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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出兵剿匪的旨意,華十二就去殿帥府走程序,領取帶兵印信和令牌,高俅將印信交給他的時候,提點道:
“官家的旨意瞧明白了嗎?”
華十二好笑道:“要說就說,難道你還想讓我說‘請太尉指點’不成?”
高俅也不着惱,老神在在的說道:“那賈政被山賊掠走,消息傳到汴京,你再帶兵趕去,來回怕要月余時間,賊寇兇殘,賈政又哪裡能活?你這一趟要是奔着救人去的,八成做不好這趟差事!”
華十二點了點頭:“不錯,我聽說那清風山的幾個賊頭兒,喜吃人心肝,怕是賈政這時候都成了下酒菜了吧!”
高俅都嚇了一跳:“這麼兇殘嗎?”
他搖了搖頭,繼續道:“我是想告訴你,要仔細琢磨官家的旨意”
華十二嘁了一聲:“就煩你們這些當官的,有話不直說,非要裝作高深莫測,你是不是想說,官家旨意上,剿匪在前,救人在後,所以剿匪才是我此次真正的任務,多殺點山賊把事情做的漂亮點,就肯定立功了,至於救人什麼的,可有可無啊?”
他是做過錦衣衛的,那是天子親軍,揣摩上意都是基本功,趙佶聖旨上的那點心思,自然瞞不過他。
高俅稍微有些尷尬,捻須微笑道:“林沖你能看到這一點,證明本官諄諄教導起了作用,吾心甚慰啊!”
華十二看他裝模作樣,感覺好笑,取過印信,扔下兩顆用蠟封住的丹藥:
“我去山東剿匪也不知要多長時間,你兩個小妾馬上快生了,我也不一定能趕過來,這兩顆丹藥就算是我的賀禮!”
高俅用手捧着丹藥,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繼而渾身都開始哆嗦。
華十二詫異道:“沒聽說老高你有羊癲瘋啊,你這是什麼毛病,要發病了不成?”
高俅撲通就給華十二跪下了,低聲哀求:“主子,我老高對你可是盡心儘力啊,咱可不能這樣,我那兩個孩子可是我親生骨肉啊.”
華十二有些懵:“確實不是我的啊,不是你到底要說什麼?”
高俅指着那兩顆丹藥:“這東西我吃就行了,主子您別為難我兒子.”
華十二更加好奇了:“你一個四五十歲大老爺們,吃保胎葯幹什麼啊?”
“保胎葯?”
華十二點頭道:“是啊,就是保胎葯!”
“我琢磨你這麼大歲數,也算老來得子,等你兩個小妾生產的時候,萬一遇到難產什麼的,你還不得急死,我這兩顆是特製的保胎葯,若別的大夫都沒辦法的時候,就讓你小妾把這藥丸吃了,可保母子平安!”
“另外就算正常生產,若嬰兒體虛,也可將這藥丸用水化開,分十次餵給嬰兒服下,可增強嬰兒體質!”
華十二沒有說謊,這兩顆藥丸可是來自平一指的方子,正經的好東西。
高俅訕訕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我還以為是三屍腦神丹,或者是豹胎易筋丸呢,嚇了我一跳!”
說完有些瞧不上的道:“這玩意好用么,不行我還是找太醫吧!”
華十二深以為然:“正好我還捨不得,既然你不願意要,那我就收回來好了!”
說完就要往回拿,高俅忙把葯收了起來:“送人的東西哪有往回要的,這兩丸丹藥,本官就代你兩個大侄子收了!”
那‘三屍腦神丹’也好,‘豹胎易筋丸’也罷,藥效都匪夷所思,所以高俅琢磨,這兩顆丹藥若是好的,那絕對是好東西,剛才他就那麼一說,見華十二想收回去,立刻又捨不得了。
華十二瞧他那樣子,好笑的搖了搖頭:“別高興太早,說不定生倆閨女呢!”
高俅連忙啐道:“呸呸呸,你才生閨女,我老高天庭飽滿地格方圓,一看就是生兒子的命!”
華十二拿着印信令牌往外走,聽他這話不由得撇嘴道:“臭不要臉,要不是我幫你治了腰子,你就是個絕戶命!”
高俅臉都黑了:“罵人不揭短,你不是君子!”
“你見過君子用三屍腦神丹的嗎?”
“我”高俅瞬間有一種,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的趕腳。
華十二取了印信兵符,直接騎着馬到了城外大營,開始點兵。
他是京營節度使,統管十二京營,每營一萬人,總共十二萬兵力。
趙佶派他剿匪,只讓他帶兩萬人,華十二沉吟了一番,便點了武松統領的振威營,和魯達統領的奮勇營跟他去山東剿匪。
楊志、岳飛、花榮其實也想去,但華十二覺得這三人都是有統兵能力的帥才,跟他去剿匪着實有些浪費,不如留在汴京好好練兵,儘快掌控各營兵馬。
在和家人道別之後,華十二騎着踏雪烏騅,率軍開拔,不一日就到了山東青州。
隊伍先到了青州城外安營紮寨,青州知府慕容彥達率眾出迎,將華十二迎進青州城,設宴款待。
陪同吃酒的人裡面,有華十二的熟人,便是當初鐵網山圍場曾經交過手的汝寧郡都統制呼延灼,另外還有青州兵馬都統制秦明,兵馬都監綽號鎮三山的黃信。
聽名字就知道,都是梁山好漢。
慕容彥達乃是慕容貴妃之兄,皇親國戚,地位不低,華十二也沒拿大,兩邊都有意交好,本來一頓酒喝的賓主盡歡,可那三個將領,除了佩服華十二的呼延灼之外,秦明和黃信都臉帶不喜之色。
這兩個玩意動不動就一聲冷哼,把慕容彥達都弄的面上無光。
華十二忍了一次,兩次,第三次的時候,把酒杯放了下來,笑容收斂,不怒自威的問道:
“這兩位將軍是得了什麼疾病嗎?若不舒服,便去看郎中,憑的在這裡哼哈做甚!”
秦明和黃信登時就怒目圓睜,便要起身,華十二饒有興緻的挑了挑眉毛,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學烏鴉哥掀桌子。
結果呼延灼一把將兩人按住,連使眼色,然後又親自給華十二倒了一杯酒,解釋道:“將軍勿怪,實在是這次咱們青州人馬覺得憋屈啊!”
他一解釋,華十二才知道怎麼回事,這青州多山賊,那劫走賈政的清風山,便是青州境內的賊匪。
按照秦明、黃信的想法,那工部員外郎被清風山的山賊劫走,這個事兒總要他們青州兵馬出兵剿匪才好。
可萬沒想到,朝廷竟然下旨訓斥了他們一頓,還罰了銀子,然後派個乳臭未乾的京營節度使過來。
雖然這個京營節度使是什麼大宋神將,就算能打,可這麼年輕又怎麼帶的好兵?
幾種原因之下,他們本就心裡鬱結,幾杯酒下肚便發作起來。
華十二冷笑出聲,指着秦明和黃信道:“你們兩個,一個是青州兵馬都統制,一個是兵馬都監,這青州剿匪的事情本應你們應對,可你們做了什麼?
“我聽說青州境內,便有清風山、白虎山、桃花山,等等多股強人,烏煙瘴氣,行商過路都要繞着青州走,這些匪患你們這些年剿滅了幾個?”
“如今清風山的賊人都跑到濟陰去掠人了,抓的還是朝廷官員,若非當今官家仁厚,又怎只是訓斥爾等這樣寬宏,早就把你們打入大牢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