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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下無彈窗 “慢着,慢着!”陳平盤算了好半天,才站起來說道:“聽寧先生的話,秦軍大隊人馬,今晚會在秦矮的營寨伏擊我軍這樣說來,秦王的中軍帳一定空虛——”

呂雉美目神采煥:“寧先生你是認得中軍帳的,我軍應可毫不費力,長驅直入!活捉秦王。”

“酈食其的營寨靠近北邙山,在秦軍右翼;秦矮位於極右翼;中軍帳設立在中央,需要穿過章邯和桓齮的防地。這兩人都被派去秦矮的寨門埋伏了,營寨應該是空的。”寧昌受到了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先的偷襲計劃取消,本夫人決定,兵分兩路,直取秦營。樊噲仍然帶兵撲中軍帳,麻煩寧先生做一次嚮導官。灌嬰、盧綰、紀信你三人帶兵前往北邙山埋伏,但看,酈食其營寨起火,立即從左翼夾擊,擾亂敵營。”呂雉覺的她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膽略和見識。

灌嬰詫異道;“寧先生,董翳的部隊,到底在北邙山的那個地方埋伏?”

“夾石口!!這是我和秦王約好的!”

呂雉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滿頭黑被帳外吹來的熏風撩起,絲絲縷縷的,彷彿連接宇宙的蛛絲。

“一切都清楚了,大家可以分頭行動!”

“夫人,此事有些不妥!”張良再也忍不住了,從座位上一躍而起。

“子房,你又有什麼意見?還有完沒完了!”呂雉現張良今天比韓信還煩人!

“我只說一句話——萬一酈食其是詐降該怎麼辦?萬一他出賣我們該怎麼辦?到那時我軍休矣!”張良一語雙關。

在坐的沒有一個傻子。

寧昌全身一震,顫聲說:“子房,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乾脆指認寧某是姦細好了,何必拿酈食其說事兒!”

張良為人溫和,很會把握分寸:“寧先生,子房絕沒有那個意思,子房只是懷疑酈食其,畢竟,畢竟酈食其沒有站在我的面前,這,真偽難辨!”

寧昌嚇壞了,張良這個時候出來攪局,不是坑我嗎?萬一事情辦不成,你們不死,老子可就死了。三屍腦神丹!我的親娘,不行,我一定讓你們上當!

寧昌突然從懷中掏出把閃光的匕,向自己小腹刺去:“寧某以死明志!”

刀光耀目,語氣決絕,眾人心中充滿驚駭和驚訝!樊噲一直站在寧昌身邊,一看這情形,猛地伸出猿臂,在寧昌的左手肘部,拖了一下。寧昌的刀子登時刺不下去。樊噲棒槌一般粗細的手指捏住寧昌瘦弱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寧昌半邊身子麻,“噹啷!”一聲,匕掉在地上。

寧昌知道樊噲在身邊不會讓他死掉,所以,他玩真的。手上用足了力道,自盡的部位也選在胸口。

“夫人!千載難逢的良機啊!暴秦誅滅在即,千萬不可坐失,酈將軍一片忠心可昭日月,為了報答沛公知遇之恩甘願一死。夫人可不能懷疑他呀!”寧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呂雉看着寧昌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神中射出的是明亮而狠辣的光芒,她是信任寧昌的,這個人他認識了有二十年了。況且,酈食其為人豪爽,也不是奸詐之徒,況且劉季對他有恩,他怎麼會背叛。

呂雉只記得劉邦對酈食其有恩,卻完全忘記了,她陷害酈食其的事情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只記得自己對別人的好處和別人對自己的壞處。卻通常會把自己虐待別人的事情,當成過眼雲煙,以為,小事一樁!!豈不知,那是人家心裡永遠的一根刺,只要想起來就會痛。要拔掉這根刺,最好的辦法就是——報復!

