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平日里話不多，幾年都未必說一句，但此時卻充滿不甘地怒吼咆哮着！
“呵呵～”
然而，等來的卻是羽芒輕輕的一笑，他隨意揮了揮手。
黑衣人瞳孔大睜，就被一片劍刃風暴淹沒了！
“劇本不對呀？”
話音悠悠蕩蕩，帶着無盡的不甘。
劍刃風暴如洪流一衝而過，長空之中一片血雨拋灑！
黑色的衣服都在瀰漫每一寸空間的犀利劍氣切割成齏粉！
唯有大能之血，大能之骨，晶瑩剔透，如明珠瑪瑙，璀璨耀眼。
“夢境很香，我卻要喚醒你，告訴你，現實很骨感。”
羽芒最後目光掃向了一個方向，唇角飄出一縷笑意。
萬道劍氣席捲長空，最後朝遠處一座小山掃去，將山丘化作平地，期間傳來兩道凄厲的慘叫聲，像是經歷着千刀萬剮般的酷刑！
“三十四位大能，上百名強者……”
羽芒剛好來到了綠洲邊緣，迎着大漠落日，負手而立，眺望遠方孤雁南飛，輕輕搖了搖頭，
“可惜沒一個能打的！”
最強的兩三個，也不過勉強是老鵬王，沙通天這個級數的，連赤龍老道都不如，更別說他了！
“你也要我身上的奇珍，神葯嗎？”
羽芒沒有轉身，只是朝着身前、身後一片虛無的空間喊道。
所有奇珍，包括那十幾塊源石料，其實都在本尊那裡。
刺啦！
虛空忽然裂開一道縫隙，漆黑一片中，卿燕兒修長的玉足踏步而出，白皙而圓潤。
她站在羽芒背後百丈遠，凝視下來，一雙銳利的眼眸化作了翦水秋瞳，凝望那道大漠之上單薄而又偉岸的背影，
“你就不看看他們來自什麼勢力嗎？”
羽芒沒有轉身，便知曉了是誰，否則對方也不會還活着，淡淡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卿燕兒玉手挽過青絲，與香肩處紫色披肩交疊在了一起，黑紫分明，玉頸白皙，格外動人，輕音妙語如仙籟，
“他們來自荒古姬家，荒古姜家，大夏皇朝，北原黃金家族……”
“停！”
羽芒依舊沒有回頭，“收起你那點小心思，來得最多的人就是你們搖光聖地！”
話鋒一轉，羽芒嘴角勾勒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就像剛才這個，連最拿手的聖光術都藏着掖着，就直接下地府報道去了，你說可惜不可惜？”
“你！”
卿燕兒被噎了一下，不過更多的還是被震撼到了，
‘他竟然一連斬殺上百位身懷絕技的強者，毫髮無傷，神力都未見有損幾分！這就是劍神體成就大能的威勢嗎？’
“親和大道，法力無邊？”
要知道，敢來虎口奪食的，可都是身懷大術，可斬大能的絕顛強者呀！
“你不恨他們嗎？”
卿燕兒有些好奇問道。
“恨？切！”
分身與本尊本就是一體的，就像傳說中的‘一心二用’。
亦或者，遇到某些誘惑時的‘天人交戰’。
總的來說，分身與本尊除了力量之外，沒有多大區別。
羽芒心境超然，淡然一笑，“他們是他們，姬家是姬家，姜家是姜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搖光也不是一條心的。”
話鋒一轉，羽芒問道，“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卿燕兒玉手捏着青絲，饒有興趣地問道，她天資絕艷，近三百年來還是少有對一個人感興趣。
當然最大的興趣是對方究竟幾歲來着？
羽芒語氣悠悠，“聖人論跡不論心，論心天下無完人。”
“聖人論跡不論心，論心天下無完人？”
卿燕兒咀嚼了一下這句話，覺得挺有道理的。
她動人的眸波一轉，帶着一絲好奇問道，
“若只論‘跡’的話，最後兩個躲在山丘的人呢，不是沒出手嗎？你怎麼殺了他們？”
羽芒笑了笑，“因為就算不論心，我也不是‘完人’吶。”
……卿燕兒被噎了個夠嗆了，你都不是‘完人’，還要將這句話說出來幹嘛？
呆了呆，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不敢揭露出他們的身份……既然你不是聖人，那你是……”
卿燕兒眸波流轉，帶着一絲俏皮的笑意問道，“怕了？”
“怕了？”
羽芒愣了愣，旋即輕嘆了口氣，帶着一絲無奈道，“我卻是有些怕了。”
這回輪到卿燕兒呆了呆，她沒想到對方就這麼大大方方承認了，這讓對方在自己芳心中的形象直接大跌！
從還有點高大威武，一落十丈，到……僅僅她玉足那麼高了。
“我是怕了……我怕一不小心將東荒諸聖地，中州不朽皇朝，北原荒古世家，一朝覆滅，斬盡殺絕之後……”
羽芒的聲音再次響起，“整個北斗的星空都黯然失色，璀璨的群星都隱落下來，剛剛開啟的黃金盛世，尚未綻放出最為璀璨的光彩，就黯然落幕了。
山河失色，日月無光，我是怕，整個時代，璀璨的盛世，都因我一人而褪色。”
羽芒聲音帶着一絲凄愴與悲涼，富有感染力。
一時間卿燕兒轉動的玉手都停了下來，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能說出這樣的話之人，會該是何等的氣魄？何等英雄無敵的人物？’
要是其他人對她這麼說，她一定會一把九天白玉刀破空而出，教教他怎麼做人。
但是這一位……
卿燕兒晶瑩的睫毛輕顫，舉目眺望一步一步遠去大漠盡頭的背影。
現在的她，只感覺那看似單薄的白衣下，蘊含著的是氣吞萬里的無上氣魄，與睥睨諸天的蓋世豪情！
‘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卿燕兒芳心一顫。
鏘！
一道刀芒划過天際，雪亮的白芒照亮長空萬里，伴隨着清越的刀鳴聲在耳畔響起。
卿燕兒抬眉，便看到無盡長空被斬開了一道刀芒，一片巨大的雲層都被切開了，高空雲流一分為二，雪亮刀芒破空不知幾千幾萬丈！
一刀裂蒼穹，人力可抗天！
此情此景壯美地難以想象！
刀吟陣陣，剎那間釘在了卿燕兒身旁三尺之地，刀身輕顫，溢出一縷刀光就將大地劃開了一道不知幾百幾千丈的裂縫，深邃幽暗。
幾乎差一點就將她一刀切成兩半！
“我的神兵，九天白玉刀！”
卿燕兒黛眉彎彎，喜上眉梢，伸出玉手，將神兵握着掌心。
‘他竟然知道我來追尋他的目的？’
‘他竟然願意將神兵還我？’
“威震神城的第六代源天師呀，力壓諸雄一戰封王的羽王呀！這等蓋世人物……”
卿燕兒笑靨如花，唇角勾勒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想想這般的無敵的人物，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她就有些興奮。
三百年不化的冰心，都有春雪消融的跡象，
“你還不是饞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