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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下無彈窗 “鏘!”灌嬰將帶血的刀子**刀鞘。

泄私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跡,嬉笑着:“大王不殺我的頭,我就可以保住大王的頭。”灌嬰道:“別廢話,寡人只想知道,淮南王的敗仗計劃是怎麼回事兒?”泄私道:“這不是明擺着嗎,淮南王的計劃都是為了齊王您着想。”

灌嬰出一聲嘲弄的笑,道:“請恕寡人才疏學淺,看不出英布反賊和我有什麼關係?”泄私道:“那我就給大王聽聽。”灌嬰走到門口,握着刀柄:“你最好清楚,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泄私道:“假如齊王是個聰明人,我今天就死不了。”灌嬰看着他一個勁的冷笑,心想,任憑你巧言令色也休想忽悠老子。

泄私就在左的案幾後坐下來,青色的袍子胸口已經凝固了一片黑褐色的血漿,腥氣撲鼻,他自己卻似全然不覺,侃侃而談:“我家淮南王雄才大略目光遠大,起兵之初便看出了天下形勢將會生巨大的變化,秦二世得來不易的江山很快就會失去,憑着深沉的智慧和無限的勇氣,想出了這條以退為進、先敗後勝的妙計,為的可都是齊王您呀。”灌嬰罵道:“放屁,他英布自己造反關我屁事,難道,他是我灌嬰的奴才,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我。”泄私道:“這正是淮南王偉大的地方。他是在為了天下蒼生着想。”灌嬰笑道:“照你這麼,當年英布背叛西楚霸王也是為了天下蒼生着想了。”泄私點頭道:“正是。”灌嬰怒道:“一派胡言。我問你,他是怎麼為我的?”

泄私道:“答案就在眼前。彭越和韓王信死了之後,長沙王吳芮便被挾持到咸陽,奪去封地,成了閑散之人。淮南王聰明睿智,看出秦二世心胸狹隘容不下天下諸侯,就想學吳芮一樣交出封地,到咸陽去做個閑散之人,最起碼能保住腦袋。可是,想來想去,淮南王覺得這樣做非常的不妥,自己雖然能夠保住腦袋,卻害了天下蒼生,他要為天下蒼生,除去這個暴君。淮南王想來想去,覺得單憑淮南的兵馬,不是秦朝百萬雄師的對手,於是就打算犧牲自己,成全齊王——”

灌嬰冷哼道:“胡八道,他那裡成全寡人了!”

泄私嘆道:“話到這個份上,齊王還不能明白淮南王的苦心嗎?淮南王用心良苦,這是瞞天過海之計。”灌嬰茫然搖頭:“寡人覺得你這是信口雌黃之計!”泄私道:“大王您好好想想,秦國原來在關中河內有多少人馬?”灌嬰道:“差不多一百三四十萬。”泄私道:“沒錯,一百三十四萬。現在呢?”

“現在也一樣——”灌嬰雙眉一挑:“不,現在只剩下六七十萬。”泄私道:“沒錯,少了一般人馬。另外一半人馬都在江南江北忙着剿滅淮南軍,一時半刻還回不了關中,也就是,咸陽的防禦力降低了一半;也就是,齊王你如果現在起兵向西,多了五成的勝算。你想一想,淮南王是不是幫了你的大忙。”

灌嬰心中掀起了八級地震,泄私的沒錯,英布這一鬧的確是吸引了秦國的大半兵力,王賁的幾十萬大軍駐防滎陽,倘若齊軍趁着這個機會,從齊國渡河攻趙,沿着井陘口、狼孟直達晉陽,用不了半個月大軍就可以從河西郡直搗函谷關,王賁的大軍勢必被甩在身後,這天下姓嬴姓灌還很難呢。

泄私看到灌嬰沉思,知道他心旌搖動,趁勢加上一把火:“齊王一定還在擔心王賁的大軍吧,其實,那根本就不是問題。”

“哦!”

