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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的大姨母,名叫鄒蓉,住在津門租界一棟洋樓裡面,這裡堪稱是當下津門的富人區,民國時期不少名人都在租界有房產,其中包括末代皇帝,東北少帥,慶親王,還有那位一上台就‘想死你們了’的馮藝術家他爺爺。

按照書信上的地址,汽車停在一棟洋樓前,眾人下車之後,豆子娘看着這洋樓一臉羨慕的感嘆道:

“這就是你大姨母住的地方吧,兒子你看人家這房子,真好看,真大氣,比咱們住的那個院子可好多了!”

湘雲點了點頭,對未來婆婆的話深以為然。

宮二好笑的看向自己相公。

華十二則哭笑不得,咱那可是郡王府,相比之下這洋樓算個屁啊,不過這話他沒說,因為說了也沒用,這就是代溝,這時期的人就覺得洋玩意好,嗯,當然後世也有這種人。

上前按響門鈴,不大功夫一個丫鬟打扮的女人打開門,見門口有男有女站了好幾位,手裡還拿着東西,大包小裹的,不由得差異問道:

“請問你們找誰?”

華十二閃到一邊,把身後的豆子娘讓在前面。

豆子娘走上前有些忐忑的道:“請問鄒容是住在這裡嗎?”

那丫鬟見豆子娘直呼主人名諱,連女士、夫人的尊稱都沒有,本有些不喜,可看見豆子娘的長相不由得吃了一驚,眼前赫然就是夫人年輕一些的模樣啊:

“您,您是?”

“後來豆子開始唱戲賺了錢,就把我贖了出來,他養着我卻不叫我娘,我知道他是過不了小時候那一關,當初可是我親手簽了賣身契的,所以豆子不叫我娘,我也不怪他!”

“沒事兒,這丫頭知道護着男人,姨母為你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姨母一個人冷冷清清,就怕你不來呢!”

鄒容笑着道:“也對,不過你娶了宮家的女兒,又認了我這個姨母,這輩子想餓死都難!”

鄒容聞言動容:“竟然是宮老的閨女!”她看了看宮二,又看了看華十二,心中有些瞭然。

鄒容本來一聽這外甥連娘都不叫,有些不喜,可見自己小妹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看上去有些寵溺,也就沒有說什麼,只說道:

“快進來,這麼多年不見,咱們進去慢慢聊!”

不過兩個五爺的結局似乎不同,換了個世界,這個鄭山傲是個好人也說不定呢。

豆子娘白了他一眼:“就你會說!”

現在明白了,原來是靠着娘家啊,仔細看了外甥一眼,嗯,長的真好,怪不得能娶到宮家姑娘。

鄒容吃驚不已,自己這個外甥看上去不大,也沒看出多大能為,竟然有妻有妾,還有司機,這不得了啊。

一個穿着女士西裝,留着齊耳短髮,容貌和豆子娘有八九分相似,只是年齡大上一些的女人出現在眾人眼前,不用想,只看長相這絕對就是程蝶衣的大姨母鄒蓉了。

華十二上前摸了摸鄭山傲的手腕:“還行,以他的身體素質,養半個月就好了,普通人養兩個月都下不了床!”

記得‘一代宗師世界’里,宮老走後,他趕往東北在奉天鼓樓北邊的宮家茶社裡,將八卦門宿老屠了個乾淨,其中那個五爺可不就是和‘師父’里鄭山傲長的一個模樣。

正說話呢,忽然客廳里的手搖電話響起,傭人接了,轉頭對鄒容道:

“夫人,是武館那邊打來的電話!”

說起來看到這個大姨母,他就知道這應該是電影‘師父’里的劇情,鄭山傲便是劇情里津門武行的魁首。

等掛斷電話之後,艷紅忙問道:“大姐,我看你臉色不好,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說完嘆了口氣,轉頭對艷紅露出笑容:“小妹我先讓傭人安排你們住下,我出去一趟把這事兒處理了就回來!”

洋房的客廳里,燈光昏暗,一個穿着短打的老者,面目青紫的仰面躺在客廳的長桌上,看身上似乎已經經過了簡單的治療,正是八卦門的五爺鄭山傲。

鄒容此時才注意到華十二身旁的宮二,一瞬間就感覺這個女人的容貌氣質太出色了,她微微蹙眉,有些猜不透這女人和自己外甥的關係,說情侶吧,看上去就差着年齡,說不是情侶吧,兩人坐的又太近了。

豆子娘趕緊搶着介紹:“這是豆子媳婦兒,姓宮,宮若梅.”

她說著看向兒子,終於露出笑容:“我把豆子帶到六歲,堂子里養不了啦,就送他去學戲,可人家不收,說豆子是六指兒,那是祖師爺不賞飯,我就親手剁了他一根指頭.”

讓眾人隨便坐,鄒容拉着豆子娘坐在她身邊,傭人奉上紅茶,西點。

在他印象里宮二來到這世界除了見過宮羽田之外,和這世界的八卦門沒什麼接觸,不知道她怎麼認識那個鄭山傲的。

她擦了擦眼淚:“我進了堂子,覺得以前的姓名不能用了,用了就對不起祖宗,就改名兒叫艷紅,後來也不知道跟誰有了孩子,就是小豆子了.”

鄒容看向自己外甥:“你也認識鄭大哥?”

她把宮二、湘雲和王雙全都介紹了一遍。

華十二笑了笑:“您高抬了!”

鄒容說著話題一轉:“對了,我男人和現在津門的武行魁首鄭山傲鄭大哥,也都是你們八卦門的,師從八卦門宗師張占奎宗師,咱們從這兒論起來也是一家人呢。”

聽這話里的意思,鄒容這麼多年沒回四九城,顯然就是嫉恨家裡當初把她賣了的事情。

宮二起身道:“姨母這話差了,十二是八卦門的女婿,有事兒當然得他出頭了,我也跟着您走一趟吧!”

華十二瞬間想起來是誰了。

怎料在今日拍片子的過程中,在師徒對練的時候,那徒弟突下重手,不但將鄭老打傷,還將整個過程全部錄了下來。

鄒容招呼眾人喝茶吃糕點,自己起身去接電話,說了兩句,臉色就沉了下來。

等到了地方,就見也是一個洋房,門口等着一個穿着軍裝的青年人,鄒蓉帶着華十二和宮二走過去,那青年立刻迎了上來,將一疊東西遞了過來,低聲和鄒容說了幾句。

等鄒容接過來,那青年軍人看了華十二和宮二一眼,轉頭上了一輛汽車離開,鄒蓉這才招呼華十二和宮二一起走進洋房。

豆子娘抱着鄒容:“大姐,不怨你,當初要不是爹娘用賣你的錢買糧食,我可能早就餓死了,我這輩子都欠你的”

鄒容見這外甥沒稱呼自己姨母,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豆子娘這時候才想起自己與兒子的關係,怕大姐多心,連忙解釋道:

“大姐您別見怪,我們母子有些不一樣,他啊,連我一聲娘都是不肯的!”

華十二有些差異的轉頭問道:“你認識?”

華十二本想讓王雙全開車載幾人過去,可鄒蓉擺手給否了,說去的地方不好太高調,揮手在路邊叫了三輛人力車,拉着三人直奔馬場道一個私人公館而去。

鄒容聽了小妹所說,看華十二的眼神又不一樣了,她這個外甥經歷了和她一樣的事情,她感同身受,瞬間就理解了對方。

意思是這是給鄭老的賠禮。