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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也不知當初在此設下聚陰大陣之人是誰嗎?”

“若是知曉,還需讓你幫我調查此事?”女鬼大帥懟了句,讓君不棄啞口無言,末了又道:“想來你們宗門長輩應該知曉。”

君不棄沉默了下,道:“也許當初布陣之人,只是不想大帥就這麼香消玉殞,所以才布下此陣,讓您有朝一日可以重臨世間吧!”

“哼!保家衛國,戰死沙場,死又何惜?可卻有人讓我等死後還不得安生,此豈良人所為?”

君不棄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人死如燈滅,入土為安才最好,徒留孤魂於世間流離失所,確實有些不太像親人所為。

想了想,君不棄才道:“要說這布陣之法,幾乎所有修士都懂那麼一點,但能布下這般大陣者,卻非陣法大師級別不可。按理說,當初布陣之人若想利用大帥,那此時也許應該出現了。”

“利用我等?”女鬼大帥的語氣中多少有些不屑與輕蔑。

君不棄聽出來了,覺得有些不爽,便道:“大帥可別小看那些邪道修士,在一千多年前,屍鬼宗還未被正道修士剿滅之前,那御鬼控屍的本領,可是名傳天下九州。當時有位強人,指揮着萬千鬼卒,一夜之間差點攻陷當時的大靈帝都……”

君不棄幽幽說道:“也正因為這點,所以才有天下正道修士對屍鬼宗群起而攻,將其剿滅之事發生。這一戰,雙方足足打了上百年之久。可兩百多年後,屍鬼宗的餘孽又建立起了天地門與萬鬼館……”

“那繼續剿滅不就成了?”女大帥很直率地說道。

君不棄輕嘆,“他們又非傻子,明知御鬼控屍之法有違天和,無法被世人接受,怎還能光明正大出來,皆是偷偷摸摸潛伏着。至今也無人知曉他們老巢建在何處,只是偶有其門人出世,攪風攪雨。”

女大帥沉默半晌,才道:“所以你懷疑,布下這陰煞大陣,將我等變成鬼類,是那屍鬼宗邪人所為?”

“只是有這可能。”君不棄說道:“我想提醒大帥的是,也許大帥已經被人暗地裡控制也未可知,須得小心謹慎些才是。”

一人一鬼聊了小半個時辰,女大帥才道:“那你有何建議?”

君不棄總結了下,道:“目前對大帥,以及大帥麾下士卒最好的出路,就是離開這裡,前往迷魂盪。一來,可以讓越州所有修士們安心;二來,也可給大帥這些麾下將校士卒們尋個棲身之所;三者,唯有大帥離開此地,此地生靈才能正常生活……”

沉默了會,女大帥才道:“小道士所言有理,本帥明白了!”

“大帥深明大義,貧道佩服!貧道替這方萬千生靈,感謝大帥!”

“你最好沒有欺騙本帥!”頓了下,她又道:“再會!”

再會?別啊!

君不棄叫了起來,“大帥,請解開貧道身上的印記啊!”

“不急,日後興許還有所請!”

還來?

君不棄氣呼呼地在房中來回徘徊起來。

大青翻了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耷拉下腦袋,閉目養神。

過了會,見師弟溫良還未回來,君不棄便盤膝坐在床上,準備用小葫蘆來試試,看能否吞噬掉那女鬼大帥留在自己體內的那道印記。

可就在君不棄剛想動手試探一下的時候,女大帥的聲音又在他的腦海里響起,“對了,還請小道士明日替本帥辦件事。”

君不棄眉角輕抖,有種做了虧心事被抓個現形的羞煞感。

而後有點惱羞成怒地說道:“大帥,下次再出現時,能否先與貧道打個招呼?似你這等未請自來,很容易嚇到人的。”

“如何打招呼?”

“……”

君不棄一時語塞,似乎怎麼打招呼都會顯得很突然吧!

唉!

算了!

不與女鬼計較!

“不知大帥有何請求?”君不棄只好轉移了話題。

女大帥說道:“本帥打算按你的計劃,帶着麾下將校前往你所說的那座迷魂盪,但為免我等走後,屍骨被人打攪,還請小道士為我等埋了那座山谷,並在其上立碑,順便超渡一下厭倦了征戰,不願離去的士卒殘魂,本帥感激不盡,來日必有厚報!”

君不棄點頭道:“厚報便不必了,此皆小事罷了。”

“那就拜託你了,小道士!”

“好說!好說!”

“再會!”

不,最好別會!

君不棄打着哈哈,心裡暗道。

等了一會,還是不見溫良回來,君不棄有些懷疑,溫良是不是被震暈過去了?嘖!這人丟的,真是丟到家了!

沒過多久,君不棄又感覺到了千軍萬馬奔騰的動靜。

他再次迎了出去,站在柳家院牆之上,正好看到遠處一幕千軍萬馬抬着一座石棺,往南飛奔而去的畫面。

萬鬼抬棺,千軍相隨庇護!

這畫面,看得君不棄暗自稱奇,暗忖:也不知那石棺中躺着的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這些上古英靈死後還在為他守護。

但奇怪的是,他沒有在萬軍中看到那抹紅影。

“大帥,你還在嗎?能聽得見我說的話嗎?”君不棄一邊用神識去觸碰紅甲女帥留在他體內那道印記,一邊小心翼翼問道。

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難道那位大帥躺到那石棺里了?

可她是鬼啊!還需要這麼講究嗎?

是了!

也許那棺中的屍骸正是她的呢!

君不棄默默想着,等到千軍萬馬消失在黑夜之中後,他才徹底鬆了口氣,“總算逃過一劫!太嚇人了,黃州老賊,你不得好死!”

君不棄把這一切都歸結到那位扎紙匠身上。

此時,溫良才扶着道髻,像喝醉了似的,晃晃悠悠地御劍而歸。

見到君不棄站在柳家院牆上,溫良直接就撲了上去,叫道:“君師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

君不棄眉頭一皺,沒好氣地將其推開,“男兒大丈夫,哭哭啼啼是何體統?你說你丟不丟人,堂堂金丹修士,居然被人彈飛?”

“對不起!師兄,師弟給你丟人了。”溫良的認錯態度非常端正誠懇,但末了又道:“可是師兄,那女鬼真的強到變態啊!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與我們師父一樣強大……”

說到這,溫良才道:“是了師兄,那女鬼怎的沒有殺你?”

“怎麼?你是覺得師兄該死?”君不棄瞪起雙眸。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師兄誤會了!我只是好奇,師兄是如何逃過那女鬼的鬼爪的?師弟也好向師兄學學,下回要是再遇到這種險境,師弟也好有個保命手段嘛!”溫良抹着淚笑說。

看他這又哭又笑的樣子,君不棄也確實生不起氣來。

別說,種被人記掛的感覺,還挺暖心。

君不棄輕嘆道:“你也知道,我修的是《百鍊純陽功》,一身純陽之氣,雖是陰物的剋星,可也是一些強大陰物所喜歡的東西。她其實是想吸食我的血液來着……”

溫良皺起了眉頭,道:“可是師兄,雖然我修鍊的不是《百鍊純陽功》,可我已經是金丹修士,這一身陽氣,可不比師兄弱啊!對方真要吸血的話,我的血豈不是更好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