泄私笑道:“不知道齊王有沒有聽,最近匈奴人擊敗了草原上的強敵東胡部落。冒頓單于兵強勢大,正準備移兵向南吞併三晉,齊王只要寫一封書信給單于,讓他出兵攻代郡,拖住王賁一個月,大事可成也。”

灌嬰深吸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大好河山豈不是淪入異族之手。‘獨坐窮山,引虎自衛’,不可取,不可取。”

泄私心想,灌嬰這人婆婆媽媽其實是個蠢材,比淮南王差遠了,淮南王敢作敢當雷厲風行的作風,他一輩子也學不來。天知道,英布打家劫舍不顧老百姓死活的本事,灌嬰的確是窮畢生精力也學不會的。為了騙灌嬰出兵,泄私當然不會這樣。泄私想了想,道:“大王此言差矣,我敢保證胡人連一點便宜也占不到。”灌嬰翻白眼:“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就憑一張嘴。”

泄私道:“大王您以前和王賁周勃這些人也共過事兒應當知道他們的本事。王賁手下有三四十萬人馬,就算是打不贏匈奴人也足以自保,斷不會把土地丟給異族。冒頓和王賁在代郡互相牽制就像是兩把針鋒相對的利劍誰也不能抽身,你就可以趁此機會攻破函谷關了。至於遠在楚國的桓齮、樊噲之流,根本來不及返回。”

灌嬰聽到這裡才有些明白了,冷笑道:“寡人如果真的那樣做了,樊噲和王陵必定會帥軍回防,不是正好救了你家大王的性命嗎。”

泄私道:“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分彼此嗎?我們同仇敵愾一致對秦,我們大王已經了,要擁立齊王為帝,到了那時候所有的土地都是您的了。”灌嬰罵道:“你把寡人當成白痴了,英布現在窮途末路才會卑躬屈膝的擁立寡人為帝,一旦他脫困,只怕這擁立的事情也就不算數了。”

泄私從懷裡掏出一封羊皮遞給灌嬰:“齊王,這是我家大王的親筆書信,上面蓋着淮南王的印綬,寫明了要廢黜秦二世擁立齊王為帝,這總不能抵賴了吧。”灌嬰半信半疑的展開羊皮,眼神立即被羊皮上的墨跡所吸引,就像是馬蹄陷入泥沼中拔不出來。泄私笑道:“齊王,齊王,齊王。”連續喊了三聲,灌嬰才回過神來。

灌嬰愣怔了一下,問道:“這真是淮南王親筆書寫?”泄私道:“早就料到齊王你不相信,我這裡還有一份淮南王下達的軍令,你可以對照一下。”着又拿出一封竹簡。灌嬰猶豫了一下,伸手將竹簡接過來,上面是去年年初,英布下達的一份關於裁軍的命令,要求淮南軍軍中過五十歲的老弱殘兵全部退伍。上面還蓋着淮南王的印綬,英布不會有假。灌嬰拿着兩篇文字,陷入了沉思。

泄私站起來在灌嬰的身邊轉了一圈,笑嘻嘻的:“齊國七十餘座城池,地方已經不小了,在這裡為王的確是不該再有非分之想,可是,大王,秦二世銳意削藩,看待天下諸侯就像是他眼中的沙子,一刻也容不得。你不對付他,他可要對付你了。別看他今天又是送金子又是送公主的,那不過都是些權宜之計,為的是要穩住你。將來等到他平定了淮南和匈奴,可就輪到齊王你倒霉了。那個時候你勢單力孤,追悔莫及。”

灌嬰搖頭又點頭,點頭又嘆氣,一份羊皮,覺得似乎有千斤重,拿不起也放不下,邁開大步在屋子裡轉開了磨。這種情況誰都可以看得出來,灌嬰被服了。泄私心想,只要灌嬰蠢材一出兵,樊噲立即就會回軍,淮南之危自解。他見灌嬰還是下不了決心,又:“秦二世將公主下嫁給齊王,就是為了讓齊王對他放心,以我看來,齊王正好可以將計就計,藉助齊國公主,凝聚齊國人的力量,一舉挫敗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