對於呂雉來說,這是一場事先知道底牌的賭博,只要她出手下注,就一定會贏。而對方將輸掉半壁江山!她一想到即將斬殺暴秦皇帝,用秦二世的人頭號召天下討伐項羽,然後坐擁天下,美男無邊,嘴角的笑意就再次出現在白皙豐盈的俏臉上。

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可以接受秦王在關外的財寶、地盤和十餘萬士兵了。呂雉差點笑出聲來。

這是個註定血腥的夜晚,天空黑如鍋底!夜,靜極了。

沒有人可以阻止呂雉這個愛飆愛賭博的女人。同上次對項羽一樣,她又壓上了全部籌碼。連吃軟飯的任敖也派出去了,任敖和周勃在灌嬰等人身後接應,作為一隻,防備萬一的機動部隊來使用。其實呂雉這樣安排也就是做做樣子,讓眾將知道她的指揮是很謹慎的,她的心裡恰恰覺的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

樊噲的部隊,一向都在呂雉軍中打前鋒,是王牌軍。人數不多,只有一萬人,卻全都是最精銳騎兵,戰士的年齡保持在二十五歲之下。剩下的王吸、薛歐、樓煩、丁復也各自帶着萬人騎兵,在寧昌的帶領下漏液穿過北邙山大路。

部隊經過一陣緊張的調整,按照慣例由最為精銳的樊噲軍擔任先鋒,王吸、薛歐在中,樓煩、丁復殿後。前後中三軍,上了山道。騎兵隊伍閃電一樣,挾着雷火,裹着疾風,直取秦營,將士們的目標就是王竹的腦袋。

由於寧昌輕車熟路,隊伍行進的很快也很順利,巧妙地除掉了幾處昏昏欲睡哨卡,像尖刀般閃着懾人殺氣刺入秦軍中軍寨。正像寧昌所描述的,路過的外圍的兩處營寨,空空如也,大概都去秦矮那邊等着伏擊了。樊噲心裡美滋滋的,眼前總是閃現自己那大大的腦袋帶着珍珠王冠的樣子。

夜闌三更,四周黑暗的像化不開的濃墨,天空無半點星月。沉默靜寂的黑暗海洋中,浮着樊噲率領的五萬偷襲大軍。秦軍主寨四周是不高的小丘陵,黑暗中猶如持刀的高大神將環護營寨。中軍帳內的秦兵正圍着一堆堆篝火沉沉進入夢鄉。篝火是用來驅趕野獸的,驕傲的秦軍們連崗哨都沒有,箭樓形同虛設。也許是根本沒把呂雉軍放在眼裡,也許是沒料到呂雉軍會突然降臨到這裡來。

篝火使秦軍營地暴露無遺。小山包似的帳篷大概有上千座,馬匹拴在右側,馬廄內蹄聲得得。一隻旗杆上高挑‘秦’字大旗,旗杆之下,應該就是昏君秦二世的帥帳。寨門前躺着橫七豎八的秦兵,疲憊產生的呼嚕聲不絕於耳。

騎兵悄悄逼近,從容的點燃了手中的火箭射向木柵和獸皮帳篷還有躺在地上約會周公的士兵。“啊!”一聲慘叫劃破長空,徹底打破寂靜的夜。士兵們接連不斷的從地上跳起來,一瞬間,又全身插滿白色鵰翎倒下去。燃燒的木柴騰空而起,火星濃煙直衝天宇。受驚的戰馬嘶鳴着四處亂竄,士兵們嚇得鬼哭狼嚎。

“是時候了!”樊噲咆哮着下令。

“嗖嗖嗖嗖”四根兒臂粗的纜繩甩出去扯住木柵,士兵們用力一拉,幾里長的木柵轟然倒地。“殺!”樊噲咧開一口能吞下整個饅頭的大嘴,聲嘶力竭的嚎叫。

士兵們都親眼鑒證了眼前的勝利,興奮的一個個,猶如被關在籠子里一年的猛虎,喉嚨里出酣暢淋漓的吼叫,殺入亂成一團的秦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