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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真的要去找二粑粑嗎?”

小糰子指尖相互纏繞着,腳步在走廊猶豫徘徊着。

昨天闖入了粑粑的畫室,今天要是再去一次。

他會不會生氣啊。

【崽崽,你不是說要跟二粑粑親近一些嗎?】

【還有幾天就要完成這個地點的打卡任務了,白梟沉和白墨塵說不定到時候還會待在這裡。】

苓蘿輕輕咬了咬嘴唇,糾結的表情逐漸化成了平靜,她彷彿認命了那般嘆了一口氣。

蘿蘿想跟二粑粑他們多待一段時間。

至少希望下次見面,粑粑不要忘記窩啦。

“叔叔,蘿蘿知道啦。”

小糰子軟軟糯糯的回應着,系統叔叔的話確實也有一些道理。

粑粑和二粑粑從來沒有說過要離開黃昏古堡。

雖然打卡任務結束前,她都能待在這裡。

可是短期內不知道能不能再見面。

苓蘿不希望再見面的時候粑粑已經忘記蘿蘿了。

至於待在這裡嗎?

系統發布的任務是必須完成的,所以自己根本不可能一直待在用一個地方。

否則叔叔是會受到懲罰的。

有時候小糰子覺得自己很貪心,明明叔叔安排她遇見了粑粑和哥哥他們,這就已經非常幸運了。

可是蘿蘿還想要更多更多的時間。

想要每天吃粑粑做的飯,想要哥哥們每天陪着她玩,想要每天喝阿靜姐姐泡的奶粉……

不知不覺間,苓蘿走到了昨天的那間畫室門口。

她古怪地盯着虛掩的門口,二粑粑明明鎖起來了。

為什麼今天開着?

小糰子輕輕將腦袋趴在門邊,她不敢用太大的力道,只是虛虛地扶着門,眼睛幾乎貼在門縫上面。

純白的房間被溫暖的金色陽光所充斥着。

畫架前坐着一道高大修長的背影,他微微彎着腰,指尖握着一根晶瑩剔透的畫筆。

仔細看去能瞧見筆芯是白色。

薄薄的陽光被剪成飄落的碎片,就連投落的影子都被拉得纖瘦,男人的背影格外漂亮,像是一種精美的藝術品。

或許是陽光的光照帶有一些眩暈的作用,莫名覺得眼睛此刻格外酸疼。

苓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目光卻始終緊緊盯着房間內的男人。

白墨塵似乎是過於專註了,根本沒有覺察出有人到來。

畫紙上面的痕迹是白色的,距離稍稍有些遠,根本看不清倒底畫了什麼。

單單從氣質上分析就給人一種十分專業的感覺。

具體來說是讓人覺得溫和、友善。

但實際上又特別怪異,就彷彿看似甜美的糖果僅僅只是表面裹了一層糖霜,內里暗藏了什麼並不清楚。

小糰子想要開口喊白墨塵,卻又怕打擾到對方,張了張嘴巴,最後選擇乖乖閉緊。

蘿蘿還是不說話好啦。

她悄悄地趴在門口,紅寶石色的眼眸里滿是好奇與驚訝。

還從來沒見過二粑粑這副溫和的模樣。

眉宇間沾染着一絲不自覺的愉悅與輕鬆。

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距離遙遠。

更顯得有了一絲人氣與鮮活。

白墨塵筆尖並未有任何停頓,早在苓蘿偷窺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對方。

只是當時專註於作畫,所以並沒有任何動作。

這東西是不能分心的。

需要一些靈感,過程也不能被打斷。

白墨塵也不知道自己在畫什麼,全憑感覺在紙上落筆。

若是有人在近前的位置,第一眼粗略望去能瞧清楚一個大致的城堡輪廓,很明顯畫是黃昏古堡。

而大片的鬱金花海附近有一個塊草坪,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讓人疑惑的是這裡分明是畫紙張的中央。

正常來講應該畫一些重要的東西,畢竟就連如此恢宏的古堡都淪為了背景板。

那麼草坪上面倒底有什麼比古堡還重要呢?

白色的點落了十幾個,像是猶豫了許久,卻遲遲不肯動筆。

白墨塵輕輕呼出一口氣,伸手在畫架上撥弄了一陣,拉出一個小暗格,迅速將畫筆藏好。

他隨即起身把白布蓋在畫架上面,幾個箭步走來,直接拉開門。

動作快到連苓蘿都覺得有些猝不及防。

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她心虛到下意識想要跑路,還沒跑幾步就被人一把拎住後衣領。

“唔,二粑粑,人家錯了。”

“哦。”

白墨塵敷衍地應了一聲,這隻小幼崽真的不乖哦。

明明昨天被抓住了,今天還不長教訓。

他腦海里閃過一抹靈光,快得好似流星那般,讓人根本無法抓住。

“二粑粑別生氣,蘿蘿錯啦,不應該故意偷看的,下次一定進來先敲門。”

小糰子麻溜地認錯,雙手合掌,一副‘求放過’的可憐巴巴模樣。

可惜白墨塵又怎麼可能被迷惑呢,只是不計較罷了。

他向來性格偏向零度,情緒起伏也不會很大。

不過涉及到自己的小秘密,心裡難免還會有一些波動。

哪怕小傢伙並不知道這些意味着什麼。

但並不代表白墨塵不在意,在他看來這裡屬於自己的一方凈土。

或者說唯一一個能夠在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的地方。

主人格的東西並不是副人格的。

白墨塵將一切都分得很清楚,在他心中有一條長長的鴻溝,好似楚河界限那般隔離掉與主人格有關的一切。

換種說法而言,是明知不能接近所以選擇遠離。

如果自己真要偽裝主人格,他也能不留一點痕迹。

白墨塵原本是想那麼做的,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那麼做。

或許是因為從一開始小傢伙就將兩人分開,又或者是那一聲奶呼呼的‘二粑粑’。

莫名有種被人理解與關懷的錯覺。

原來還是能有個人分得清他與白梟沉的存在。

原來並不是沒人記住白墨塵。

原來他也不是什麼都不在乎。

“出去。”

白墨塵回過神來就把人扔到了門口,啪地一下子關好了房門。

他背部靠在門板上面,身體慢慢往下滑落,指尖觸碰着冰冷的地面。

呼呼,呼呼。

男人忍不住輕輕喘了幾口氣。

他一手扶着眉眼,神情流露出一絲疲憊。

小幼崽是主人格收養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不該有那種妄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