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嗚，蘿蘿疼……”

【崽崽？寶貝快醒醒。】

049的心臟不由得揪了揪，趕忙喊了喊昏睡的苓蘿。

小糰子眼皮緊緊閉着，精緻白嫩的小臉不知不覺間布滿了細細的虛汗，掙扎痛苦的神情像是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噩夢那般。

她下意識蜷縮成團，身體微微顫抖着。

任憑049怎麼喊也喊不醒，彷彿陷入了極深層次的睡眠。

更確切來說是夢魘。

小糰子根本不清楚外界某隻系統着急得快要上火了。

她只知道後面有一個黑影在追着自己。

那人拿着一條長鞭，像是驅趕牲畜那般甩出清晰的響聲。

時不時落在背後，或者手臂上面，火辣辣的疼痛傳遞到身體的每一處。

苓蘿咬了咬下唇，疼得冒出了淚花，小短腿像是灌了鉛那般越發沉重，速度不自覺慢了下來。

啪。

又一鞭子甩在了後背上面。

無數的咒罵聲鋪天蓋地而來。

緊接着腳步一空。

失重感從腳尖蔓延全身。

小糰子猛地一下子被嚇醒，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聞着鼻尖頗為熟悉的草木味，胸口突然就特別酸酸澀澀的。

燈火通明的房間內，白知逸默默給苓蘿拍了拍肩膀，溫柔地安撫着自家小奶包。

“蘿蘿乖，不怕，不怕。”

“嗚嗚嗚嗚……”

小糰子哭得很兇，夢境里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些模糊了。

可是那個一直追着她的人影，以及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卻始終都無法讓人忘懷。

白肆衡坐在陽台上面，他低頭瞥了一眼本不應該摔下去的盆栽，不由得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049知道他們起疑了，可崽崽情況實在不對勁，它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頭一次忽然想要有個實體。

這樣自己就能安慰蘿蘿了。

“蘿蘿不哭，四哥哥在這裡，是不是做夢嚇到了？夢裡都是假的。”

“嗚嗚，有壞蛋追蘿蘿，還打窩。”

小糰子抽抽嗒嗒地說著，縮在白知逸懷裡渾身忍不住地顫抖着。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害怕。

“沒關係，哥哥會幫你打跑壞蛋，欺負蘿蘿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白知逸溫柔耐心的嗓音里藏着一絲不易覺察的殺意。

除了苓蘿外，049和白肆衡都深切的感受到了。

白知逸有一搭沒一搭地哄着蘿蘿，好不容易才將小傢伙哄睡。

瞥見自己被緊緊抓住的衣角，心臟莫名漏了一拍。

“……不走。”

“好，乖乖睡吧，哥哥不走。”

小糰子似乎聽到了，強撐的眼皮微微閉合，小臉在白知逸胸口蹭了蹭，緊攥的小粉拳逐漸鬆開了一些。

沒過多久房間里響起淺淺的呼嚕聲。

白知逸提着的心頓時鬆了一口氣。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不過今天小糰子也就去了一趟安然孤兒院。

為什麼突然夢魘到了？

白知逸只恨自己不能入夢，否則他真想把蘿蘿夢裡那個壞蛋殺了。

不管是虛構的也好，夢魘也罷。

欺負蘿蘿的人都該去死。

可惜張曉艷死得稍微有點早，他準備的東西都沒有來得及用上。

子債父償。

張曉艷既然做錯了事情，她的父母自然得承受這一切。

只可惜跑了一個張曉雅。

當時所有人都忙着給白禹澤翻案，誰也不會注意到張曉雅這個小人物。

之後白知逸收拾張家人的時候，才發現找不到人了。

就像是人間蒸發那般。

他並沒有查到張曉雅有任何出行記錄。

要麼對方被血族的人帶走了，要麼就是這個女人還躲在魔都里。

至於離開魔都？

張曉雅的本事還沒有那麼大。

……

被白知逸惦記的張曉雅慌慌忙忙地正躲藏到水井蓋之下、

這裡惡臭又寒冷，如果不是走投無路。

她又何至於落到這個境地呢？

早在張曉艷‘跳樓’那天，張曉雅見狀不對就趕緊取了一些錢，買了一些食物躲到了這裡。

整整過去了幾天，她一直不敢出去。

就怕自己捲入什麼陰謀當中，不管白禹澤他們與那些人誰輸誰贏。

只要有一方落敗，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自己。

張曉雅想到先前見到的場面，整個人像是得了羊癲瘋般忍不住發抖起來。

她在家裡不算得寵，但至少生活還算富裕。

倒是沒有吃過什麼苦，只是待了幾天就實在忍不住了。

事情過去了這麼幾天。

張曉雅想那些人肯定早就離開自己家了，到時候就是燈下黑。

主要是她實在受不了下水道裡面像是臭雞蛋爛了幾十天的味道。

難聞到差點讓人直接飛升。

一個小時前，張曉雅回到熟悉的小區，她一抬頭就正好瞧見了夜色中升起了濃濃的炊煙與明亮的火光。

迎面而來而來的風裡帶着一絲瓦斯的味道。

消防車正在緊急救火。

等到火勢完全熄滅以後，兩具焦黑的屍體被擔架直接抬了出來。

“聽說是瓦斯爆炸？夫妻兩個都沒了。”

“聽說這戶人家前不久一個女兒跳樓，另一個下落不明。”

“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孽。”

張曉雅戴着鴨舌帽混在人群當中，眼眸當中不由得露出一絲驚懼與悲凄。

她對這兩人早就不抱期待了。

可瞧見對方死亡的時候，心裡難免還是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哀傷。

更多的其實是一種害怕。

張曉雅不想都不想死。

自己還那麼年輕，可以做很多事情。

她強忍着酸澀的眼眶，才勉強不讓淚水流出來。

瓦斯爆炸？呵呵。

怎麼可能呢……

張曉雅特別了解這對夫妻，兩個人都不會做飯。

這麼些年他們吃飯一直都是從外面買的。

要麼就是自己在家的時候給他們端茶遞水，跟保姆那般被呼來喝去。

就算母豬上樹，兩人都不可能自己動手做飯，更別提發生瓦斯爆炸。

果然曉艷的死跟你們有關係。

那杯水，果然是動過手腳的。

哈哈哈哈，報應啊，活該。

那些人都不是好相處的，貪心也要有個限度。

張曉雅不否認自己嫉妒妹妹，可是她就算再狠毒也沒想過要傷害張曉艷的性命。

你們死了也好，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能夠把我當下人使喚了。

她張曉雅一定要活着，活得漂漂亮亮。

女人抬頭不由得望向了某個方向。

“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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