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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下無彈窗 這是個冷風如刀的夜晚。(

室外,寒風嗖嗖,吹瘦了山,吹淺了河,吹枯了大地,吹亂了涼冰冰的月光,吹皺了秦軍獵獵的旌旗。

氣溫降到潑水成冰的地步,大草原上的冷空氣毫無遮攔的肆虐着城內的一切。地上起了一層白霜,水分都被風魔吸干,拔開手指寬的裂痕。強壯的戰士倒提着長矛死命戳下去,結果只是胳膊被震得麻,地上卻連個白點也沒有。

王熬指着室外:“這嗚咽的寒風就是破敵的法寶!”

王竹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的看着王熬:“先生的意思,朕不太明白!”

你要是明白了我還怎麼混!

大家都明白我傻乎乎的頂風冒雪大老遠跑來幹什麼?

王熬對王竹的低智商很滿意:“匈奴人慣用騎兵作戰,來勢洶洶一往無前毀門奪寨所向睥睨,我們就從馬兒的身上做”

王竹傻乎乎的順着王熬的思路問道:“怎麼做?”

“陛下,眼下門外數九寒天冰雪齊封滴水成冰,北地城外的護城河已經結上了堅冰,臣請求陛下派人鑿穿護城河,連夜取水,灌溉東南西北四門至少十里,水深兩寸,應該差不多。”

王賁道;“那不是一下子都結冰了。”

“不錯!”王熬道;“就是讓他結冰,結了冰我們才好做”

王竹一拍大腿:“先生的意思是匈奴兵在冰面上沒辦法展開騎兵衝鋒,可是我們不也一樣”

王熬擺手打斷王竹:“這個辦法只在於拖延時間,我自有辦法讓冒頓不戰而退!”

王竹對王熬的本事深信不疑,大喜道;“就是說我們不用出兵!”

王熬道;“出兵還是要的,不過,不用出去太多,幾千人馬足矣。”

王賁道;“可是我們的騎兵也無法再堅硬的冰面上作戰。”王熬笑道:“北方的胡人只知道他們騎兵縱橫,天下無敵,而戰車笨重不足匹敵,豈不知笨重的戰車有它的弊端也有它的好處,比如在冰面上就比馬兒穩當的多了。戰馬兒跑在冰面上,馬蹄虛浮不穩,沒辦法控制方向,再怎麼精良的騎手,也會變的捉襟見肘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一籌莫展任我宰割。”

王竹皺了一下眉頭,眼中精光暴射:“可是這樣也只能抵擋一時,大不了冒頓只圍城而不進攻,等到明年來春冰雪消融,我軍還是要吃虧。”

王熬仰天笑道:“陛下多慮了,用不了等到來春,一月之內,必定讓匈奴大軍卷旗而歸!”王竹納悶,還想再問問,一看王熬根本沒有說出來的意思,也就不再勉強,諸葛亮不也是這德行嗎?一定要給一些自由揮的空間。

不會忽悠我吧?

王竹也有些懷疑。

應該不會,王熬是忠臣!

不會是假的吧?

應該不會,王賁不會認錯人的。保險起見,明天讓李信再來萬一

李信看過之後,斬釘截鐵的說:“沒錯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認得。”王竹這才徹底的放心了。昨天夜裡,王竹動了八萬人馬在城外鑿冰、取水、灌溉,不到天明四門全都結上了一層厚冰。

冬季里衰微的紅日初升,紅光照射在冰面上,反射出一片片橘黃色的光線,很柔和。從城頭居高臨下的看下去,城外儼然就是一片冰原,像南極一樣的光景。寒風吹過冰面,把本來就很低的氣溫,又降低了不少,王竹心裡高興,身上卻一直在打哆嗦。

王熬縷着鬍鬚滿意的點頭,彎了彎腰:“陛下,臣要的三千乘戰車,和八十輛弩箭戰車都準備好了嗎?”

