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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決定了白知逸與白肆衡註定不同的道路。

從前的他們是能夠背靠背相互依賴的兄弟,到後來連抬起一個眼神都充斥着厭惡。

陵鳩的死亡就像畫筆無意畫出的一條黑線,從二次元實現三次元的跨越,成為兩人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叔叔,窩們接下來要怎麼辦?這些都看完了,但是缺失了好多記憶。”

小糰子回想起四哥哥小時候粘着三哥哥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咧開了一些,不知道他們後來逃出火海廢墟怎麼樣了?

那個時候四哥哥的眼睛還好好的,看起來似乎沒有太大的問題,那麼是之後才發生眼睛被挖掉的事情嗎?

她想要詢問的問題很多,但暫時都只能藏在心裡閉口不言。

蘿蘿會找到答案的,四哥哥要等窩哦。

苓蘿默默攥緊了小粉拳,稚嫩白皙的小臉透着與年齡不符的認真與慎重。

她絕對會治好四哥哥的病。

答應過要陪窩一輩子,就不能欺騙小孩子。

不然蘿蘿會哭給你看的,哥哥。

小糰子知道四哥哥最心疼她流眼淚了,所以也算暫時拿捏住了某人的軟肋,必要的時候或許還會裝哭一下。

漆黑的環境當中,安靜到僅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她悄然呼出一口氣,忍着面對黑暗的恐懼,邁着小短腿往前一點一點前進。

原本幾個拳頭大小的白色光團逐漸遠離了一些。

前方是深不可測的黑暗,甚至看不見一點點亮光。

苓蘿感覺自己就彷彿一個盲人,即使沒有閉上眼,但這種程度的黑暗讓人跟瞎子沒有任何區別,有種隨時就能撞上柱子的未知恐懼。

【崽崽,咱們慢慢來,害怕了就出去,不一定要勉強的。】

【要不然叔叔給你講故事好嗎?】

049不斷地跟崽崽對話,感覺到自家宿主的心跳頻率和體溫逐漸降低到正常水平,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

它至少能幫得上一些忙吧。

對小糰子而言失去某些東西比黑暗更讓她恐懼,害怕是無法剋制的身體本能,下意識退縮以後,重新伸出腳尖小心翼翼地試探就需要無可比擬的勇氣。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遠,這黑暗彷彿是沒有盡頭那般。

額頭嘭地一下子嗑在某個堅硬的屏障上面。

苓蘿的身體遭受到反震,直接被彈了出去。

她暈暈沉沉間似乎瞧見一道小縫隙透出微弱的暗光。

腦袋一陣嗡嗡的耳鳴,意識直接被什麼東西彈了出去。

突然黑暗當中有一陣白光大作,不遠處的門裡站着一道渺小的背影,瞧着似乎格外眼熟。

“四哥哥?是你嗎?”

小糰子拚命地想要往前跑,身體卻不斷地被一股吸力往後卷。

“蘿蘿,醒了?”

白梟沉那張放大的俊臉近在鼻息,苓蘿先是被嚇了一跳,嗅到熟悉氣息後,趕忙撲到粑粑懷裡求安慰。

那雙紅寶石色的眼眸泛着一絲水光,在黑夜當中燁燁生輝,純粹的色彩勝過這世間一切的光澤。

“粑粑……”

小糰子忍不住將微紅的鼻子往白梟沉脖頸間蹭了蹭,嗓音里透着一絲哽咽。

精神世界唯有一點不好,就算是知道那些發生在過去,但總會不知不覺將一切當做現實。

她默默陪伴着四哥哥一起經歷那段孤獨寂寥的時光,就算是有白知逸陪着,可是心裡也覺得非常壓抑。

苓蘿光是看着就覺得心疼,更別提四哥哥是親身經歷這一切的,一直以來都只有他一個人。

白梟沉經常失蹤根本找不到人。

陵鳩的死亡,讓白知逸愧對白念悠和白禹澤,根本無言面對他們。

就連白肆衡也鬧掰了。

白知逸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他性格里藏着一股倔強,這一點還是從白肆衡身上耳濡目染學會的。

這些都讓小糰子越發覺得心裡難受,彷彿有什麼積壓在心底,明明難受到想要大哭一場,但是眼睛卻乾澀到一滴眼淚都沒有。

“乖,蘿蘿不哭,你四哥哥還在睡覺呢,咱們出去好不好?”

白梟沉輕柔地安慰了一句,瞥了一眼黑色棺材內躺着的白知逸,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故步自封,作繭自縛,這又是何必呢?

白痴一個,也不想想當初陵鳩為了養好你這身體操心了多少心,現在你就作吧。

苓蘿抑制住聲音,乖巧點了點腦袋趴在粑粑懷裡,牢牢閉住嘴巴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她差點忘記了這裡還是四哥哥的房間。

等到兩人離去,房間內重新歸於平靜。

黑色棺材裡發出一絲輕微的響動,唯獨那首輕柔的曲調配合著雨滴的敲擊,不斷地回蕩在狹小的空間內。

走廊的雨從窗邊飄落進來。

白梟沉安靜地陪着小傢伙回到自己的房間,某隻糰子不知是何緣故死死扒在他身上。

這讓原本準備哄睡後就離開的男人,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蘿蘿要跟粑粑一起睡。”

苓蘿嘟囔着小嘴,撒嬌般地蹭了蹭白梟沉。

“真拿你沒辦法。”

白梟沉簡單脫了鞋子,直接抱着懷裡的小傢伙一起躺在柔軟的粉色軟床上面。

即使他本人也是頭一次睡這種幾乎要將身體陷進去的床,剛剛開始還有點不習慣。

從前大多數時候都是躺在硬邦邦的棺材裡。

後來因為蘿蘿喜歡睡床,他特意加了一個床,但遠遠沒有眼前的這麼軟,挺多是不算太硬,微軟的床墊。

白梟沉伸手拍了拍回來微微顫動的小傢伙,示意她感覺睡覺。

小糰子立馬就不亂動了,閉着眼睛裝了好一陣,直到困意席捲而來,她才真正地睡着。

聽到空氣里響起淺淺的呼吸聲。

白梟沉鬆了一口氣,今天沒想過苓蘿會那麼早出來,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阿逸的心裡防線太過嚴密。

這是白梟沉沒想到的。

就連蘿蘿都不能衝破,還因為強行闖入而被排斥出來,多虧白知逸下意識留手,加上他又抵消了一部分。

“你到底還要這樣頹廢多久……”

男人低低的呢喃埋沒在雨聲中,僅僅隔着一道牆,以血族靈敏的聽力是能夠聽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