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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三大爺苦着臉從門口進來,李學武的眼睛一眯。

再聽見他說出這句話,腦瓜子嗡嗡的,有種想要抽出心愛的小錘子敲敲打打的衝動。

特么的,又來這套!

什麼叫倚老賣老!

什麼叫恬不知恥!

什麼叫大言不慚!

李學武臉色有些不好看,抬了抬手,示意了他等在那裡。

轉身跟大姥和沈國棟說了兩句便往屏門處走去。

對付這塊兒蘑菇就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不能在大姥面前。

越是有長輩在,他越是有拿捏的,越能倚瘋撒邪。

到時候大姥不管自己,顯得自己沒教養,管了自己就得幫他求情。

他現在已經很了解對方的套路了,別想再用這招來對付自己。

不吃那個!

閆富貴見他這副表情,也是很尷尬,嘴裡接下來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他聽見車動靜就出來查看,見着李學武在這邊就用早就打好的腹稿開始表演。

可才剛說了一句台詞,節奏就被李學武打斷了,接下來還怎麼演?

李學武沒工夫看他演戲,招了招手,示意他進院里來說。

閆富貴看了看走進屏門去外院的李學武,又看了看在西院,他想在西院說……

世人常說求人如吞三尺劍,靠人難上九重天。

這話在閆富貴看來就是扯淡,人活一世,誰能保證不求人?

只要拉得下臉來,只要找對了關竅,這求人辦事啊,有的時候也是一種智慧。

嗯,真特么智慧!

他沒想到李學武更智慧,完全不給他機會借梯子。

沒轍,事情該說還得說,總不能浪費了這次的機會。

李學武因為媳婦兒懷孕,再加上天氣涼了,沒法帶着老婆孩子回來住。

每周可能來,也可能不來,這周見不到,下周也不一定能見到。

他緊趕着碎步,跟着李學武進了外院,腳步不停,拉着李學武就要去家裡坐一坐。

李學武不耐煩地昂了昂腦袋,道:“有事您說事,我這一會兒真有事要忙”。

“再忙你總得進院看看你媽她們吧?”

閆富貴抬了抬眉毛,將了李學武一句,抓不着倒座房李學武的姥爺,轉過來要抓李學武他媽。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了自己走,不用他拉着。

邁步過了垂花門,李學武也沒跟着他往屋裡走,只是在牆根有太陽的地方站了。

閆富貴見他這樣,也只好跟着站在了這邊。

有院里人出來進去的跟李學武打招呼,他也是不太滿意這個地方。

但看李學武跟他過招,已經有了不耐煩的表情,只好將就了。

“那啥,你吃了嗎?”

“……”

李學武有些無語地看着他,現在啥時辰了。

“三大爺,咱別來虛的成嘛,您要是不着急,等我有空了咱們再說成嘛!”

他故意點着對方道:“到時候您是要說我欺負了三大媽,還是說我偏幫了秦京茹,都行”。

“不是不是”

閆富貴擺手乾笑道:“不是這個意思,我還不知道你的嘛!”

他看了看李學武,說道:“要說起來,我還得跟你說聲感謝呢,畢竟來送老大”。

“一提起老大啊,我這……”

閆富貴似有似無地抹了抹眼淚,看着李學武開口道:“實話跟你說了吧,三大爺真的是遇着難處了,有事想求到你”。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直白道:“三大爺,話說在頭裡,您之前可說過,讓我離您家遠點,甭影響到了您家裡各位的前程”。

“這話是您說的吧?”

“這話怎麼說的呢!”

閆富貴看着李學武着急地說道:“我就說你誤會了不是,三大爺哪有那個意思啊!”

他苦着臉,用哀求的語氣解釋道:“我是怕家裡小的不懂事,再給你添了麻煩嘛”。

閆富貴誠懇地拍了拍手,道:“三大爺真是這麼個意思!”

“哦~~~”

李學武故意拉長了音兒,明顯表示不相信。

不過他也沒在意這個,笑着點了點頭,道:“那成了,是我想多了,咱們回頭見吧!”

說完這句,他就往外走,一副瞭然的模樣。

閆富貴剛想順嘴答音,道聲回見,可又一想,自己的事還沒說呢,回頭兒哪找你去啊!

“哎!哎!學武!”

他一把拉住了李學武的胳膊,追着提醒道:“三大爺的事還沒說完呢!”

“哦哦,您還有事啊!”

李學武故作不知的表情,點了點頭:“那您說吧”。

“我……”

閆富貴看着他戲謔的表情,知道自己這招喻情於理讓人家給拆了。

尷尬地遲疑了一下,咧嘴道:“唉~三大爺跟你說實話吧,我是為了老大的事來的”。

“是嘛?”

李學武表情很是玩味地看了看對方,故作驚訝地問道:“閆解成的事不都辦完了嘛,廠里的手續沒辦利索?”

“不是,是那個……”

他覺得跟李學武談這個話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涉及到了錢的問題就不是小問題。

多不好意思,他都得談,不然心疼的都睡不着覺。

“是解成的工作……那個啥”

閆富貴見着院里有人往出走,湊近了李學武,輕聲說道:“廠里不是有頂工的條件嘛”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想着解成那啥了,讓我家解放頂了他哥的名額去廠里工作”

“畢竟當初解成進廠是你給辦的”

閆富貴強調道:“咱家這也符合規定,按照正常程序就行了”。

“等會兒!”

李學武擺了擺手,看着他說道:“三大爺,您不會想提一提以前的事吧?”

說完看着他擺手,也不等他說話,好笑地問道:“合著我幫了閆解成的忙,就得幫閆解放的忙,您這事兒辦的還能傳代呢?”

“等閆解成的孩子長大了,我是不是還得給他找工作?”

“還按正常程序辦!”

李學武好笑地看着他說道:“頂工是需要正常程序,可您覺得現在軋鋼廠還能有工可頂嘛?”

對於閆富貴的“按正常程序辦”的吃香沒夠,不佔便宜要死的傲慢,李學武直接就是一棒子。

“我再說一句”

李學武先是否了他的態度,隨後又搭拉着眼皮,道:“就算是能頂工,這事不應該也是葛淑琴去頂嘛,怎麼就輪着閆解放了?”

“我……學武啊,你聽我解釋!”

閆富貴苦着臉,看着李學武着急要說話,李學武卻是不給他機會。

“三大爺!~”

李學武抬了抬手,止住了他開口,緩和了一下態度,微笑着說道:“我呢,是保衛幹部,不是人事幹部!”

“再說了,你家解放不是很有把握進廠嘛,又何必去求這個頂工的名額呢?”

“我覺得您得相信解放”

李學武一副力挺閆解放,相信他行的表情,很是誠意地說道:“以他的實力,進廠絕對沒問題”。

“嗨~我也知道頂工進廠不合適”

閆富貴還跟李學武裝呢,這會兒明白人似的,點頭道:“得當學徒,還得實習,真轉正還得考試,可把握大一些嘛不是!”

以畢業生的身份進廠,和頂替家人名額進廠的形式不一樣。

前者直接以正式工的身份開始學習和工作。

後者則不然,就像閆富貴說的那樣,必須從學徒工開始干。

秦淮茹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她頂着賈東旭的名額進的軋鋼廠,沒有工作基礎,更跟不上師父的帶教,只能賺學徒工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