給洛寒強行服下。

“這是絕情丹,四個時辰後發作,你便會立即昏厥過去,醒來自然會忘記和靈石的過往。現在立刻回去將那靈石逐出神域,如若她四個時辰之後還未離開神域……吾定讓她永遠化作這神域的一縷煙塵!”帝君敖烈句句似擲地有聲,衝擊着洛寒的神經。

“為何?”洛寒不解的眼神中帶着憤怒。

帝君敖烈冷哼一聲,洛寒從他的眼中未見半分憐愛,只是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淡淡說道:“只有強者才能權利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