王竹背着手鄭重的點頭:“按照先生的吩咐,每門四百輛戰車,二十輛弩炮車,集結完畢,隨時候命。”

就在兩人對話的當口,遠處地平線上,突然閃出一條縱橫幾十里的灰色飄帶。飄帶像張牙舞爪蜿蜒起伏的怒龍狂蟒一樣越來越近。伴隨着震天動地的馬蹄聲,、嘶鳴聲。

“匈奴兵來了匈奴兵來了”眾將紛紛戟指喊叫。

冒頓憋着一肚子氣來到城下,一心想把王竹碎屍萬段跺成肉餡包成包子扔進狗窩裡喂他心愛的牧羊犬。

方才快的奔襲中,他心裡還在想,這次老子再也不會上當了,任憑你怎麼花言巧語,一天之內我也要拿下這座城池。

可是等他一馬當先來到城外十里,登時傻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冰原,紅日下,冰原上閃耀着綠色藍色和紅色的光帶,眼前常出現五彩繽紛的迷宮一樣的瓊樓仙閣,水平的冰面,像掛在胸前的玉石項鏈一樣滑溜。

我靠,這是怎麼回事?冒頓差點喊叫出來。

左賢王在後面壓陣,見大軍突然停下來,提馬上來詢問,一看這情形,氣憤的說;“***魔鬼秦人,真是狡詐,這一定又是他們的詭計,王子,我們衝過去,把狗皇帝碎屍萬段。”冒頓心想,既然來到這裡還能無緣無故的撤軍嗎,怎麼也要走一遭,要不太丟人了。

“擂鼓,出擊!”冒頓喜怒不行於色,陰沉着臉下令。

“咚咚咚咚”急促充滿殺伐的戰鼓聲起,匈奴騎兵衝上冰面,總體上來說沒有方隊,稀稀拉拉的,前面二十排都是強弓硬努的控弦戰士,後面清一色手持彎刀的輕騎兵,身穿革甲的少數重騎兵還在遠處,迤邐前行,同中軍保持一定距離。這樣做是防止敵人抄後路。這是匈奴人在荒原上長期跟餓狼作鬥爭後所產生的心理障礙,狡猾的狼最喜歡趁着他們河水的時候從身後猛撲上來,人聽到動靜急忙回頭,就被一口咬斷喉管。

所以他們害怕有人抄後路。

“嗚嗚嗚嗚”匈奴兵抵達城下,小心翼翼的站在滑溜的冰面上。凄厲的草原號角帶着殺氣沖入城內秦兵的耳朵里。

城頭下黑壓壓的,漫天席地,都是匈奴鐵騎。他們彷彿站在一條結冰的河面上。

左賢王余怒未息,提馬上前,馬蹄一陣不穩,他差點栽下去:“秦人秦人皇帝給我聽着,王子說了,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出來投降,過了一炷香後,大軍可就要攻城了。那時,我們殺入城內,可就要屠城了。”

王竹帶着綠色的鋼盔從城頭上探出個頭,舉起一隻手膽怯的說:“等一下,等朕考慮一下。”回頭對王熬說:“先生,出擊吧。”王熬向城下看了看:“在等一等。”

王賁道:“先生是要等他三通鼓響,銳氣衰落。”

王熬捻着鬍鬚笑道:“這一招對付中原的將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了,可是對付匈奴人興許還能管用。”

王竹心想也是,外國人不懂中原的歷史,匈奴人大部分都不識字。

像左賢王那樣的跟白痴一樣。

左賢王又來到城下,鼻孔向天,翻着白眼,扯着破鑼嗓子狂妄的叫喚:“香已經燒了一半了,你們到底想好了沒有。”

王竹又把帶着綠帽子的腦袋探出來:“還沒有,請王子在給些時間。”

冒頓心想,在這冰面上作戰橫豎也沒有必勝的把握,還是不能貿貿然的進攻,就點了點頭。

一炷香燒完,左賢王勃然大怒,手臂高高舉起,狂吼道:“擂鼓”

密集的鼓聲像死神的催命符一聲聲敲在秦軍將士的心頭上。心像鼓皮一樣震顫着。可是,每當他們看到從容不迫的皇帝,身上就立即燃起衝天的火焰。陛下都不怕,我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