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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還梗着脖子,覺得自己沒說錯,不然怎麼會這麼半天都沒有回應。

他身邊的人聽下去了,勸道:“你少說兩句吧。”

這個時候不幫忙也就算了,就別添亂了。

秦氏聽了男人的話後,哭的更傷心了,蘇二福兩口子趕緊勸住她,不讓她一時激動衝進去。

“乖寶兒,完蛋了,你爹肯定被燒糊了。”

蘇歡寶深吸一口氣,忍着眼淚,她告訴自己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能放棄,二兩也是個只得信賴的人,“娘,二兩一定會把爹帶出來的。”

“都這麼長時間了,連個影兒都沒有,肯定一起被燒了,啊……”

“大嫂,你不能再進去了,你要是也出了事兒,歡寶咋辦?”廖氏趕緊勸道。

提到蘇歡寶,秦氏倒是冷靜了不少,雖然不鬧着進去了,可是那哭聲又高了幾個度,“蘇大福,你個沒良心的,你要走就走還帶走我的房子,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燒個紙糊的給你啊,你個敗家玩意……”

周遭的人對二兩和蘇大福活着都不抱希望的時候,蘇歡寶卻聽到裡面好像有動靜,想是木棍被踩碎的聲音,又或者是別的,但不像是火燒的聲音。

她緊張的屏住呼吸,凝視着門的方向,卻發現,木窗框掉了下來,接下來裹着花被子的蘇大福就被從裡面扔了出來。

空氣在一瞬間凝結。

“呀,出來了。”

秦氏也停住了哭嚎,“快去救人啊,別他奶娘的愣着了。”

在她說話的時候的,蘇二福已經率先沖了過去,把老哥從燒着的被子里解救了出來。

蘇大福的臉被熏的烏漆嘛黑的, 蘇二福趕緊探了他的鼻息,驚喜的道:“活着,還活着。”

秦氏兩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還好廖氏又把她搖醒了。

眾人把蘇大福抬到一邊的時候,蘇歡寶的心依舊懸着,被子是唯一能夠保護他們的東西,二兩卻把被子的給了她爹,那他呢?

下一刻,男人如涅槃的鳳凰一般,從熊熊烈火中朝着蘇歡寶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起了些火,但很快被人們用衣服撲滅。

蘇歡寶吸了吸鼻子,剛剛一直忍着的淚水總算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她抬腿出動的跑向了少年,撲在了他的懷裡,“我剛剛喊你,你怎麼不回答我啊?”

二兩任由哭的稀里嘩啦的小姑娘在自己的身上擦着鼻涕眼淚,被熏黑的臉笑了起來,整齊的門牙格外的顯白,“火太大了,根本聽不見,哭什麼,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會把你爹平安帶出來的。”

蘇歡寶撇了撇嘴,不僅沒收聲,反而哭的更凶了,“你不回答我,我還以為你也……”

“我不會有事的。”二兩抬手本想擦掉她的眼淚珠子,可還沒觸碰道她的臉,就被小丫頭給握住了,“你的手……”

原本就有不少傷痕的手上,這次又添了不少傷痕,有些地方紅紅的,有些地方更像是燒焦了一樣。

他的手指更是慘不忍睹,蘇歡寶這下子哭的更凶了,“ 疼不疼?”

“傻丫頭,別哭了,一點兒都不疼,比我之前受的傷輕多了。”二兩嘴上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十指連心,怎麼可能不疼。

蘇歡寶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哽咽着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研製出祛疤的藥膏,不讓你留疤的。”

二兩笑了笑,“去看看你爹。”

蘇歡寶也意識到自己在他這裡關心的時間有點長,但那都是出於本能,自己這個當閨女的還得別人提醒,真是失敗。

蘇歡寶過去的時候,蘇大福已經悠悠轉醒了,秦氏見他睜開眼睛,賢妻的形象頓時煙消雲散,一拳頭捶在他的胸口,“你個死東西,好好的家咋就被你給燒了呢?”

蘇大福被她捶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真的見了閻王,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後,他才開口,“我不是見你們沒回來嗎?想自己做點兒飯吃,我就眯了一覺的功夫,廚房就着了,我就趕緊跑,可是我一想,你辛辛苦苦繡的百壽圖還在屋裡呢,我就去給你拿了,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拿出快要收尾的百壽圖,憨憨的看着秦氏,“我給你拿出來了,一點兒都沒燒壞,我貼胸口放着的,咳咳!”

大家本以為秦氏會感動,可秦氏拿過百壽圖仍在了 一邊兒,起身拿了根手腕粗的棍子,“你個敗家爺們,那玩意重要,還是你的狗命重要,你腦袋不轉個嗎?東西沒了再綉就是,你要是沒了,我上哪兒弄一個去?”

秦氏氣呼呼的用足了力氣打了蘇大福一下,蘇大福也不跑也不躲,只是嘿嘿的笑着,“我這不是沒事兒么,我的命不值錢,閻王爺不惜的收。”

“哎呦,疼。”

“疼?你還知道疼呢?連死都不怕,你還怕疼,老娘就要揍你個不分輕重的玩意,打死你,打死你。”

秦氏雖然嘴上喊着打死他,可是木棍都是高高的揚起,輕輕的落下。

老爹老娘鬧的歡,蘇歡寶看着快要燒乾凈的家,卻犯了難。

重新建個房子,以現在的勞動效率,個把月都是少的,尤其現在又是夏季,三天兩頭的來場雨,怕是兩個月也完不成。

一家六口,去誰家都得擠啊。

不過就連老娘都知道人最重要,老爹沒事兒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更幸運的是,她的銀票都是貼身的放着,家裡面燒的也沒啥貴重的玩意,一兩銀子不到就能置辦全了。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個地方安置。

“蘇大哥,蘇家嫂子,房子沒了就沒了,你們也別著急上火,人沒事兒就行了。”白先勇拍着蘇大福的肩膀道。

他也是剛來,“水塘邊兒的何老三要搬走了,他家的房子暫時空出來了,咱們這窮鄉僻壤的也沒人買,我待會兒跟他說說,你們先住進去。”

“里正大叔,您能不能跟他說說,房子賣給我們家吧?”

白先勇聽的一怔,“歡寶,他家那個是凶宅,他老子就是在那兒的房樑上弔死的,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